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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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乔亚，海军总部仓库后。
龙别无选择，他只能亲自来，来Joker选的荒唐位置，他已明白Joker和海军脱不了干系。他比较熟悉海军总部的地形，而且自保能力不成问题，组织派了得力干部前来，也能体现对合作的重视性。但……他不是那么想和Joker见面，预感告诉他，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道还是熟人不成？反正Joker不会是卡普，这样他就放心了。
当他看见来人骚粉色大衣配军装时，他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曾经的军旅生活让他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即使是在第三世界活动，龙也有穿整洁的暗色西装，外披风衣。不像面前那个年轻人，粉色大衣披在雪白军装上让他不爽。好歹是30多的成熟男性了，他只把一切憋在心里。
又见面啦。
这个家伙……还真是7年前的那个小鬼，性格恶劣的家伙，成天唯恐不乱。
唐吉柯德·朗明戈，是你啊，我们都没想到你是joker。不，或者说，你不是想要毁灭世界的那种人，老老实实当海军，才会让我感到恶寒呢。
呋呋呋，只有你觉得奇怪么——不过龙，你这么说我，战国会伤心的，他可是为我尽了不少心，而我，我可是光明正大、积极向上的海军新一代啊。
如果海军新一代的性格都是像你这样，那么海军可真是要完蛋了，革命力量也可以节省在一些无谓的争斗上。
呋呋、那你呢？卡普的叛逆儿子，前辈？叛逃的龙中校？要是卡普中将知道你在，他一定会气得来打死你吧？呋呋呋、在海军里，我可是没少听这种故事啊。
也是时候说到正题了吧——时间没多少了，托你的福，明戈。
呋呋呋、真是心急啊——你想知道么，世界政府，天龙人一族的秘密——？我可是早早的看到了啊——还在玛丽乔亚的时候。如你所见，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准备着去和卡普中将追罗杰呢，下次详谈吧，龙——明戈呋呋呋地狂笑，先行离去。留下龙在原地，兜帽的阴影下神色不清。
当罗西南迪中校，叛徒柯拉松的脸被一次次按进雪里时，天夜叉正踩碎天空积聚的一朵朵灰白雪云，向他赶来。
多弗朗明哥的脸色从未如此阴沉。
他的这个弟弟，一直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小时候母亲就对他特别关爱，分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要比他多得多。多弗因此戴上墨镜，本来他的视力就有问题，那方框的眼镜终于吸引了母亲的关注。有一次，罗西把自己锁进了他的卧室。他卧室的房门被他砸开，因为他可不想因此受到母亲的责问，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他感觉太阳穴的青筋都在突突跳。因此后来，他们就睡在了一个房间。关系的改善就是在那时开始的，他对这个弟弟的依赖倒是十分受用。
直到现在，也是个迟钝的无可救药的家伙，似乎缺了根筋。
早晨开会时，顶着一脸参差不齐的白沫出现。仿佛是刷牙时想起自己没洗脸，结果就着水抹了自己满脸牙膏沫。抽烟每次都能烧起来，漆黑的羽毛大衣他不知道准备了几件。亏得他也有自知之明，说总是摔倒，所以要黑色。多弗不无遗憾的放弃给他穿粉色大衣的想法。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家伙，欺骗他，背叛他。
罗西南迪，像他十四年前消失那样，干脆利落的出现在交易的船上。如果不是他发现他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马上就要被老板砍断手指。因为他把红酒洒在雇主昂贵的西服上。
多弗不是没有怀疑过。他设想着弟弟这十四年是怎么过来的，乞丐、保镖、打手、赏金猎人、小偷……想着想着他自己都会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呋呋呋地笑起来。
笨手笨脚的罗西，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政府，海军的字眼也曾闯进他的设想。
手上的茧，海贼的话，也会有。健壮的体格，浑身的伤疤，摸爬滚打也有可能。
出于情感，他让它们一晃而过。
其实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也好，海军也罢，真的流浪也好。就算是卧底，是敌对势力的陷阱，那又怎样呢？凭借自己迟钝又可笑的弟弟，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血亲，来对他下套，还真是荒唐。呋呋呋——他还真是招人记挂啊——
令人捉摸不透的，是罗西的态度。他从回到家族后，就一直沉默。
十四年前。
他朝父亲开枪时，他用线割下父亲的头颅时，他走向托雷波尔准备的船时，罗西都在哭叫。他喊着，哥哥，后面无外乎是什么不要。多弗要做什么，他就和他反着干。
兄长！哥哥——不要走——
他的回答是——
闭嘴！罗西！我要把失去的东西取回来！你给我在房子那儿等着——
等他愤恨地从玛丽乔亚返回，托雷波尔一群人围上来。
罗西再没发出声音。当然没有，因为将近一个礼拜过去了。难道一个小孩子还能在房子那儿不吃不喝的守着吗？他发现，他把罗西弄丢了。
后面他曾不顾一切地找过，但是一个礼拜又过去了。罗西难道还活着吗？没有大人的庇护，没有身份权利，离开了兄长，走路都会摔跤的罗西必定活不下去。
很长时间里，多弗朗明哥都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后一个唐吉坷德。
罗西自回忆里最后一次见面，永远沉默了。再也没有用声音回过任何人的话。
多弗还记得罗西回到家族的第一天。他几乎是看见托雷波尔等干部脸色就冷了，也没说话，看见家族基地多处装饰的海贼团标志，头低了下去。
他知道他还憎恨着父亲，非常非常，厌恶。
笑脸被他划出叉来，一笔否认。
不过那又怎样呢？罗西南迪是他的弟弟，世上唯一的血亲。他不用做什么就和他在同样崇高的地位，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忤逆他，就像面对他多弗朗明哥一样——他只需要做一个好弟弟，乖乖待在他身边就是了。
罗西，你和父亲真像。
都是这么善良，这么，令人厌恶的，世人都叫，高尚对吧？
那个懦弱的圣人死去时，还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和你被挂在墙上时如出一辙，说着要死的话。
本来就是优胜劣汰，成王败寇。如果有人冒犯了地位，就应该千百倍偿还，让他好好反省反省，生不如死才对。如果那个圣人临死前还挣扎一下，对他说，你这个魔鬼，弑父的孽子，以此来刺痛他麻木的良心，也许他还会更看得起他一点呢。没有家主的样子。
真是个善良高尚的人啊。
我知道你不会开枪。
在多弗射出第一颗子弹时，他抑制不住的愤怒喷涌而出，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他将一颗又一颗，穿透名为罗西南迪的破窗。
他都不知道打出了几颗子弹，记得直到枪膛打空为止。
他将所有温情，所有爱，所有暴虐，所有憎恨都给予他。
容不得他的拒绝。
更别提反叛。
时间要倒回更早的时候。
那天浸满鲜血的绷带掉落在地上，血滴一点点飞溅在地上时，就像今天这样，炽热地把雪化开，又凝结。
一开始只以为是枪伤罢了，只是有流血的伤口狰狞地散布在皮肤上，结果他发现罗西的肩上有灼伤的痕迹，他不免猜想是烟点燃的。烤肉的焦味附着在黑色大衣。多弗讨厌烤肉，因为他会想起点燃的箭刺穿擦伤身体的痛苦。鼻尖都是烧烤的味道，肚子还饥肠辘辘，身体还奄奄一息，烤得是他们的肉。愚蠢的人。他想。愚蠢的，笨手笨脚的罗西，以后也许要少派他出去。他往下看，结果发现心口处有一道新口子，被简单处理过，刀伤，还淋淋渗着血。
柯拉松？
（是敌人）
敌人已经被干掉了吧？
（是的）
那赶快治疗吧。
说完，他经过房门，继续向走廊那头走去。
那天之后，他做梦也没想到，一直缩手缩脚的弟弟罗西，不过脑子为他挡刀的傻东西，居然可以向他心口狠狠刺下背叛，声势如此浩大，影响如此深远。他永生难忘，德雷萨斯的国王从内到外都深深铭记着那伤疤，它改变了一切，永远改变了多弗朗明戈。
若干年后，柯拉松曾用性命救下的小鬼，罗，将会带着他的同盟，推翻德雷萨斯国王的暴政。多弗朗明哥将会再次被迫面对这件事，面对他十三年前杀死了罗西南迪这件事，他的父亲和最后的弟弟都死于他手。
就像缠绕着他多年的死去弟弟的灵魂，罗西露出了命运的微笑。
紫罗兰那个姑娘，德雷萨斯的王公主，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圈起手指。
他问他看到什么。
她变了脸色，苍白地说看见亡魂。多弗朗明哥，你的背后有一个人。
这倒是更加证实了Joker暴戾残忍的本性。
一个人，只是一个人，你确定？
他问她是什么样的。
披着黑色的大衣……
待仔细打量，紫罗兰不敢置信地对比起多弗朗明哥的羽毛大衣，惊恐地察觉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就是那细思极恐的见证人。
……坐在那儿、在抽烟。
此话当真？他感觉青筋都浮上面庞，狰狞地笑起来。
当然没有说谎。德雷萨斯的王公主，怎么可能知道三年前在北海被他处死的弟弟，那个叛徒，海军的间谍。
于是他收敛笑容，漠然收回系在她脖子上的线，我留下你做事。
多弗朗明哥，那个人和你有点关系吧……我可以把眼睛借给你——我的妹妹已经不是王族了，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家。
紫罗兰盯着明哥的脸色，暗暗忖度。
果然是个好姑娘，很快就看清了局势，思考起对己方有利的发展。
岂止是一点儿关系——乖女孩儿，你不会以为能和我谈条件吧？呋呋呋、不过你做得很好，在该说话时说话，我同意了——但你记住，决定权在我手里。你要注意说什么话，不要逾越身份，你应该叫我，少主，或者，国王陛下？
紫罗兰倏忽颤抖起来，她的脊背看上去更加单薄，更加佝偻，她弯下腰来，以一个俯身亲吻的姿势。紫罗兰忍耐着愤恨和绝望上前，任凭明哥将手指伸向她的眼眶，雪白的线像泪水一样汹涌而出，那是被窃取国家的王公主的决心与无奈。
明哥将王公主的左眼线化，线如藤萝一般编织进他体内。器官移植、内脏缝补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明哥允许请退的紫罗兰走了。
此刻，柯拉松在他眼中的世界再次出现，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样的打扮。
多弗。
怎么，居然对着兄长说话了，罗西南迪？
是你希望我说话，不然我不会说的，兄长。
多弗沉默了。
你怎么没去罗那边，那个小子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么，即使是背叛我，背叛海军也要救他？
这句话没有任何嘲讽的语气，因为它已足够刺耳。
对不起，兄长，我还是没能阻止你。
多弗再一次狰狞地笑起来。
当然不可能——！你是个死人、就算你活着，那又怎样？海军地下间谍、背叛兄弟的兄弟、笨拙冒失的蠢货、养不熟的狗——是谁给你的勇气和傲慢？让你能这么和我说话？这么和你唯一的、把你捡回去、放任你进行那些愚蠢的告密游戏的亲哥哥说话？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和妈妈告密吗？罗西？
他的弟弟只是好脾气地摇摇头。
多弗，我不是狗。而且，你不可能把家族以外比不上你的人都看成狗。总有一天，你不能再像今天一样放纵，总会有人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为。
我别无选择。以我的力量。兄长。除了这个，除了把你逮捕，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多弗朗明哥看见弟弟罗西的鬼魂在哭泣，眼泪流下来，没能在空气中留下一丝痕迹。
你想要什么？
多弗开口。
罗西的鬼魂抬起头来，他看着他，似乎什么都没做。
从那天起，多弗朗明哥再也没有看见过罗西的魂灵。仿佛他就是为了完成这么一个心愿，现在，他高贵而干净的灵魂已上了天堂。
多弗朗明哥紧紧扯着羽毛大衣，食指抵住额头。
不，他不会这么做。
在看见他进了监狱前，他都会一直待在他哥哥的身边，陪着他。
直到天夜叉的野心破碎，缉拿归案。
你看得见吧。我想得到的，一定会得到。区区几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也敢来叫嚣？柯拉松，你只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亲眼看着我，毁灭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