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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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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麦考夫那晚突如其来的表白已经过去了十四天。
他那天说完那句话之后,跟没事人一样,带着她去用了晚餐,这十四天里,他也没提过那次表白,待她的态度一如往常,凯瑟琳也调整好心态,不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中。
只是夜里,她会翻来覆去地想,她喜不喜欢麦考夫。
她肯定是对他有好感的,而且不少。但是她不太能分辨她对他的好感到底是不是爱情。
她不敢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接受他,最后发现她其实一直拿他当朋友。
凯瑟琳夜里纠结着,白天她很认真地带着那位名叫辛西娅的女秘书。
不愧是麦考夫看中的人,她底子很好,也十分努力,把凯瑟琳教她的东西全都记了下来。
凯瑟琳很佩服这样的人。
她念书时总有人管她叫天才,因为她学什么都很快,似乎没有能难倒她的东西。而凯瑟琳却总是对这个称呼不以为意。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过是一个仗着天赋异禀,就恣意挥霍时间的庸人罢了。
她过于懒惰,也没有丝毫的钻研精神——即便她清楚地知道,她只要再坚持几年,就能在大部分行业里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即便她知道,她也不愿意付出努力。
凯瑟琳这样想,也这样说了。她毫不吝啬地在麦考夫面前称赞辛西娅,麦考夫听后,从文件中抬起头,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想好辞职之后要做什么了吗?”麦考夫转而问道。
“想好了。”凯瑟琳弯唇一笑,“我打算去亚洲那边玩,好好休息一年。”
麦考夫捏着笔的手一顿,“哦?我以为你会跟夏洛克去探案?”
“是的,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我前段时间改主意了。”她说完,敏锐地察觉自家Boss此时心情不佳——虽然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凯瑟琳想了想,补充道:“我会记得给您发邮件的,先生。”
麦考夫便满意地笑了:“我很期待。”
……
凯瑟琳在一月中旬递出了辞职信,辞职后的第二天就飞往了亚洲。
她的第一站是土耳其。
凯瑟琳说到做到,她隔几天就会发一封邮件给麦考夫,上面写自己近来的见闻,偶尔,她还会寄一些明信片往蓓尔美尔街。
往往随明信片一起寄出的还有照片和一些便于保存的特产或者稀奇的纪念品之类。
麦考夫很忙,他不常回复,但一回复就是长长一篇,写他的近况,说他工作繁忙,说伦敦最近不太安全,说夏洛克最近找到了新住所,说某家的红丝绒蛋糕特别好吃,也不太甜,很符合她的口味,并邀请她回来尝尝。
偶尔,他也会说,她去过的某个地方,他也曾去过,然后又是长长的一篇,写他过去的所见所感。
慢慢的,凯瑟琳写去的邮件也越写越长。
他们会一起讨论政治或者历史,甚至是宗教与哲学,他们也会有观念的分歧,但他们足够冷静,能把这些分歧就事论事地解决,解决不了就求同存异,默契地不再提起。反正是吵不起来。
“……我于三天前到达了哈兰。哈兰位于土耳其东南部,紧靠着叙利亚的边境,它是历史上最早的人类居住地之一,也是一个在《圣经》中被反复提及的地方。
我知您对宗教不屑一顾,但不可否认,我认识的许多游客都是为了看看亚伯拉罕的家乡才来到哈兰的……
我今天中午慕名品尝了这附近最地道的巴克拉瓦。您知道,土耳其的巴克拉瓦总是会淋上一层蜂蜜,这对并不嗜甜的我而言有些过分甜腻了。不过我猜您会喜欢它,巴克拉瓦配上一杯苦涩的红茶,会得到让您满意的甜度。
……
您上次发来的邮件中提到,伦敦近来不太安全?
望您珍摄。
P.S:我一周前给您寄去了一些小礼物,您是否有收到?可还喜欢?”
凯瑟琳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后才发出。夜色已晚,她打了个哈欠,倒头睡去。
“感谢您的关心,奈特莉小姐,伦敦今天已经恢复了安宁,我有预感,我接下来的三天都会过得很悠闲。这大概就是福兮祸所伏吧。
近来夏洛克破获了一起连环命案,并且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呵,您根本无法想象他躺在病床上还叫着无聊,要出院时的蠢样。
……我本还想花很长一段篇幅来表示对亚拉伯罕与《圣经》的轻蔑,但鉴于我们上次探讨过类似的问题,在此我便不再多做赘述。
……
我曾经品尝过土耳其的巴克拉瓦,您猜的没错,巴克拉瓦配上一杯红茶,就是我眼中顶级的美味。说起美食,您吃过土耳其冰淇淋吗?我并没有在您发来的任何一条邮件中看您提到过它。倘若没有,我诚挚地建议您去品尝一番,那会是很美妙的一种体验。
……
对了,您寄来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也为您准备了一份回礼,现在它正躺在我手边,等您回来,我会亲自把它送到您的手上。
祝好。”
狡猾的政客在长长的邮件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小心机,他并不在意凯瑟很大可能会看出来,或者,他要的就是她看出来。
过了几天,他也找到了长长的回信。
“……我很好奇您为我准备的礼物。
期待它被您亲自交到我手上的那天。
祝您安好。”
政客当晚满意地睡去。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一年就已经过了大半。
十月中旬,凯瑟琳像往常一样,打开笔记本编辑邮件。
“请您原谅我最近的“沉默”,我近来在自学梵语,时间安排得很满,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给您写邮件。
梵语是一门很奇妙的语言。许是潜意识的影响,我说梵语时总觉得我其实是在念诵经文……
先生,您会说梵语吗?
……
我今天到达了尼泊尔。尼泊尔是一个充满宗教色彩的地方,大街上随处可见念着晦涩难懂的古老经文的苦行僧和穿着艳红沙丽的尼泊尔女人。
我今天去了帕斯帕提那神庙,那里游客很多,聚集着世界各地的旅人,神庙上飘着烟,是焚烧尸体形成的烟。
这是一个奇妙的国度,在这里待久了会让人有一种被“净化”的感觉。”
写到这里,凯瑟琳停顿了一下,后仰身体,望着窗外的月亮。
这将近一年的分别,使她确定了一些东西,一些她在去年的一个冬夜里没想明白的东西。
犹豫片刻,她继续写。
“我估计今年不能游遍亚洲了,十一月将至,我却还没去那个古老繁荣的国度。不过我并不遗憾,未来还长,我曾经学习的中文终有一日会有用武之地的。
我近来有些想念您。
想念与您有关的一切。
祝您一切都好。”
这次麦考夫回信很快,凯瑟琳一觉醒来就发现一封邮件躺在了她的邮箱里。
他的回信出人意料的短,只有三行,凯瑟琳一眼就能看完。
“我也是。
希望能在圣诞节前看见您。
祝好。”
凯瑟琳看着那短短三行字,却莫名觉得心情很好,她笑弯了眉眼,抬手回道:“十二月见。”
……
十二月下旬,凯瑟琳拉着行李箱走出VIP通道,隔着很远,她就看见了身着西装三件套的大英政府先生。他手里拿着黑伞,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地面。
麦考夫也看见了她,但他们谁也没动,皆是立在原地,长久地注视着彼此,仿佛是隔着一年的时光与遥远的空间与彼此对视。
过了很久,凯瑟琳动了,她松开行李箱,大步跑向麦考夫,然后毫无预兆地朝他怀里扑去,麦考夫像是早有预料,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他慢慢收紧双臂,搂紧她的腰肢,犹豫着吻向她的发顶,靠近她的耳侧,用近乎低喃的语调在她耳边说:“你瘦了。”
向来沉默内敛的绅士说不出什么天花乱坠的情话。
他来之前背了很多,但在见到她,把她拥入怀抱之后,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话就是她好瘦,比离开时还瘦。
凯瑟琳听后一下子红了眼,觉得开心又难过,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去闻他身上她熟悉的男士冷香,抱着他舍不得松开。
她轻声说:“先生,智者不入爱河。但遇你难做智者。”
她也并不擅长说情话,说完脸就红了,害羞地拿脸蹭了蹭他的肩膀。
这是一句迟来了一年的回答。
麦考夫侧了侧头,看见她明亮温柔的蓝色眼睛和微红的脸颊,他便忍不住笑了,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至于行李?那么多特工,连个行李都提不动吗?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
“你未来一年有什么规划吗?”
“我答应了夏洛克会去做他助手。我最近对小提琴和花很感兴趣,所以闲暇之余应该会去学学小提琴,种几盆花什么的。”
“哦?”
“所以,我明年大概不会离开英国。”
“噢。”
“你可以笑出来的,我知道你很高兴。”
“……”
作者有话要说: END.
大家想看番外吗?
如果想,大家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