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
很神奇的一件事，当人独自面对困难时，即使拼命给内心打气，依然会有解决无望的无力感。而一旦有人表现出可以一起和你面对困难时，无力感会消退很多，若是那人恰好是心中认同的人，还会增长面对困难的信心。
如果没有毕迪的存在，欧卡卡此时肯定会内心慌乱，即使有副院长和陆律师同行。
毕迪两三句话，就能让她放宽心。因为刚好聊到这里，欧卡卡将自己本想收养两兄妹的计划告诉了毕迪。毕迪沉默一阵，欧卡卡本以为她是没有做好这种和陌生人一起生活的打算，毕竟很多在家庭关系不好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对家庭这个东西有鲜明排斥感。
需要时间，欧卡卡告诉自己。但她很快听到毕迪愉快的声音，告诉她自己很开心。
当一个人开始和你一起分享未来畅想，并且也将你放在畅想里，说明她做好了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准备。
聊得开心，直到手机提示应该进入深度睡眠时间，两人才互道晚安。
---------------
接到副院长电话时，欧卡卡带着安安在镇子河边散步，安安背诗欧卡卡跟着背。副院长和陆律师带着康康，与兄妹两的叔婶还有刘总他们一起去签字。
前天晚上在酒桌上，陆律师当着刘总的面斥责了孩子叔叔婶婶的不厚道，并告知他们自己会将某些条例稍微修改一下，昨天早上欧卡卡还在睡梦中，陆律师就将修改后的条例发给了刘总，那边很快回复消息，只要兄妹两的叔叔婶婶愿意签字，企业方对条例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一行三个成人两个孩子，又和叔叔婶婶那边见了一面，最后商定互相退步，房子征用款项拿到后，兄妹两会给叔叔婶婶一部分报酬，作为他们这么多年帮助看管房子的辛苦费。这笔费用不低，虽然远不及叔叔婶婶之前想通过条例拿到的，但至少这不算钻空子，属于正大光明分给他们的。
兄妹两的婶婶很不情愿，但叔叔答应了，陆律师通过录音、纸笔做下记录，并同步时上传到律师协会的协议库里，让叔叔婶婶这边想反悔都不行了。
本以为后面就万事无忧，没想到副院长一个电话，说康康和上门来看热闹的镇里人起了冲突，被一个Alpha揍了一拳，那人的信息素诱导康康进入了发☆情☆期。
康康分化成Omega已经好几年，因为心理因素，发☆情☆期一直不确定，每次进入这个时期，还会有自残行为。以往好多次，福利院都是给他注射抑制剂后，将他放在一个空房间里，放置他喜欢的阳光信息素味道，关上三五天，即使这样，他时不时还会用拳头砸自己脑袋。
欧卡卡拉着安安快速跑去，跑了一半她忽然想起安安跟着自己不太安全，既然信息素能诱导康康，也就能诱导安安。可她不敢将安安随便放在这个镇子边，这镇子让她很不舒服，想了一会儿，她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抑制剂，给安安打下。
两人到了房子处，副院长和陆律师站在门边，外面围了一圈人，有人站在那里嚷嚷：“他都被诱导发☆情了，标记一下是为他好。”
听到这话欧卡卡瞬间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难怪副院长的声音那么急切。距离房子很远的地方，站着的一个Alpha，他直直盯着屋门的方向，欧卡卡看了他一眼，拉着安安挤开围观的人，一凑近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Omega闻到的同类信息素味道会很淡，被打了抑制剂还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康康的信息素味道，足以说明这股味道有多浓厚，难怪这些人都围过来了。
陆律师往前走了走，将围观嚷嚷的人挡在面前。
得马上离开，可是能离开的车子在镇口路边，这一路过去至少还有三四百米。有不确定除了那边站着的那位Alpha，是否还要其他A，要是直接将康康这样带出来，遇见发狂的Alpha，没人制得住。
兄妹两的叔叔婶婶不见踪影，欧卡卡也不准备询问。她走进屋子，康康依靠在墙壁上，正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拉扯让自己保持清醒。欧卡卡心疼无比，一个十五岁的Omega，虽然个子不矮，但身板瘦弱，为了抵抗性别本能，只能伤害自己。
那些说性别分化体现人类进化的人，只知道AO的存在可以繁衍发展，能完美解决多年前只有男女性别存在时的生育危机，但从未想过处在弱势群体里的Omega们面临着什么，即使有抑制剂有平权协会还有越来越普遍的互相尊重。
欧卡卡从兜里掏出了一支强效抑制剂。那是前两天在帆城时，毕迪买来的，她担心和欧卡卡在一起让自己的特殊时期提前。临走的时候，欧卡卡随手扔到了自己包里，刚刚给安安用抑制剂时刚好看到了。
康康的上一支抑制剂注射还未过半个小时，此时再注射一支抑制剂容易产生剂量过重问题。但目前的情况下，只能这样做，就祈祷一次过量不会给康康带来身体伤害。
抑制剂打下去，没到半分钟，康康拉扯头发的手松开，他滑向地面，欧卡卡连忙扶住他，那股淡淡的青草味道慢慢消失了。
欧卡卡松一口气。
好在陆律师是一位并不瘦弱的Beta，可以背着康康走到镇口。围观的人群默默堵在前面，副院长用身体挤开他们，陆律师背着康康跟随，欧卡卡拉着安安走在最后面，眼神凶恶，瞪着这群虎视眈眈的人群。
那位站在远处的Alpha一见他们走出来，快速往这边跑了几步。欧卡卡提着一颗心，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紧紧盯着那位Alpha。
“他要是冲过来，你就用这个喷他。”欧卡卡把包里的抑制喷雾拿出来，递给安安。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可以吓吓对方。
那位Alpha又走近了几步。距离镇口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后面远远跟着一些看热闹的人。几人不敢放松警惕，快步往前。
已经能看见镇口了，Alpha忽然跑了过来，欧卡卡将安安的手放掉，让他们快跑，自己一边跑一边向后看。
看热闹的人发出喧哗声音，一股浓浓的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恶心的味道升起，欧卡卡忍得头晕脑胀。
信息素越来越近，镇口路边的车也越来越近，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欧卡卡转身大吐。Alpha停在欧卡卡面前，不满地看着她。欧卡卡不敢放松警惕，吐完抬头瞪着Alpha。她本想恐吓对方，一开口却说了脑中的第一想法，她声音沙哑，像街头混混一样，呸了口：“TMD，这信息素真臭！”
没有Alpha愿意被Beta和Omega说自己的信息素很臭。这对一些自尊心强的Alpha来说，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Alpha盯着欧卡卡，欧卡卡不屑地瞪回去，悄悄捏紧手上的针头。没有其他防身物具，如果这位Alpha突然冲过来，她会朝着他的眼睛扎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欧卡卡恶狠狠的样子吓住了，Alpha停在欧卡卡面前两米处的位置，没有再往前。远处传来副院长呼唤她的声音，她不敢往后看，深怕自己一动，Alpha就跟着动了。两人僵持间，身后有人打大步前来，陆律师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走到欧卡卡身边，拉着她的手腕往后走。
欧卡卡松了一口气，她身子侧着，一边走一边看Alpha是否跟了上来。直到回到车里。
按照最快速度自动行驶的小车在启动时，被一块不小的石头砸中。欧卡卡提起一口气，转身看向窗外，那位Alpha被一些人围着，似乎在被调侃。车子拐弯前最后一秒，欧卡卡看见Alpha一拳将面前的人打翻在地。
车里的人都看见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车里传来提示音：“已将录像发送至泉城公安局网上报警取证处，对方已接报警……”
-------------
回到公司上班已经是周五。康康在泉城医院待了两天，检查没有问题后，出院回到了福利院。
陆律师的报警结果很快出来，听说那位Alpha和当天在屋门前围观的人都被关了起来，Alpha会在监狱里待上一年半载。
欧卡卡到公司时间还早，除了提前半小时上班的前台，没有其他人。她和前台小妹妹打了招呼，刚在椅子上坐下，毕迪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视线相交，两人都愣了一瞬间。
虽然这几天晚上都会发消息聊天，上周末两人也算来了一次周末小旅游，但此时见面竟然有种错乱感。
毕迪主动打招呼：“好早。”
反应过来的欧卡卡恢复平日的样子，眉眼弯弯：“早呀，毕经理。”见对方眼睛在笑，嘴角却没有什么变化，欧卡卡起了逗弄的心思，她看了眼门口的位置，挪到毕迪身边，压着嗓子问：“有没有想我啊，毕经理。”
毕迪抬眼看她，欧卡卡看见她头发缝隙里的耳朵染上了红色。心情瞬间舒坦，她轻咦一声，抬手拂开毕迪耳边的头发，好奇又兴奋地说：“哇，毕经理，你今天的耳坠真好看，在哪里买的，我也去……”
“吱啦”一声响，门被推开，打断了欧卡卡的话。秋夏站在原地和欧卡卡相望，前者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朝着自己位置走去，后者连忙松开毕迪的头发，打着哈哈：“我也去买。秋夏也喜欢这种样式的耳坠，是吧，小夏夏。”
被喊的人眼神一抬，咳了咳嗓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别带我出场。”
……
欧卡卡朝毕迪眨了下眼，走到秋夏身边，还没开口，就被秋夏扔了一沓资料：“项目进度。别以为和上级谈恋爱了就能躲掉工作，这一周我帮你处理了很多杂事，两顿无忧家的饭，一顿是工作上，一顿是你们俩请我的。”
抗议被欧卡卡主动吞下，她朝看着自己的毕迪笑一下，接受了秋夏的要求。
等她回到座位上开始工作，秋夏给她发来线上消息：“毕经理那边，最近不太顺利。”
欧卡卡长叹一口气。秋夏没有明说毕迪怎么不顺利，欧卡卡也不好直接去问。虽说两人目前确定了关系，但有些事情对方不说，自己就去问好像在怀疑对方能力一样。
做人烦就烦在这里，要关注身边每一个在意的人，要考虑他们的想法，要斟酌自己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欧卡卡回秋夏倒是回得爽快，OK两字不看键盘就能快速敲下去。但对毕迪只能悄悄观察，毕竟前几天每晚的聊天，毕迪什么都没有讲。
--------------------
“真的？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个项目不就黄了？”欧卡卡从A组项目处回来时，听见了员工的讨论，“简述公司原本是卡卡经理负责的项目，但这次罗兴总直接和毕经理联系……”
有人过来了，在讨论的员工停止了话题。欧卡卡站在走廊边，用笔拍打着笔记本。
当初将简述公司的资料给毕迪时，欧卡卡很不甘心。那份资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交集。欧卡卡知道毕迪在对简述的一个项目，但她并不了解具体情况，这几周开周会时也没有听见毕迪提过。
她边想边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只有秋夏一人，她想了想，问秋夏：“小夏夏，最近简述又有新项目了吗？”
“简述？”秋夏抬起头，“没听说。前几周他不是来我们公司了吗？毕经理接待的，你可以问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在外面听见有人提简述，就是问问。”
秋夏点点头，再次专注到自己的工作中。
毕迪这几天在办公室待的时间很少。小会议室基本被她带的项目组给包了。欧卡卡和秋夏都以为他们是在赶圆芽公司的项目，两人手中的项目基本进入稳定期，轻松不少，看着毕迪项目组忙着的样子，两人还在讨论没有对比就没有闲忙差距。
欧卡卡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
毕迪正靠在椅背上看电脑上的文件，见她进来，投来疑问眼神。
欧卡卡朝她招招手，她站起来走过去：“怎么了？”
两人离开小会议室，站在门边，欧卡卡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简述公司最近有新的项目？”
“嗯，有，但是项目专业性很强。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毕迪眼神没有躲闪，欧卡卡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并没有想瞒自己：“专业性很强？”
毕迪：“他们准备做一个几城联合的版权法律知识分享，看中我们公司在各地有分公司，方便联合进行活动这点。但是需要版权法律专业人才来撰写一系列的宣传东西。他们的预算不高。但要做到他们要的效果，需要一大笔费用。”
欧卡卡：“预算多少？”
毕迪做了一个手势。欧卡卡心中翻了一下白眼。简述虽然给钱不大方，但也没这么小气。
毕迪看出了她的想法，身体往墙面一靠，给她解释。原来简述财务总监那边换了人，最近正在进行公司的一系列财务改革，因为这一系列改革，他们的高层有些变化。简述虽然不算大公司，但高层变化还是影响颇大。
见欧卡卡若有所思的样子，毕迪轻咳一声，脸微微侧向一边，继续说道：“当初找你拿简述的资料，是因为听到他们公司的风声，想借着给资料的来往顺便打听一下情况。毕竟简述每年和我们分公司的合作，回报效益不错。”
欧卡卡点点头。她正准备调侃当初自己对毕迪的恶意猜测时，发现了毕迪躲避的眼神。她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想到了初见面的那件事。
没确定关系前想到那件事是尴尬，确定关系后再想到这件事，就成了暧昧。
平时欧卡卡会逗害羞的毕迪，这种事情上，她可不敢再去撩拨了。
察觉到欧卡卡的沉默，一向容易害羞的毕迪，眼神扫过周围，站直身体，凑近她耳边，快速吐出一句话后又拉开距离。
“卡卡，我发☆情☆期快到了。”
-----------------
啊啊啊啊啊！到了就到了嘛，为什么要故意在人家耳边说一下。本来还在担心毕迪工作不顺的欧卡卡，眼里看着项目方案，手上打着字，脑中却是一句又一句重复响着快到了快到了的话。
Omega发☆情☆期快到了找Alpha啊！
不对，那是自己的恋人，怎么能去找Alpha？！
那就打抑制剂，像以往的自己一样，借着抑制剂和可爱小玩具们一起渡过。
好像也不太好，毕竟有恋人，就算有小玩具也是和恋人一起玩更舒适。
……
欧卡卡将最后一个句号打上。脑袋往椅背上狠狠一靠。无声斥责自己：“欧卡卡，你对自己的特殊时期都没有这么在意！”
----------------
虽然说是快到了，但毕迪请假的时间已经是大半个月以后。这大半个月，公司一直断断续续有关于毕迪的传闻，关于简述公司项目的，关于毕迪自身的，还有关于圆芽的。
秋夏提醒欧卡卡后，一开始欧卡卡还关注着，结果到后面，毕迪自己完全没在意那些传闻，欧卡卡也就只留了一个耳朵听听。
好在经过半个月的努力，毕迪的项目组将圆芽公司的项目稳定施行下去，进入了正常执行阶段，圆芽也传开话，和公司的合作很满意。那些想趁机传播毕迪能力不够的声音，被现实吹散。
得知毕迪从下一周要开始请假了，欧卡卡本是很无意地问了一句请多长时间。没想到对方愣住了，没有回答她，过一会儿给她发来一个线上消息：“八天吧。”
小兔子点着头说嗯嗯的可爱表情包跳到屏幕上，毕迪下一条消息跳了出来：“自己一个人三天，卡卡要是来的话，得七天七夜。”
？？？！！！
这是什么高尺度骚☆话！七天七夜是什么意思？！所以请八天假是自己带给她七天七夜吗？
热气从欧卡卡脸上漫开，明明身边没人，但她依然快速将电脑上对话框关掉，趴在桌子上。
刚从办公室外进来的秋夏，见她趴着随口问她怎么了。
欧卡卡咬咬牙，抬起头：“没什么，瞌睡来了。”
秋夏眼珠一转，点头：“哦，这瞌睡挺奇怪，还能让人脸红？！”
……
欧卡卡不想说话了。损友够损，平时羞涩地恋人在某些事上又够直接，欧卡卡觉得自己活得也不容易啊。
------------------------
活得不容易的欧卡卡去福利院待了大半天后，在夕阳快落山的时候，提着一袋零食去了毕迪发给她的地址。
电梯往上爬的速度和欧卡卡心脏提起来的速度一样。站在白色门前，欧卡卡倒数了五十下，才按响门铃。门应声而开，应该是智能门，门后没有人。
欧卡卡快速进屋，将一屋子甜腻的味道关起来。
虽然知道毕迪的蜂蜜味信息素甜腻，但没想到甜腻到这个程度，欧卡卡觉得自己站在蜂蜜缸里，全身上下都包裹着浓浓的蜂蜜。她将袋子放在桌上，吞了好几下口水，朝着信息素味道最浓的地方走去。
躲在阳台后面榻榻米上的人，穿着丝绸睡衣，面色绯红。
欧卡卡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幅马赛克画面，没想到对方除了绯红面色，其他一切正常，连看着她的眼珠都清澈透亮。就像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她来的样子。
不对啊，这个信息素浓度，还能保持这种清醒程度？欧卡卡开始怀疑，毕迪是不是进入了虚假发☆情☆期？但对方叫卡卡的声音确实带上了不同于平时的味道。
欧卡卡只能解释为每个人的表现不一样。
毕迪看着她磨磨蹭蹭地走到自己身边，已经忍了很久的人在她坐下的瞬间抱住了她。欧卡卡身体一僵，随后被毕迪按在榻榻米上。
跳动的柚子气息飘散出来，混进甜腻的蜂蜜中，处在特殊期的人引导着另一人在各种地方留下痕迹。风从阳台吹进，拂开散在榻榻米上的头发。
不知道谁家在吵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你什么都没有我们在一起干什么？
一次沉迷结束，两人在余韵中并肩躺着，手背相抵，一人轻轻笑：“我们也什么都没有。”
另一人接道：“还有一堆烂事。”
“但有手有脚有脑子。”
“能抱团取暖。”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