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迎战济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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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砚从梦境中退出，惊觉已泪湿满面。
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撂下一句“阁老已入眠，诸位莫忧心”，便匆匆离开了阁老府。
他在街道上狂奔，一路上不知迎来多少异样的目光，却全然不在意。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好抱一抱楚拙。
天衍处的宅子内，楚拙正拿着本《诗经》，替放学归来对许尚儒答疑解惑。遇见迎面而来的朱砚，有些愕然：“小砚，你不是给叶阁老问诊去了么？”
朱砚没有应答，扭头对许尚儒道：“尚儒，你先回房，我与你拙哥哥商议些事儿。”
待到许尚儒进入屋内，他紧紧地将楚拙拥入怀中。
楚拙拍了拍他的背：“小砚，你这是怎么了？”
朱砚将头埋到他怀中，眼眶微红，带着鼻音道：“没事儿，就是想你了。”
被抛弃的楚拙如何从西疆异族的手中存活？魂魄又受了怎样的伤害，需要追随镜缘修行万法万道？楚拙究竟又怎样的难言之隐，以至于始终不肯说出他的身世？
他有太多的疑惑想要询问，却终究记起楚拙的承诺。
山海大会之后，他便带着自己前往归藏阁，坦白身世。
他一把按死心中蹦跶的疑问虫，靠在楚拙怀里，疼惜之情却更为浓郁。
楚拙抱着朱砚，试探道：“小砚，你是不是在叶阁老那儿知道了什么？”
朱砚没有否认，只是道：“楚兄，我以后定会对你很好很好，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离开。”
“嗯。”楚拙摸了摸朱砚的脑袋：“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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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大会后二人的比赛中规中矩，不出众人意料，朱砚顺利地晋级前二十名，获得了向平山榜前十挑战和进入仙境碎片的资格。
叶阁老悠悠醒转后，命人再次请了朱砚，感谢之余，试探朱砚是否见过他原本的噩梦。
朱砚微微颔首。
叶阁老萧然道：“我这一生，为官还是治学，都无愧于天下，唯有对上妻儿，有万般辜负。早些年，我日日为噩梦所困，便想着不如与夫人一样，一卷白绫，一了百了。可当时侄儿年幼，我不忍留他孤身一人在世间挣扎。
后来侄儿长大了，先帝……先帝却是个昏聩的帝王，我在朝中每多行一善，天下百姓的日子便能好过一分。
蹉跎了二十年，到了今日，不瞒小郎中，我原本已萌生死志，欲追随妻儿同去。可昨日经历过了好梦，梦中妻儿俱在，我竟，竟不忍离去。”
话至最后，已是哽咽。
朱砚只能安抚道：“两位在天之灵，也定然希望您能好好活着的。”
他与叶阁老约定了每隔一日，便上门前来治疗。
他治好了叶阁老隐疾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朝堂，人们对这个魔教青年的好奇心更为浓郁。
许多与靳小竹相熟的官员，更是通过他牵桥搭线，请朱砚看诊，引得太医院和济世堂产生了前所未有有的危机感，不过这是后话。
朱砚修整一日，便与楚拙再次前往举办山海大会的皇家园林。
平山榜的评选如今已经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后二十位新晋修士今日会向排名靠前的修士进行挑战。
平山榜前十的诸位修士也再次齐聚，朱砚甚至在其中见到了济空的身影。
这个顽固的和尚虽说身世值得同情，但总是觊觎自己的性命，今日朱砚便打算向他挑战，在擂台上当着众人之面，让他放弃对自己的纠缠。
如能以理服人，自然最佳，如若不行 ，那就只能看看谁的拳头更硬了。
楚拙看出了朱砚的打算，心中有些担忧：“小砚，济空修行罗汉金身，周身如铜墙铁壁，你怕是难以伤他分毫。”
“无事的，楚兄，再不济我唤出邪灵梦境，不信还制服不了这厮。”
楚拙止住了话语，眼中的担忧却未减退半分，只想着如若出现意外，便立刻上台拦下济空，不让他对小砚有一丝威胁。
比赛开始时，朱砚也接受了几位排名靠后的修士的挑战。一番搏斗之后，轻松拿下胜利。
轮到他挑战时，众人都翘首以盼，心中期待这位横空出世的魔教青年能挑一位平山榜前十的天骄，来一番精彩绝伦的较量。
朱砚不负众人所望，挑衅地向济空和尚勾了勾手，道：“我欲向白马寺的济空请教。”
知道洛城经过的内幕人士纷纷变了颜色。
济空面无表情地登上站台。
朱砚笑道：“济空大师，许久未见了。拜大师所赐，我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全都碎了个遍，在床上修养了许久才能下地。便想着何时给大师回个礼，不想今日就遇上了如此好机会。”
底下人纷纷开始打探，这位魔教郎中和白马寺下一任佛子究竟有什么纠葛。
朱砚继续道：“我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话语，想要说服你。但后来想了想，大家都是铁血男儿，何必做那嘴炮强者，因此这些话，不妨等我将你锤到在地，再说不迟。”
济空双手合十，袈裟无风自起，猎猎作响：“我不会留手的。”
话音未落，身形一如一道雷霆，闪现至朱砚身后。
朱砚转身与其对掌，被传来浩如江海的力道震地连连后退。
他右手化为骨刀，欺身上前。
济空却不躲不闪，任由骨刀砍在颈肩。
骨刀落身，却仿佛触碰到了一层铜铁，金石鸣响，竟然丝毫不能破防。
朱砚骨质暴增，化刀为锤，一锤之下，不但未伤济空分毫，却被反震之力伤到了心肺。
济空趁机递出一拳。
拳意凌冽，携着一暴虐狂怒的气息，丝毫不像是一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应有的拳法。
朱砚身受一击，如断了线的纸鸢一样被抛到空中，又重重摔到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台下的楚拙睚眦欲裂，打算冲上站台。
朱砚却用眼神制止了他，蹙眉的表情似是在说：楚兄，信我。
济空缓步逼近，冷声道：“魔教朱砚只有这些水平么？你若还有底牌，便尽皆使出吧，否则你可撑不住我的下一拳。”
朱砚咳出一口鲜血，却反常地问道：“济空大师可曾听说过长生堂？”
“诡谲魔教，不值一提。”
他来自被称为佛教第一寺的白马寺，又是主持钦定的下一任佛子，见识过浩如星海的精妙功法，实在看不上躲藏在十万大山中苟延残喘的一众魔教的功法。
朱砚叹了口气：“那你可就小瞧我了。”
他喷洒满地的鲜血陡然沸腾，化为一股红雾，笼罩了整个站台。
济空见状，立刻屏住呼吸，进入龟息之态。
然而这红雾沾染皮肤，便仿佛一颗颗吸血的蚂蟥，吸吮着他全身的灵力。
长生卷的功法分为上下两侧，上册是炼体，主要讲授对于灵力的操纵；下卷是毒药，介绍了许多诡奇的毒理。
朱砚在南麓山脉中见识过吸吮灵气的瘴气之后，非常羡慕，之后几经试验，才凭借着长生卷上毒理部分的功法，以鲜血作为媒介，模拟出了类似的功效。
这是他一直未向众人展示的底牌之一，连楚拙都不知道。
红雾里的济空大汗淋漓，体内灵力迅速倾泻，不过片刻便耗竭殆尽。
失去了灵力的加持，济空也不过是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僧人，轻轻松松便被朱砚制服。
这一番逆转，让太台下人大呼精彩，同时也加深了心中原有的想法，与魔教中人作战，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近身。
朱砚一脚踹在济空身上，发出清脆的卡啦声。
“你当时打碎我全身骨头，我今日当一回善人，留你一半骨头完好。”
济空的四肢被朱砚拧碎，瘫倒在地，咽下口中的鲜血，道：“你赢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朱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眉眼弯弯：“不着急，我还有一堆嘴炮还没放呢。”
他好整以暇地坐到济空身边，撑着下巴低声道：“你质疑我被邪灵附体，未来或许会危害修真界，可有证据？”
“不……不曾，但邪灵及擅伪装，常人也难以辨别，你……”
朱砚打断了他的话语：“很好，我的魂魄受镜缘公子检视，并未被邪灵所害，你却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想要置我于死地，白马寺就是这样教的佛道？”
济空不语。
朱砚继续道：“你说我可能心怀不轨，那我且问问，倘若我心怀不轨，清水县的数万百姓为何能够存活？洛城中，倘若我与洛城邪灵联手，你们可会有一丝生机？
我的所有功绩你一概视而不见，却盯着那些捕风捉影的可能，毫无证据的前提下，要将我斩杀，济空大师，你修的什么道？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对你道心有影响么？”
济空偏过头去，半晌，哑声道：“但凡有一丝可能，便要斩草除根。修真界惯来不都是如此么？”
只是由于存在感染“饮血症”的可能，整个城镇的百姓便被烈火焚尽，若不是白马寺主持一力作保，他也会在这熊熊烈火中，化为一堆白骨。
修真界，难道本来不就是这么无情么？
朱砚正色道：“存在并不一定合理。你既深受其害，更不应该成为新的加害者，倘若觉得自己无力改变，便刻苦修行，提升实力，等你有了撼天动地的修为，再一一纠正这天地间的错误。”
他拍了拍济空的肩膀，道：“这些话，我不仅仅是对你说，也是说给我自己听。你若觉得有道理，便姑且试一试，你若觉得无法接受，那也请离我远点。
下一次，若要让我发现你对我藏有杀机，我定会割下你的脑袋，挂到白马寺佛塔之上。”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迎战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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