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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跟着小狐狸上街 ...

  •   夭夭早窝在木爹怀里哭地直不起身,木青喜微微推开怀里的幺儿。
      他从木樾肩上取下布袋塞到夭夭怀里,木爹扶着夭夭发髻语重心长,“夭夭啊,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是那国公府不比咱们家,你回去后少不了要打点,这些东西你收好,莫要让人瞧不起咱们木家。”
      怀里布袋沉甸甸,捏着是个元宝,是木爹为女儿准备的银子。

      上一世木爹也赶来追,可早在轿里哭晕的夭夭被宫妈妈一行人抬上了回祁阳的船,待木爹赶到,船刚好离岸开走。
      木家爹爹与夭夭的最后一面才没见到。
      自叹自己没用,木爹哽咽,:“是爹对不住你,你莫要自怨。”

      “哐当。”银子掉地,膝盖也随之砸在硬土上,木青喜赶忙去扶跪在地上的小女儿,夭夭伏地,对着木爹就是三下响头,等她抬起脑袋,不大脑门上生生磕出了血。
      木爹大怒,将夭夭从地上扯起,呵斥道:“你这孩子是做什么!是想折煞你爹我吗!”

      大哥木樾也是心里抽疼,若不是他在此时得了个孩子,又哪需要自己妹妹去换条活路。木樾拭泪,“好妹妹,你这又是何苦。”

      夭夭哭地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道:“女儿不孝,不能在爹爹膝前侍奉,是女儿大不孝,都是女儿的错。”
      “唉。”木爹拍拍夭夭手,他又何尝愿意把夭夭送走。
      但是爹娘都是为儿女打算,谁又希望儿女过得苦,何况那本就是夭夭应得的,他这个做爹的又怎么自私不肯成全。

      “祁阳并非天涯,你要是安顿好了,时常给家里写信报平安就行了。
      日子过好了,你想爹爹了,我们去京里面探你不就成了。”木爹眼泛泪花,摸着夭夭头安慰,“只要咱们幺儿愿意,爹就一直还是夭夭的爹。”

      上辈子夭夭不识字,郡主和国公不喜她与木家来往,偌大宅子竟也没人帮她写封书信。待夭夭识字后,再往家里寄信时,才发现木家已经搬离奉安。
      夭夭以为木爹恼她,是再也不要她了。
      现在得了木爹的话,夭夭重重点头,这才破涕为笑。
      夭夭现在识字还有云灼姐姐和贵妃姐姐帮忙,只要能一直和木家爹爹一直联系,她就心满意足,日子就有盼头。

      遂,夭夭亦对木爹担忧道:“爹爹也莫要再操劳了,记得艾草要日日熏着腰,旧伤不细养可不行。”
      “放心吧,有我和你嫂子呢。”大哥木樾拍拍小妹肩膀,“倒是你,记得把头上伤处理好了,女孩子家家别留疤。”

      “对对对。”木爹又忙从自己肩膀上取下一打干粮,这是他做的米锅巴,夭夭素日最爱吃。
      将锅巴挂在夭夭手上,木爹叮嘱:“路上拿出来磨嘴,千万莫苦自己。”

      泪大滴大滴砸到夭夭攥紧了布包手上,夭夭深呼口气,胡乱地点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可怨悔的,木家人过得好,她就算是再赴汤蹈火一次也没什么。

      “好了好了,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呢。”
      宫妈妈被云灼版夭夭一顿训斥,见木家人赶了上来,也哑了嘴巴,不敢吭声。可是终归阵仗摆在那,这么多人干等夭夭也不好。

      木合出声提醒,“妹妹还是赶路吧,山高路远,去祁阳还不知要走多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夭夭咱们走吧。”云灼也飘到她身前,“从奉安到奉天府还有两个时辰,明天清早还需要赶官船。”

      为了能与巡视回京的船只同时在祁阳靠岸,她必须坐明早最早的官船。
      而这一切都得在今日定好,她母亲为郡主,她自然是皇亲,是需要先与通行书才可以搭乘。
      宫妈妈定的今天,明天的绝不能拖。

      夭夭拿紧布包,万般不舍地对木爹道:“爹,女儿得走了。”
      木爹擦擦女儿脸上泪珠,“走吧走吧,路上小心些,到了记得来封信。”
      夭夭拼命掩着嗓里呜咽,对着木爹深深鞠了一躬。
      总归咬牙,转身钻进了轿子里。
      对着轿外警惕盯着自己的轿夫,哑着嗓子,“起轿,赶路吧。”

      轿夫后怕地看了看宫妈妈,得了宫妈妈首肯,停了半晌的队伍这才又泛活起来,吹吹打打地继续沿着官道前进。

      木爹抬袖擦着眼角,由木樾搀扶着跟在轿子后面,直到夭夭一直没探出身子看,才掩面哭了起来,碎碎念着,“走吧走吧,幺儿日子过的舒坦就行。”
      夭夭忍不住,趴在窗前,只敢掀开帘布一角,望着木爹佝偻的身影,她没忍住,哭地探出身子只求能再多看几眼木家,多看几眼爹爹。
      女孩伏在轿子窗外,哭地痛不欲绝。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了。
      夭夭算昏天地暗哭了一场,等到了奉天府的官驿下了马车,她才止住泪花,抽抽搭搭进了驿馆。

      中途,宫妈妈还特地将轿撵换成马车。
      两驾马车载了夭夭等五六个人没命的奔,终于马不停蹄地到了奉天府码头,却依旧没赶上今日回祁阳的最后趟船。

      岸上的宫妈妈气地鼻歪,随意将林夭夭丢在官驿,就借着要去定明早船的由头,拍拍屁股走了。
      心情不好懒得与她计较,夭夭索性拿着行李闷头钻进房间,将随行的姑子全挡在外面。

      西街闹市,蔬果贩子沿路嚷卖声与路人叫好声不绝于耳。
      花灯璀璨,夏日风沾着江面凉气贯穿到房间内,吹起女子红裙摇曳。趴在窗栏上的云灼
      好整以暇地望着里三层人围着的投壶比赛,很是欢快。

      “可惜贵妃姐姐被阎秃子叫回去了,唉,她也很久没见到这般景象了。”
      背后没人答话,云灼回头对着正拿着束扎秸秆扫床榻的夭夭。

      落地灯盏印着莲花,花影打在女孩泪痕未干的小脸上。女孩束发红麻绳点搭着半旧青衣,正挽起袖子安安静静地铺褥铺,袖子挽地高,露出满是补丁的裙里还有细如柴的胳膊。
      小姑娘面色苍白,神情漠然如看透红尘的比丘尼。

      云灼发现夭夭这副模样极为不妥。她故意扬声道:“佳节难得,小苦瓜你怎么不到街上走走?”
      知道林夭夭上一世十五年生活在乡里,后五年活在宅院,素日没什么机会出门玩耍。今日佳节,她既无人看管,何不趁着机会上街逛逛,也好窝在这里当个小苦瓜。

      可忧愁在心,哪能说散就散。
      夭夭兴致乏乏,她挂好手中秸秆,抬着通红的眼懦懦回道:“灼姐姐明天还要赶路,我今日得养养精神。”

      离家的苦,云灼也体会过,她都懂。不过今日还当真不能放夭夭蒙被窝里养神,她得在夭夭登船前为她备好东西。

      纵然林夭夭长得确实不错,加之性格怯懦,杏眼总湿哒哒瞧着人,倒颇应我见犹怜。
      可她总归在乡下长了十五年,单说皮肤就比祁阳闺阁小姐们黑一圈,更别提手上脚上干农活磨出来的老茧,身上大大小小伤痕。
      既是要让林夭夭挺起腰杆,外在就需具备雪白肌肤,动则溢香。

      海上飘回祁阳的小半月,正是养人的好机会。
      何况她云灼手下出来的徒弟,若不是一举一动能勾魂,能岂不是砸了她这狐狸精的招牌。

      夭夭磕烂的额角草草用白药包了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到她跟前的云灼点点她额头纱布,嫌弃道:“不行,会破相的。”又扯扯夭夭脸颊肉,摇头喟叹,“这脸都皴成树皮了,还不如破相。”

      前世今生加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自己。
      即便夭夭知道自己算不得绝色,但总归女孩子面皮薄,被人说长相差,心里也是要难受的。
      夭夭霎时红了脸,慌张到手脚都不知该放到哪里。

      放开揪出印子的脸蛋,狐狸精笑眯眯补充道:“不过咱们夭夭模样确实有做媚娇娇的资本,只需再雕琢一下就好。”
      夭夭不明所以,望着云灼一脸迷茫。

      于是,纵然林夭夭百般不愿,拖拖拉拉,最终还是挨不过云灼的连拖带拽,又敲又打。林夭夭委屈地揣了块木爹给的银子,带上扬言要把她雕成花的老祖宗上了街。

      ——

      此时,天色全黑,河道边的花灯盏盏照着,无片角昏暗;而红楼中欢歌笑语不断,丝竹袅袅阵阵,更是比白日还热闹,
      奉天府比奉安县要繁闹的原因在于,淮江穿过奉天,奉天是宁州唯二的贸易港。

      彩灯连成片,合欢花开得艳。
      市面上三三两两地女子嬉闹着结伴而行,若俊俏后生出现,大胆的还有把自己手中地做的巧物塞到后生手里。
      乞巧做巧物,摆上瓜果乞巧。这也是变相相亲,彰显自己贤良淑德,引得良婿的办法。

      夭夭拎着大包小包赶到时,乐坊门前,云灼正坐在白玉石狮上吃着手中的桃子,惬意地像只慵懒的小狐狸,一姿一态极尽娇媚,让林夭夭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摸上一把,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摇了摇小脑袋,什么像?她本就是只狐狸精。

      “嗳,小苦瓜,来了啊,快跟姐姐说说,你知不知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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