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蝉鸣聒噪清梦已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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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总是容易被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打扰清梦的。比如现在，柳赩直想把外边儿聒噪的“丑不拉几”蝉摁死在树上。
“柳爷!”
哦……还少不了聒噪的人……
想堵住耳朵继续做刚刚的梦，木门便被拍地“啪啪”作响。
“柳爷，柳爷？柳爷!”
靠!他突然想打人了……
“柳爷～今儿可是约好和城东那老癞头干架的日子，您这再不去，指不定被说成啥样，大家会以为您怕了那厮呢!”
“屁大点儿事儿，爱咋说咋说去。”在他这，什么事能有吃顿好饭睡个好觉重要？柳赩掀开搭肚子上的粗布外衣，随意往肩上一甩，再趿着布鞋开了那本就不大牢靠的木门，“吱呀”一声里，总有种马上要歇菜的感觉。
“这特么才什么时辰，扰了爷的好梦不说，还敢这般催叨我？啧，谁给他的胆子？想被多抽几下？”
柳赩“衣衫不整”的靠在门沿打了个哈欠，看着那讪讪把敲门的手收回的二愣子，一时不知该把火往哪里撒。
“柳爷可别气着自个儿了，何老癞那厮自然没这个脸请您，现在是因为大前个儿天的中午您自己约的架，快赶着时辰了，怕有些不长眼的嚼烂舌根儿。”
“切～我那天说的难道不该是午时？”柳赩终于拉上了鞋后跟儿，一张略显稚气却不失戾气的脸上全是睡意朦胧。看他踏出门，二愣子立刻侧身让道儿，一边落后半步跟着，一边还不忘愤愤告状：“是啊!柳爷您当天说的三天后此时此地见，那何老癞就催魂儿一样催!您可不能轻易饶了那家伙，前天还仗着不要脸的劲儿，在咱们地界儿上调戏了丽姑家的小女，晚上当真也不消停，顺手牵羊偷了张老伯的几只大公鸡，忒不要脸!”
柳赩挑眉看了他一眼，把肩上单薄布衣套上，有些揶揄：“哟～你还知道顺手牵羊这成语？我还以为城西混混儿里就我读过几本书，认得几个字儿呢。”
二愣子接过自家柳爷扔来的大剪子，对着举起大菜刀的柳赩挠头“嘿嘿”一笑：“我哪儿能说出那么文邹邹的词儿啊……这不是前天遇到何老癞调戏人家黄花大姑娘的时候，跟一个小美人儿学来的。”
二愣子挠头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红晕，看起来像是思春的猫……哦不，猫可比他好看多了。柳赩路过包子铺时，随手抓了一个香菇肉馅儿的，咬了一口就竖起大拇指称赞：“婶儿，你家铺的包子是愈发好吃了，谢了啊!”
对面荆钗布裙的妇人给了他一个白眼，立刻合上蒸笼盖子。
“得了柳爷一句夸可愧不敢当，啥时候您把上半月欠的早饭钱结了，我这儿什么馅儿的包子都给您打包一份送去。”
柳赩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咧嘴笑笑说了句“下次”就大步走了，咬着大包子，偏头问旁边一直着急忙慌的二愣子：“对了，你刚刚说跟小美人儿学的，哪家的小美人啊？咱在城西这么久，怎地不知谁家姑娘担得起这般高评价？”
“瞧爷这话说的，敢情咱们城西的姑娘长得不好看？那您怕是要注孤生了!”二愣子一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回怼他，但是一提到那个小美人，下一秒就变得羞涩了起来，看得柳赩没由来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我说，那小美人儿长的真真儿的标致!咱这儿可养不出来那般娇花儿，一看就是城南那边的大户人家里出来游玩的。”
二愣子一面讲，一面招呼开拥挤的人群。
“前段时间不是城外那月老庙有庙会吗？那些个姑娘家的赶近路就要从胡同巷子过，那小美人打发丫头去买东西，没想到正好一个人撞见何老癞调戏李家小妹子。哟，那小美人儿也是个厉害的，一张脸蛋上笑的那叫一个颠倒众生的，轻轻走到看失了魂儿的那厮面前，结果一巴掌就呼过去了，那耳刮子啊，哈哈哈响亮!”
“是吗？”柳赩仿佛听见了件趣事儿，竟也忍不住接起话茬儿，“然后呢？那老癞头当时被美色误了眼，之后没去找麻烦？”
二愣子正欲回答，一旁寻来的小胡子看见俩人身影了，立刻上前拍他一大记脑瓜崩儿。
“叫你回去找柳爷，怎地拖了这久？!”
眼看着二愣子捂着脑袋被打得两眼泪汪汪，柳赩无奈一笑，善意大发，挥挥手道：“不干他事儿，是我自己赖了床，怎么？那何老癞还急着赶着被我揍？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及想当头猪？”
“那可不!”小胡子也大吐苦水，“我们大家伙儿都说您不肖片刻就到，他那还咋咋呼呼的宣扬说您是怕了，赶紧回去等毛长齐了再来，免得断胳膊断腿儿的以后大半辈子不好过，啊呸!什么人啊这是！”
“啊咦～”柳赩面露嫌弃，“让他随便说，爷倒要看看，他怎么让我缺胳膊少腿？”说完，把手里菜刀扛肩上，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大步流星地去了。
今日正碰着赶集，街上人来人往，大爷婆婆们忙着讨价还价，叔叔婶婶儿扯着葱蒜苗儿只顾着往提篮里多顺点，一时间，小贩的吆喝声便随蒸笼锅炉的热气腾腾，汇出普通而又不平凡的喧嚣世俗。
“哟呵，终于舍得出来了？”
正前方高木板凳上坐着的正是城东称霸的何高何老癞。他圆润的腿肚子随着抖动晃出弧度，让人止不住地想起那老母猪生了崽儿后肚子上的赘肉。
“当然，毕竟有人想找教育一番，爷这么善解人意，当然不能拒绝啊～”
“切!我说柳赩，你是打算拿你那细胳膊细腿的二两肉来倒腾我？”
他身后跟着的一帮众小弟也跟着哄笑出声，满是不屑轻蔑。
柳赩嘲讽一笑，两颗小虎牙都仿佛鄙视着对方，抡起那锃亮的大菜刀往那大木桩子上一砍，墨色的瞳直勾勾地盯着。
“爷，来教你怎么做头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蝉鸣聒噪清梦已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