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思人心切夕阳微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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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啊～”
略狭长的眸子在微眯的状态下似乎带着媚的弧度，二愣子看着那张脸，再上下打量一圈，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犹豫着说：“爷……那个你要是这么细看的话……这皮肤这体型这样貌，还挺像个姑娘……”
柳赩一时不知该是何表情：“……”
瘦猴子一下笑出了声：“噗……体型……你直接说柳爷矮得了！”
“二愣子……”
“诶？怎么了爷？”
“你是不是想挨打？说我长得娘气？”
“不是啊！是说你男生女相，长得秀气嘛！”
“那你是想说我矮？”
“也没有啊爷，你虽然没那么魁梧，但至少比女孩子高啊！”
小胡子看他们掐架无奈摇摇头，感慨地叹口气:“本来欣赏一下美景的，你们也不看看，一会儿就没了，毕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嘛，再美好的东西也会消逝，这世界上哪里有永恒？什么都是会变的。”
柳赩看向他，难得正色：“可太阳每天都会升起，夕阳每天都可以看，它一直在那里，消逝的不过是那份心境，变了的也往往是人心。”
“我说几位大爷，你们是来干活儿抵债的好吗？这最后半块地儿要我一个人锄完？还要不要我给您几位泡壶茶水给包瓜子儿让你们唠嗑唠嗑？”
放下锄头的李玉叉着腰，声音传了一片坡。柳赩眨眨眼，歪头，看着李婶儿摊手：“没办法，已经把该挖的地儿挖完了。”
李玉：“……”
“我觉得柳爷这样子更像个姑娘了……”
听二愣子这么说，瘦猴子点点头，突然皱眉，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样子挺熟悉的？”
“想入非非的，入魔了吧大概……”
小胡子一脸了然，熟悉？可不熟悉嘛！学了个至少八成！啧啧啧，断肠人……
“婶儿，这地我们已经锄够了，您不能压榨我们的时间啊！”
李玉白眼一翻：“行！还了账咱们是清了，晚上别去我家里，蹭那烧牛肉！”
几人眸子一亮，立刻陪笑：“得得得！这就来了！”
柳赩又看了看那被掩了一半的红色夕阳，垂眸笑了笑，叹口气认命地拿起了孤零零的锄头。成团的云被染上了红晕，像娇羞姑娘的脸，诉说着别样的旖旎，连带着田野间山坡上身影也踱上一层柔和辉光，与袅袅升起的炊烟交相辉映，匆匆忙忙里，是红唇扬起的温馨。
晚上，众人自然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拿碳火烧出的牛肉块儿，一口一个满足得很。
“爹，你知道下午那个大伯伯是怎么了吗？是不是生病啦？”
小宝稚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疑惑，撑着肉嘟嘟的脸还有些担忧。
李玉愣了愣，看向小宝他爹，还没吃下一块儿牛肉的男人顿住，放下碗筷，凑近几人轻声感叹：
“你们今天在后面儿坡上干活儿的时候，看没看见老张婆家那充军的儿子？一跛一跛的，人瘦脱了相，啧啧，看着老得跟他老娘一样，明明也比我大不了两岁！”
柳赩微不可察地皱下眉，但还是兀自吃饭，没有插话，二愣子倒是有兴致得很，忙问：“那他怎么回来了？是打完了吗？说起来，那个新皇帝上位了，就老是出去打仗，虽说是抵抗那些不要脸的蛮子，但是我觉得老皇帝那时候也都相安无事那么久了！”
男人一听也点点头，李玉不屑“哼哼”两声：“那些高官老爷们的事儿我们哪能知道？左右不过都是一群贪慕权贵名声的。”
端起碗，男人顿了一下开口：“明儿个还是去瞧瞧吧，毕竟老张婆都一甲子了，不容易。”
“爱去你去。”李玉又翻个白眼，“记得带上我烙的饼子。”
闻言，男人疑惑：“你什么时候烙饼了？”
李玉一愣，第二个白眼翻给他，小宝立刻抱住她，笑：“娘你等下要烙饼子啊？可不可以猪肉馅儿啊？”
“就你贪吃！还不知道动动，这大碗烧牛肉还喂不了你了是吧？”
“嘿嘿嘿～谢谢娘！”
“跟你爹一个样！”
“不是，怎么就和我一个样了？不对！跟我一个样不好吗？儿子像爹，多好！是不是小宝？”
“嗯嗯，爹最好了！”
然后李玉翻了今天晚上第三个白眼给他们，懒得说话了。
“也不能说贪慕权贵。”好一会儿，几人拌嘴声小下来了，小胡子捏着筷子皱眉，“我倒是觉得新皇帝他可能想让天下太平吧……”
“这……可能也是吧……”
二愣子看他说的一脸严肃，总觉得刚刚替人开脱得特别违心一样，于是转向干饭的瘦猴子：“你怎么一直吃？关键是你怎么吃这么多还这么瘦？”
“天生的，就问你气不气？”看对面某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又立刻转移注意力，“再说了，你看柳爷不也一直在吃？”
“哦对，柳爷，你咋都没点想知道的兴趣呢？”
“呵～能有什么兴趣？一朝功成万骨枯，成就伟业建造一个太平盛世，最快的方式不就是以暴制暴吗？是非对错自有现实认证，关我何事？”
柳赩满脸无所谓，倒是在不经意之间多看了小胡子几眼。
“也对，我们还是先好好活着吧！至少没打进关内，火也烧不着咱们。”
于是，二愣子也加入了几个干饭人的大部队，继续和着烧牛肉烧茄子下饭吃去了。
夏天，邱城大部分的晚上都是很多星星的，仿佛是为晚归人照的灯，柳赩落后三人半步，愣怔看着那一棵双臂环抱大小的芭蕉树，上面有两道新痕，黑色的眸子在晚上更加黝黑。
“柳爷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有点闷。”二愣子看他兴致缺缺，平常吃满足了肉的快乐都没了。柳赩一愣，抬头看满天繁星，一颗颗闪闪发光地，盛进了幽深的黑潭。
“没……只是也突然想感慨一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下午还说小胡子呢，自己也这么说了……”
柳赩神色有些戚然，看向其余两人，却勾唇笑了笑：“没事，说的也不是同一种东西罢了。”
二愣子更愣了，看向沉思的小胡子和一脸无所谓的瘦猴子，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
这夕阳有什么不一样吗？这还不算是同一种东西？
晚风吹散了一些炎阳的燥意，静谧的夜里，总有还未入睡的人儿，听着虫鸣，深藏不能诉诸的心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思人心切夕阳微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