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机械纪元-我所能做到的》女神的信徒

6、落脚点

　　“凯妮，你好像很讨厌魔物，为什么？”

　　我问。
　　也许这种话会使凯妮感到生气，但、我不得不问。在这个对我而言全然陌生的世界，任何一条信息都可以增加我的存活率。

　　“……”凯妮没说话。
　　“没关系的。”我靠得近了些，用温和的声线安抚凯妮，“我是人造人，所以，我是无法伤害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杜兰的狂笑声便打断了我。

　　“哈哈哈，又要揭开自己的伤口吗？凯妮？说啊、说你因为怪物一样的身体遭到歧视，然后听取那虚伪的同情吧……”

　　虚伪的同情？
　　我皱了皱眉。我的确有求于凯妮，但这并不是什么虚伪的感情。人类之间互相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好在，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杜兰，你最近出现的频率很高。这让我感到很厌烦，你最好学会闭嘴，不然我就把你的***。”

　　这么说罢，凯妮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将视线投向了我，“魔物就是魔物，是需要被消灭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只是亲人被杀死了。仅此而已。”

　　我不信。
　　这不是我想听的。

　　之前不是说过“魔物是人类”……么，然后呢？
　　我感到太阳穴突突地疼……情绪变得极为浮躁，尽管我可能没有名叫太阳穴的器官，也没有血肉。

　　在安慰了自己两句后，我终于压下了那莫名的躁动、淡然地笑起来，“这样啊，看来和机械生命体一样讨厌呢。说起机械生命体……它们是……”我向凯妮讲述着机械生命体的种种弱点，以及外貌、特征。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活下去。

　　不过，死亡的危机也不仅仅是来自于机械生命体。

　　之前1D将凯妮的事情告知了司令部，近期恐怕就会有调查人员来到地面、搜寻凯妮的踪迹。但我无法信赖地堡、一是因为司令官态度未明，二就是因为我和凯妮知道了2B的秘密。这么一来，为了维持体系，我和凯妮很有可能遭到灭口……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举步维艰。

　　讲述完了和机械生命体相关的情报后，我感到有些哽咽，因此停下了话语、低头看向面前的草地。
　　一朵花开在那里，花瓣和花蕾都是那样娇小、惹人怜爱。
　　我叹一口气，摘下了那朵花。

　　“凯妮，抱歉。”
　　“突然间道什么歉？”
　　“救下我，你可能就要和月面人类为敌了。他们会派来很多厉害的人造士兵……像2B一样厉害。”
　　“无需担心，来多少我就杀多少。”凯妮说。

　　“至于你……”
　　她停顿了一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杜兰发出了起哄一般的声音，“杀！哈哈哈哈哈，让他们的鲜血沐浴全身~你果然是我的同类啊。凯妮，你是最棒的啊~”

　　抱歉啊，人造人是没有血的。只有又腥又臭的汽油，砍下去的手感还很硬……你大概会失望吧，杜兰。
　　我将那枝小小的白色花朵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同样也站了起来——

　　得打起精神来了。
　　身后传来凯妮的脚步声，我回过身注视着凯妮。她提着锯齿黑刀走到树前，仰头看了看高大、粗壮的树木，然后——

　　挥刀劈了上去。

　　“轰——”

　　大树在发出折断的声音后倒塌下去。凯妮拖起树木来到空地前，紧接着是第二棵、第三棵。
　　她就这样忙活起来。
　　我好奇地看了一会，才发现她这是在搭建房屋，但搭建出的房子形状确很奇怪。老实说，有点丑。

　　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
　　直到森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狼嚎，我才意识到凯妮为什么要搭建房屋。刚才来的路上见到过不少牛和鹿、但数量却在可控范围内。那么，这里应该也有肉食猛兽才对……

　　虽说我并非人类之躯，但遭遇袭击、被猛兽破坏核心的话一样活不了。

　　我如梦初醒。
　　想要在地面上生存下去，就必须解决野兽这个问题。而我们的祖先，早已就此问题给出了最佳答案——

　　用火焰来驱赶它们。

　　看来、为了用火方便，还得建造一片篝火才行。
　　我自顾自地起身，从树林中找来一些晒干的树枝搭建成火堆的样式，又把一根稍细的树枝一头削尖，打算钻木取火。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
　　但是有脑中的资料库作为参考，一切都不算太难。

　　不得不说，有了资料库的存在，就好像多了一个作弊利器……如果回去后，能够保留资料库的话就好了呢。无论是小测还是期末考试都能用上，都是监考老师发现不了的那一种。

　　我自娱自乐的想着，手中的木条燃起一缕火焰。

　　成了。
　　我急忙将着火的树干丢进搭好的火堆里。这些木柴早就被晒干了水分，一接触到火焰便猛地燃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焰给冰冷的机械身躯带来一丝温暖，但那温暖到达上半个面庞就被挡住。我这才意识到脸上的战术目镜有些碍事，脱离部队的现在，再戴着它也没意思，干脆将它解了下来放进随身的小包里。

　　凯妮搭建房屋的速度实在是很迅速。
　　在我将篝火升起来时、她已经彻底完工，气喘吁吁地坐在了一旁，“真累人啊，好久没有干过这种活了……啊，篝火，这样的话就能够加热食物了，你还挺能干的嘛。”

　　“凯妮这么辛苦，我也不好意思闲着嘛。”

　　“……”
　　“凯妮？”

　　凯妮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奇怪地眨了眨眼。听到了一个有些失语的声音。

　　“真没想到，你的眼睛……还挺漂亮的。”

　　漂亮吗？我有些疑惑，寄叶部队的人造人外形上一般只有微小的差距，在地堡之中从未解开过目镜，我也就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

　　“咳，总之，谢谢你凯妮……”
　　“好了。”似乎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凯妮立刻扯开话题，“这个地方，姑且算是我们的落脚点了。”

　　我顺着凯妮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丛林之间，一栋狭小的木制小屋立在那里。
　　今后，就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了吗？

　　凯妮说：“我累了。需要休息，你自便吧。”
　　说完，她便打开了木屋的门。我跟着一起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摆好了两张木头做成的、粗糙的床。

　　凯妮就那样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失策、失策了啊！完全没有考虑到找些稻草来！这样坚硬的床……会落枕的吧？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凯妮以前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