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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心意 ...
再醒来时,是天光大亮。
沈清祠皱了皱眉,几乎要被窗外漏进来的光刺得睁不开眼来。
抬手遮住眼怔了一会儿,侧了侧头才看见榻旁支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林宛卿。
似是觉察到她醒来的动作,林宛卿晃了晃头,也有些怔怔地看向她。
沈清祠先清醒了些,撑住床榻想要坐起身,又被一阵阵传来的头疼迫得扶住头顿住了动作。
林宛卿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
“我本以为‘西林东沈’一伤一残也已足够惨了,却未料到得是更差,只差一死一生了。”
沈清祠扶着额,皱紧了眉,一时天旋地转分不清西北东南。
林宛卿扶起她,又寻了个软枕让她可靠着,只忙了这两件事,便肉眼可见地面色忽然苍白起来,额上出了些虚汗,靠在榻旁捂住心口低低喘息几下。
沈清祠注意到她,也不顾欲裂的头疼,伸手拽来她的手腕,切了切脉,又无言松开。
“早习惯了,不必担心。”林宛卿缓了几分,坐在了桌旁藤椅上,低低道,“你昏迷了两日,我也遍寻医书两日未眠,耗了太多精气,才会又犯了病。”
沈清祠闻此言,沉默了会儿,忽言语声不耐低怒道:“待此间事了,我定要与你去一趟林家,他们便给我提头侯着!趁如今多过几日安稳日子。”
林宛卿一惊。
就连她也少见沈清祠这般动怒的模样,上一次还是……那些人声讨上门,欲为沈酌雨报仇,满口胡言乱语之时。
也只有那次,她第一次看见沈清祠用活人试药。所制穿心剧毒几乎要将那群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又一死难求。三十余天不人不鬼,最后偏偏又被沈清祠治好,完好无缺地放了回去。从此再不敢踏入峋山半步。虽不知那群人从何得知沈清祠在峋山的消息,却也分毫不敢透露。甚至连报仇之念都不敢有存。
而林宛卿明白,自己此事到底不至似当年,而沈清祠这般怒火急切,只会是一种可能性。
——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林宛卿靠进椅中,没有接话。沉默许久,淡淡问道:“你与这毒周旋多年,我不及你了解。你答我实话,究竟还剩多久?”
沈清祠偏开头笑了笑,低低道:“师父他老人家的毒自是无人能敌。不过予我的药亦是效力霸道至极,不至被蛇毒与幽冥轻易打破。这两份毒,它还看不上眼。说是二十年便就是二十年。最差不过缺斤少两短个一两年。”
林宛卿只盯着她,并不接话。
沈清祠靠在软枕上闭眼休息着,亦不言语。
片刻,林宛卿认输般叹了口气道:“我所猜测怕是得少半年一年,也清楚实际情况应当比猜测更差。你最好说了实话。”
沈清祠不答,转言道:“谢温晁的眼,你看了么?”
林宛卿皱了皱眉,答道:“当时想着之后同你的毒一起翻阅医书也方便,便看了。听了她所言得知详情后,我猜测那支羽箭怕是本就未打算予她外伤,好似准备好了,专冲着她的眼来的。无论是燎眼火烟的设计,还是那上面的毒,都实在过于阴毒了。后续我也看了她挡箭时手上落下的伤痕,多亏当时她伤了眼还能如此镇静处理,还有后续你的用药,这才令毒素侵入不深,我接手这两天按你的方子继续用药,情况也慢慢好转。初时我取了些血中淡薄的毒,研究之下却是不解。你也知,我往日对西川之毒研习较多,未曾见过此毒,却觉得……很熟悉。”
沈清祠淡淡道:“是骸之花。”
林宛卿惊骇地转头看向她,不敢置信道:“当年早一把火烧了干净!”
沈清祠亦皱了皱眉,思虑道:“所以此事怕不只是朝廷之事。还需你派人手尽快开始查探。”
林宛卿也明了此事的严重性,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若是如此,这几日我怕是得再借住几日,顺道查些古籍,照顾你们一个二个的。若此毒真是骸之花……怕是会很棘手。”
沈清祠低低道:“麻烦了。”
林宛卿少闻她的道谢,一时也愣了愣,随后故作不悦道:“同我客气些甚么?莫不是不愿再请我喝酒了?”
沈清祠怔了怔,终笑道:“是不愿。毕竟你我不同,我这边,有人管着,不让我喝呢。”
林宛卿没好气地抬手敲了敲桌面,道:“闭嘴。我走了。”
沈清祠笑着点点头。
直至林宛卿走至了门口,又听闻身后传来恍然的一句。
“让沈藜莫来烦我。还有,莫要告诉她。”
她明白沈清祠说的是什么,顿了顿脚步,没有答话,开门走了出去。
只剩沈清祠疲倦地靠在软枕之上,想找什么似的翻了翻身上各处,又蓦然想起,那串佛珠已然断了。
终是倦然地叹出一口气。
骸之花……
百年前曾于江湖中掀起滔天巨浪的一味药。
据说最初发现它的人是个盗墓贼,在一位千年前名唤奉彧的将军墓中得见此花,因其极具神秘的深紫花瓣实在美得动魄惊心,即便是盗墓贼也动了心,费了极大一番心思,甚至随葬品都少带了许多,最终将其带出了墓穴。
据说,那将军的墓中,竟是一个偌大的古代战场,又或是有人为祭奠他,将一片战场修成陵墓。其中白骨累累,开遍那些深紫的花。
故而被称为,骸之花。
这种花最危险的却并不是它近乎墨青王蛇的毒性。
——而是其可将活人变为行尸走肉,供人驱使的能力。
历史上曾有毒师用骸之花制成一种毒,人食下后会丧失神智,变为供人驱策的行尸走肉。而那位毒师也是少见的臭名昭著丧尽天良。见此事有趣,便寻了一个村子测试此毒,甚至还撰书一册记录下基于骸之花毒素的驱人之术。
“吱呀——”
木门声响,打断了沈清祠的思绪。
这天底下,敢不敲门便推开沈清祠房门之人,也便只有那一个。
于是沈清祠不善的目光便迁怒般望向了她身后的华杳。
华杳有苦说不出,将谢温晁推向沈清祠榻旁,又迅速放下手中那碗药,与谢温晁示意后便溜了出去。
轻巧一声关门声后。
“如何了?”
谢温晁言语声平静,听不出喜怒。
沈清祠已然很倦了,即便知晓那人或许心中急切关心自己,也对自己的隐瞒亦有些生气,才稍显出些微冷淡。
可她已然太累了。自身之事,沈家之事,谢温晁之事,甚至连骸之花也须她多加留意。
这并不该是临终之人该碰上的那般多大义。
她没什么时日可活了。也懒于去顾及这些与人的交往了。
厌倦染上眉眼,端起榻旁的那碗药,仰了头一饮而尽。
将那只碗妥帖放进了谢温晁的手里,刚要出言赶人,那人却沉着眉目,淡淡开了口。
“这两日,我与李翊聊了些事,之后去了一趟钱家。”
沈清祠怔了怔。
“林宛卿赴约医治钱家主,我便顺路一同去了。”
“带回了几个人,又放回去几个,最后只留下了一个人。”
谢温晁语声平淡,沈清祠却看见她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在用力,以至于骨节都苍白。
这时她才迟迟明白,这人好似,并不是在对她生气。
……或者说,她气的,并不是她。
谢温晁似乎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过冷淡,稍微缓和了些,温声问道:“你想见他最后一面吗?”
话至如此,沈清祠已明白了,当日回程路上被拦,怕是皆因这钱家叛徒的通风报信。
这人……
竟会为自己做这些事。
顿了顿,沈清祠却饶有趣味问道:“那人,尚齐全否?”
谢温晁听闻这一问,短暂沉默了会儿,极轻微地抿了抿唇道:“……不大齐全。”
沈清祠笑道:“——不大齐全?那我见了作甚?徒脏了我的眼吗。”
谢温晁沉默下来,好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沈清祠却笑声愈发大了些,甚至岔了气般轻咳两声,眉眼愉悦道:“殿下为我做这些,我很高兴。多谢殿下。”
也伸出手放肆地揉了揉谢温晁绷着的面颊,抚平眉间褶皱,笑意温润。
“殿下想必已经替我问完想知道的问题了,我也不必再多去一趟了。虽然殿下皱眉的模样也十分好看,却也莫要为这些琐事而皱眉。”
沈清祠勾了勾唇,指尖顺谢温晁清秀的眉骨而下,轻柔滑至颌下,倾身靠了近,微微勾起。
“以后,只许为我皱眉,晓得了吗?”
带着迷离药香的吐息近在咫尺,嗓音缭绕耳旁,戏谑玩笑。
却无人得知,那一刻谢温晁白纱下眼睫微微颤动,若那双澈净的眼睁着,还不知会流露出多少不该展露的心绪。
好似所有心机算计在这一刻尽皆从脑海中忘却,得失荣辱也尽数丢至脑后。
便如那刻,她从李翊之处得知他们在地陵下与归途中发生的一切,那是许久未曾感觉到的怒火烧上了心头,好似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窥探甚至伤害——在确认李家没有叛徒后,她转头便与林宛卿一同去了钱家。
甚至不顾此举在皇帝眼中是何种诠释。
她只是想着。
若皇帝因此事与自己动手,那便动手。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孱弱幼小的孩子。
这一次,她必定会保护好身旁珍视之人,再不能有任何人妄图伤害。
至于那些太过隐秘的心绪……
谢温晁轻轻笑了笑,反驳道:“此事便不算是为你么?我又有何闲心与他们置气?”
不见也好……虽觉那人不会在意,却也不想她看见自己的那一面,不见也好。
沈清祠放了手,忽展了眉高兴极了般,笑着开口道:“我想,去买街尾的桂花糕。”
谢温晁多少被这惯来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折腾得没办法,无奈叹口气道:“若我不许你去,你还是会去?”
沈清祠理了理衣,晃晃头似是想要将那剧烈的头痛甩出脑海,虽无什么用,却也尽皆被当下愉悦的心情所掩盖。面容虚弱苍白,也笑意缓缓。
“那我还是会想一想的。”
沈清祠说着这话,手上却已经连外衣也披了好,在屋内瞧了瞧,怕冷似的顺手顺走了衣架上谢温晁的一件淡青披风,系着颈前的结。
谢温晁伸出一只手。
沈清祠意外地扬了扬眉。
“——带我一起,否则我不许。”
回答她的,是沈清祠在她头顶扣去的一顶薄纱斗笠。
最近在练车,痛苦折磨,更新可能会慢很多
也腻腻歪歪这么久,很快,老沈也要痛苦折磨
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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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十.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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