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嘘我在学习

8、第八章

　　五个月后
　　“南风哥!”祁稷走出考场向我挥手，我笑着点点头，打开身后的车门。
　　“考完了吧，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我给祁稷一个拥抱，然后拉着他上了车。
　　两个月后
　　“南风哥，我要报志愿了。”祁稷咬着筷子偏头看向我，“你说我读个什么好呢？”
　　我想了想，“读什么都好，看你喜欢。”说着给祁稷加了菜，“先吃饭吧，吃完再想也不迟。”
　　“好，我好好想想”，祁稷扒了口饭，“对了，南风哥，你喜欢什么啊？”
　　我突然愣住了，我喜欢什么
　　“你当时大学学的什么啊？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警察两个字卡在我的喉咙不上不下的，说不出口可我又咽不下去。我想说是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职业，可我又不能说因为我真的愧对这个职业，也对他失望透了。大概是真的无缘吧……
　　“我也忘了，吃饭吧。”我笑了笑，把菜朝祁稷那边推了推，“多吃点，我感觉我今天炒的还挺不错的。”
　　三个月后
　　“南风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报道吗？”祁稷噘着嘴委屈地看着我。
　　我想伸手揉他头发，却发现已经碰不到了。悻悻的缩回了手，拍了拍祁稷的衣服，嘱咐着：“你已经长大了，我感觉我不去你也可以。去吧”
　　“那好吧……”我看着祁稷坐上了去西江市的火车。我不是不想去送他，我是没脸面对那张通知书……那张和我十年前一模一样的通知书。
　　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我接起来，说着：“不是说今天别打扰我吗？”
　　“对不起南风哥，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今天交易出了点意外，他们说好像有两个条子摸过来了，咱们是撤了还是……”
　　“就两个人吗？”
　　“是，就两个人，所以咱们才不敢拿主意要是人多的话咱们早就跑了。”
　　“做了吧，别影响交易，这一单挺大的，就这么收手有点不好交代。”
　　“好，明白了。”
　　我放下电话看着发动的火车，咂咂嘴：以后还是能不杀就不杀吧，万一哪天祁稷面对的也是我这样的人呢？
　　四年后
　　“喂，南风哥，我后天正式毕业，你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
　　我抬脚踩住地上人的嘴，尽量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然后示意周围的人安静，随后把电话放在耳边说着：“后天吗？不太行好像，我后天可能要出趟国，真的抱歉啊祁稷，要不下次吧，下次我一定抽时间去好吧。”
　　“你这句话都说了四年了，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哪还有下次啊。这四年你都没来看过我，是不是只要我不回去你根本不会来见我”
　　感觉到脚下的人在挣扎，我更加用力的踩住了人，皱着眉示意手下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然后放平语气跟祁稷说着：“你也知道，我接手了先生的生意，本来大家就都不太服我，我真的是没有时间。这样，等你毕业回来，我带你好好的玩一玩，再好好的吃一顿，就当赔罪好吗？”
　　“好了好了，知道你忙，毕竟爸爸那会也没怎么陪过我。”
　　我点点头，结果手下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跟祁稷说着，“那先祝你毕业快乐，你的毕业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就会到你学校，记得签收哦。”
　　“好，那你忙，我去跟同学拍毕业照去了。”
　　“好。”
　　祁稷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可我还握着电话久久不能回神。真快啊，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了，祁稷也到了我当时的那个年纪了。
　　三年后
　　“南风哥，我看过了，这次条子有备而来，我们已经被围住了根本没有路可以出去。”
　　耳机里传来手下的声音，但是我没有理会。反而握紧手中的枪，警惕的听着周围的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会有出路的，总会有的…
　　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在黑暗房间的一角，这个房间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屋外的脚步声不多还在逐渐分散，到我这个房间最多只可能有两个人，我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我听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当只有一个声音站在房间门前的时候，我的内心是一阵雀跃的，这就意味这我只要快速击毙这个人，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冲下楼梯，只要我能进到周围的树林里我就能逃走。
　　门被打开了，我的枪对准门口，只要他一露头，我就……是祁稷，开门的是祁稷，当他头上的手电筒照向我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是一惊。
　　“南……南风哥怎么是你”
　　我不由得苦笑，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真的是命运弄人，原来手下那句没有路可以出去真的是一语成谶。
　　这种情况下当然也就不用我解释什么，祁稷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Weeds口中的生意以及我口中的生意到底是什么了。
　　“南风哥，我……”我看出来了祁稷的为难，“别叫我南风了，我不想在你心里我最后的印象是个毒贩。”
　　我笑着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黑暗的角落，走向门口带着光的祁稷，“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你可以叫我白鸽。”
　　话音刚落我一把夺过祁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的向心口开了一枪。
　　祁稷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住了，直到我的身体快要倒下他才赶紧扑过来抱住我。
　　“南风哥……你……”
　　我按住祁稷的嘴，阻止了他的下文。因为我可太清楚这种经历过警校教育的人会说什么了，无非是什么你可以自首，你要是如实交代怎么怎么样的。
　　“你……你不是……一直好奇……好奇我之前学什么……吗？”我笑了笑，“我……我也是警察……卧底警……”
　　我知道我这句话是说不完了，但是我还好想跟祁稷讲一讲我的故事，我的作为一个卧底警察故事，可惜没机会了。
　　（第三视角）
　　南风的尸体被运回了西江，省厅的刘厅长亲自来接的，不是因为南风有什么重要的身份，而是他觉得他对不起这个孩子，是他当时工作的失误造成了现在南风的惨剧。
　　祁稷也从刘厅长口中知道了南风故事的所有，他知道了自己的毒贩父亲，知道了卧底警察南风，哦不对，应该说是卧底警察白鸽。
　　“八年前，南风逃走的时候我为了上报上级留住这个功臣的身份就在上级审批下来的一个星期后宣布白鸽无法脱离自己卧底的身份，不堪忍受痛苦自杀了，所以烈士陵园里面有一个他的墓碑，就把他葬在那里面吧，这是我欠他的，欠他了八年我才还清。”
　　“好，但是厅长，我还是想给南风这个身份立一个墓碑，虽然是南风这个身份导致他迟了八年，但是也是南风这个身份才能让他到我父亲身边，也是南风一直照顾的我。”祁稷看着厅长，“而且我想他最后最适应最习惯也应该是南风吧。”
　　“好，就刻在背面吧。”
　　刘厅长带着一众人来吊唁迟了八年的英雄——白鸽。当然，在墓碑上南风终于找回了自己，一个他一直以来都在求的那个他的身份——方钦，西江市公安局缉毒支队警员，曾在野草贩毒集团担任卧底警察白鸽授予二等功。
　　祁稷站在一众领导的后面看着墓碑上那个身着警服的少年。照片还是刘厅长从当时南风，不对，应该是方钦，交的报名表上撕下来的，那是方钦最好的年纪。
　　“虽然我的父亲是毒贩，但是我的南风哥他不只是毒贩，他还是警察，永远的警察。”
　　吊唁完后，各级警官列队离开了，只有刘厅和祁稷两个人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站在了墓碑的背面，看着那连个照片也没有的背面，只是刻着几个字：南风，西江警察学院优秀毕业生。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远飞的白鸽终于伴着南风飞回了梦中的西江，在故土上他终于找回了自己，找到了属于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