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金若嘉

8、第 8 章

　　“哎！管事的，那个姑娘醒了！”牛头村卫生室的孙老头儿来喊马八强他们。他们跟着老头儿，来到漫飞的病床前。几个人仔细的瞅了瞅一直闭着眼睛的漫飞，“她现在清醒吗？脑子没事吧？没变成傻子吧？”肥肉问孙老头儿，孙老头儿点点头，肯定地说这姑娘现在的脑子是清楚的。
　　“好你个死妮子，敢这么坑你姐夫，你还有没有良心？”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什么叫做贼喊捉贼，什么叫做猪八戒倒打一耙，看看马八强就知道了。因为马八强把嘴巴贴近漫飞的耳朵，漫飞厌烦的把头转向另一侧。“快点儿给我说说，不找你那有钱的对象来见面，非得弄个上学时的老相好来，什么意思？”马八强伸着脑袋，近距离地盯着漫飞。“呸！”漫飞睁开眼，吐了一口吐沫，正好都吐到了马八强的脸上。“你个小王八犊子，找死呢？”马八强手臂抡圆，要给漫飞一个大嘴巴子，好好教育教育她，却被那孙老头儿一把抓住了手腕子。
　　孙老头不敢抬眼看马八强的凶相，只是小声念叨，“她脑袋有伤、还有淤血，使不得呀！再打了真真是救不回来了。”听他这么说，马八强再憋屈也只能忍住、收手，谁让他还指望着漫飞这棵摇钱树，给他弄钱来呢。马八强大手一挥，让孙老头儿出去。
　　马八强拉过身后的椅子，坐到漫飞的床边。“妹儿，你看咱都是一家人，我和你姐对你也不错。现在姐夫有难处了，这么难我都想办法把你给救活了。你说我容易吗？”他假惺惺的拉起衣角，抹了一下眼睛的位置，即便那里压根就没有眼泪。“我也想了，自己的妹妹，我也不逼你了，只要你承诺生了孩子，第一个过继给我们养，你就给我凑20万就行了。”马八强觉得自己很诚恳。“哼~”漫飞冷笑一声，“我脑子让驴当球踢都不能生个孩子过继给你，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好好地孩子到你手里也得给教成个人渣。”肥肉和坐地炮一人拉着马八强的一个胳膊，才把他拉住。就这，那两条腿都没闲着，一直踢蹬着，要踹漫飞。
　　马八强被肥肉和坐地炮两个兄弟拉出了房间，“哥，不是我说你，你性子怎么这么急呢？”一直都不说话的坐地炮，居然开了腔儿。马八强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上嘴，蔫儿了。肥肉让坐地炮一边玩去，“哥，你想想，她只要活着，咱怎么都能有钱，不管是她给弄钱来，还是直接把她卖了。但如果她死了，钱肯定是没有了，还加重咱的罪。这不是鸡飞蛋打，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吗？”马八强看着肥肉的令人作呕的肥头大耳，却感觉肥肉句句说得都在理，看来肥肉的脑子里没有油。“对，妈的，一不做二不休，卖了她得了，省得这个臭娘们总是惹老子生气。”马八强的心里打定了算盘，谋划着尽快把漫飞处理掉。
　　坐地炮猴急猴急的跑过来叫马八强，说蚂蚱来电话了。嫂子在家里寻死觅活，说马八强一定是把他妹给杀了。马八强一把夺过电话，冲进漫飞的房间，“你听听，你那个缺德妹妹还活着呢，活得好好的。她都不帮咱，你还为了她寻死觅活的，是不是找揍呢？”林莉确定妹妹还活着，就放了心。看马八强在电话里骂骂咧咧，赶紧挂上了电话，这要是在身边，肯定又逃不了一顿毒打。
　　漫飞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尽管她问过卫生所的孙大爷，可是这个地方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脑子里完全没有概念。她只是模糊的知道，自己被马八强带出省了，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农村。没有手机，没有认识的人，漫飞失望至极，她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也跑不出去了。
　　一天，卫生所的孙大爷来给她打针，她趁孙大爷不注意，偷偷地拿了一个针头，藏到枕头底下。等到晚上，大家都睡了，漫飞摸出针头，想就此了解自己的生命。她在心里默默地对已经去世的爸爸妈妈念叨，她说自己不孝，父母给的生命还没活出精彩就得画上句号了。她很无奈，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姐姐。去年的一场车祸，夺去了爸爸妈妈的生命，现在她要去找他们了，这样，至少一家人又可以在一起了。她拿起针头，鼓足勇气划向手腕，因为太疼，她竟叫出了声。
　　卫生所的孙大爷，年纪大了尿频，一晚上得起夜好几次。他听到漫飞屋里有响动，就拿个手电筒去查看。一滴滴地鲜血，顺着漫飞的手腕，流到地上。孙大爷连忙帮漫飞止血包扎。
　　“漫飞，我的孩子！”弥留之际，漫飞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妈妈，妈妈看到漫飞伤痕累累的样子，心疼死了，止不住的掉眼泪。“孩子，你还太年轻，不能来啊！”爸爸再想念漫飞，也不想这么快就看到她。漫飞急着解释，想向爸爸妈妈诉说自己的遭遇。“别说了，孩子！我们都知道，我们在天上都看着呢！”妈妈抓起漫飞的手，说马八强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一家人都被他给害了。漫飞听不懂，追问妈妈是什么意思，爸爸妈妈却消失不见了。“什么意思？妈妈，我没听明白！”漫飞喊出了声，孙大爷一把堵住了她的嘴。
　　“别喊，再喊那几个人该醒了！姑娘啊，爹妈给的命，可不敢这么糟践呐！你还年轻！”漫飞想大哭一场，却又不敢，只能憋住声音，不停地抽泣。大爷看着漫飞一耸一耸的肩膀，心疼起眼前的这个姑娘来。“姑娘，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能看出那几个坏人想要害你，怎么办呢？我也帮不上忙。”老大爷叹了一口气。漫飞抹掉眼泪，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害我？”老大爷稍显犹豫，慢吞吞地说，“那天我蹲茅房，听见他们商量着……要……要卖了你换钱。”孙大爷咒骂着这几个丧了良心的坏痞子，早晚会遭报应的。
　　漫飞自然是又恨又怕，可是刚刚的那个梦，分明是提醒漫飞不能就这么死了，“全家人都被他给害了”漫飞一遍遍地重复念叨，难道爸爸妈妈的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杀了他们？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性，那么自己就是受再大的委屈，都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一定得活着，活着才能查个明白，必须查明白。
　　“孙大爷，您村里有没有特别有钱的人家？没结婚的。”漫飞问起来，她知道马八强拿的钱少了肯定不愿意，与其被他卖，还不如自寻下家。老大爷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村北头有一户人家，儿子三十几岁还没成家，好像是有点残疾。是小时候不听话，跟着一群大孩子玩炮仗。大孩子欺负他，递给他一个点燃的炮仗，他却不知道扔出去，正低头看着呢，就炸了。炸得一只眼睛吓了，啥啥看不见。可是，他家里阔得很，有钱。村里人都说他爹挣了昧良心的钱，却让那孩子遭了报应，瞎了眼。孙大爷说，如果漫飞觉得行，他倒是可以帮忙问问。
　　漫飞点头说好，拜托孙大爷速度一定要快。只要时机成熟了，就给马八强他们提一提。孙大爷虽然不甚明白，但也算点头应下来了。他不住地打哈气，困极了。他让漫飞赶快睡觉，自己也要回屋睡了。漫飞答应着，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