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神]总有人以为我的马甲苦大仇深》建国前有一只妖

73、复刊

　　如果横滨有意识，它一定会以沧桑的语气，说爆炸什么的对它而言都是家常便饭。

　　这次只有建筑受损而没有人员损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对于组合成员来说，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异能「白鲸」的主人在目睹天空要塞坠落后略显疲惫地坐在了海边的长椅，直到太宰治带着官方人员找到人，都没有显露出反抗的意念。
　　他花白的发鬓被海风吹乱，表情却很是平静。
　　甚至看到异能特务科的人后，他相当配合地举起手，没做任何抵抗地被他们“请”了回去，还在被问到行动目的时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但和他不同，组合的其他人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

　　太宰知道事件背后有费奥多尔的插手，所以在改造白鲸的前主人交代一切后，就将抓剩下成员的任务推给了同僚。
　　至于他自己，则是扔下烂摊子优先跑去了千代宅。

　　在太宰治看到拿着书稿准备去思兼会社分部的千代柊时，他该说果然如此呢，还是要觉得庆幸？

　　费奥多尔欣赏冬木的思想。
　　可是同时，面对赋予冬木生命的千代柊，他又抱着对异能者的一视同仁。

　　考验？
　　不，绝对不是。
　　他只是将她的存活视作“理所应当”，因为他需要的“冬木”，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小插曲”殒命——他就是个缜密的疯子。
　　既被她触动，又因此抓住每一次拉她坠落的机会，绝不手下留情。

　　在千代柊注意到他前，太宰治离开了。

　　也算是个好消息。
　　除却她没事外，第九卷也即将问世……所以，要不干脆用点老办法，提前把第九卷看了？反正善后的事情相当无聊，交给安吾就够了。

　　太宰治没有同事情谊地想到。

　　没能引起太宰治兴趣的组合成员难得没有就地解散。
　　虽然成员来自不同的地方，也抱有不同的目的，但因为事件的发生和结束过快，他们自己都觉得没有实感。
　　要是按照原本的发展，他们本该各自对上不同势力的人，为弗朗西斯这位首领夺取他想要的东西……但是现在弗朗西斯不知所踪，他们还没来得及大闹一场，深渊就替他们稳稳地拉住了其他人的仇恨。

　　“所以首领到底在哪？”有成员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虽然组合明显违反了规定，但因为曾经贡献的金钱，他们这些成员在没有外出的情况下也不会被据点的负责人反水。

　　说来也是巧了，弗朗西斯本来只是单纯为了钟离的学识带上他，现在却因为钟离的存在，让组合的其他成员没有因为首领的失踪而起不该有的心思。

　　大概是钟离的气场太强了。
　　曾拿了弗朗西斯的钱，答应为他效命的组合成员，在钟离一句“你们还未达成委托就走，是想违背契约吗？”的反问下，全都老实地留在横滨，没敢带钱走人。

　　而这位一句话镇住所有人的岩神大人，则在成员探究的目光下淡定地喝了口茶，“不必着急，奥尔柯特会替我把他带回来的。”

　　如他所言。
　　还没到黄昏，奥尔柯特便一言难尽地带着弗朗西斯回来了。

　　和奥尔柯特不同，换了一身与他之前给人印象不符的、相对普通日常装的弗朗西斯满脸兴味，像是发现了什么过去没有发现的有趣的玩意。
　　他手里拿着几个还贴着标签的锅——是的，就是做菜的那种锅，不是比喻——就这么走了过来。

　　“钟离先生！”

　　虽然很意外他带来的组合成员居然都在据点，没一个趁机跑走，但弗朗西斯现在的兴趣点并不在这上面，所以直接忽视了他们，面向钟离。
　　于是所有成员都听到了自己的首领和钟离讨论买几个锅更省钱……虽然他们都想吐槽，只需要一个锅最多两个的他们，其实在弗朗西斯买多个的时候就已经亏了。

　　奥尔柯特露出毫无意外的表情。

　　“弗朗西斯。”直到他兴趣劲过了，钟离才放下茶杯，提示道，“这些话稍后再谈，组合的其他成员还等着你呢。”

　　弗朗西斯也放下了锅。
　　他完全不见被奥尔柯特找到前的颓废，自信道，“我早说过，‘书’只是我的备用选项，至于那些消耗的金钱——哈哈，我能赚到第一次，自然也不会差这第二次！”

　　曾经白手起家的富豪，哪怕再一次一无所有，也绝不会就此停步。

　　重温过去。
　　对于弗朗西斯而言，这既是重新认识过去的自己，也是走向新的开始。

　　对此，组合成员们也从不怀疑。

　　“那首领，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

　　“找到‘那位画家’的女儿。”弗朗西斯想到了还在等他回去的妻子，终于严肃了表情地警告自己的属下，“发挥你们的长处，我的好成员们……记住，我是要‘请’她做客，不是与她结仇。”

　　“对了，关于这件事。”钟离忽然加入了话题，“我或许知道一些消息。”

　　“哦？”弗朗西斯知道，这个一些，怕也是谦虚的说法，“看来这次‘旅行’让钟离先生陪同，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又有谁规定，输了一局的商人，不可能是幕后之人眷顾的赢家之一呢？

　　不考虑事件的发起人和参与者了。
　　将目光放向被官方安抚、找了理由自以为了解了实情的民众们身上吧。

　　白鲸坠落并没有成为横滨市民的噩梦。

　　该说他们一直这么乐观呢，还是这次危机提早被神解决所以民众没有实感呢？才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各家各户就已经兴致勃勃地准备起新年了。
　　要说和往年略有不同的、大概是曾被钟离保护过的人里，有不少在新年祭拜福神后、又顺带捎上了他（哪怕他们不知道钟离的神名）——其中，就数那个曾被命令撞白鲸的职员最虔诚。

　　别问千代柊怎么知道的。
　　神明感知自己信徒的信仰，不论在哪边都属于基础操作。

　　这也不是千代柊第一次在外国过新年了。

　　只是今年到底有些不一样。
　　得益于自己剧本的圆满完成，千代柊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和大伙庆祝这份喜悦。

　　“……这就是您要把《霓虹》第九卷提前到新年当天发售的原因？”
　　“小说有什么问题吗？”
　　“第九卷写的非常好，当然没有问题！啊不对——这不是小说的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

　　林编辑被自己绕口令似的话绕晕，一时间竟然觉得不认识问题这两个字了。

　　“您确定要在新年这么喜庆的日子里，将第九卷发售给读者看吗？”林编辑就像皇帝身边兢兢业业的丞相、想让皇帝回心转意，奈何皇帝一心作死。
　　“是的，这个日子非常好，读者既有假期看书，又有精力和周围的人分享，不论成年人还是小孩、钱包也还算富裕——但是、但是啊！冬木老师！您真的不怕下一次读者来信有人怀恨在心放刀片吗？！当然，我怎么会让您被刀片伤到，这都是要过安检——不对！新年收到刀片很不吉利的啊冬木老师！”

　　“嗯嗯嗯，对对对。”
　　“冬木老师您认真一点！”
　　“我超认真的。”

　　在林编辑满脸“您又糊弄我”的表情下，千代柊祭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林编辑啊，你看第九卷的整体基调——主角历经各种惊险，不仅仅靠两人夺取了关键线索，更是凭借个人魅力让某些外围贵族折服，选择帮助他。而在卷尾，依靠主角的致命一击，反抗军涌入A区，成功推翻了错误的统治，开始了新的时代。是不是主角必胜的王道剧情？是不是主角控的福利？是不是很符合新年的合家欢气氛？”

　　“是确实是，我看到虹成功推翻统治的时候都兴奋地站起来，但是——”

　　“你能说他推翻的过程不爽吗？你能说主角没有打那些心黑贵族的脸吗？还是你觉得他的新队友性格不好？”

　　“那当然是爽的，贵族反被平民判刑的时候也很激动，反抗军内的角色描写得现实却又超脱现实，人性之美远超人性之恶，伏笔揭开阵营转换的时候我当场肯定他们的战友情！他们绝对是名副其实的神队友，甚至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们被救、活了下来，我当场泪目。”
　　“但是——”

　　“——那就没有什么但是了嘛！”

　　“但是您为什么要在第九卷末尾就点出来‘这个世界只是他的幻想，现实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这么美好’啊！”

　　是的，就是这么劲爆。
　　小说第九卷开头写的是主角虹如何与爱丽丝配合默契，智取关键线索。
　　而中间则是他们与反抗军的里应外合，以及在联系途中发现了反抗军内部的“叛乱”。经历重重试探后，他们发现这并不是简单的投敌，而是以性命编造的计中计。叛徒们与贵族之间的交易、博弈，其过程可谓是反转又反转。直到最后暴露他们根本就没背叛反抗军，只是自己的亲人早就被贵族害死，所以也用自己的命替反抗军打通通向上层地区的大门，相当催泪——但好在最后人没事，被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部分。
　　小说的末尾写了虹横跨数年，终于在众人的合力下推翻了当权，甚至虹亲手斩杀了造成数万计悲剧的统治者。

　　这个错误的世界得以迎来新生。
　　被蒙蔽的人民得知了真相，迂腐的权贵被悉数斩杀。

　　这一次，虹没有大意地再失去任何一个重要的人。

　　皆大欢喜。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当天夜晚，虹带着爱丽丝参加了民众为他们举办的宴会。]

　　[面对周围存活的战友们，面对重新盛装出席的辉夜，虹向依旧在他身侧的爱丽丝叹道，“真是美好的景象啊，美好得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了。”]

　　[“你眼中所见的还能不是现实？”辉夜听了不免笑道。]

　　[然而虹却看向沉默的爱丽丝。]
　　[不知为何，他不想关心别人的反应，只想听到她的回答。]

　　[“是啊。”于是爱丽丝真的回答了他，“这真是一场‘美梦’啊。”]
　　[“所有的阴谋得以破碎，所有的遗憾得以满足，所有的失去得以追回。”本该只会听从主人命令的人偶像是有了自我，说出了他绝对不想听到的、设定以外的话，“只是所有的梦，都会有醒来的那一刻——而你睡了太久。]

　　[“虹，该认清现实，从梦中醒来了。”]

　　[她在说什么？]
　　[虹的表情出现了空白。]
　　[她是在开玩笑吗？]

　　[——等等，不对，不是这样的。]

　　[无数记忆在突破枷锁，想要重回主人的身边。]

　　[不对，是他错了。]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不是因为统治者，而是因为他。]

　　[是他为了逃避现实的真相创造了这个世界。]

　　[他想起来了——]
　　[现实哪来的那些帮助他的友人啊，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连他的爱丽丝也没能留下。]

　　[清晨。]
　　[废墟之下的疗养仓传来了开启舱门的嘀嗒声。]

　　[从舱门的缝隙，伸出一只苍白的、属于少年的手。]

　　也就是所谓的“你看这个好结局，欸嘿，都是骗你的，它没啦！”这种让人血压升高的展开。
　　无怪知道剧情的林编辑会有这种反应了，实在是在新年放这种剧情，很难让读者不怀疑作者在报复社会啊。

　　——然而林编辑最终还是拧不过千代柊这个大腿。

　　小说《霓虹》的第九卷，还是如她期望的、在新年当天发售了。

　　与此同时，一本名为《人偶之心》的短篇小说，也注上了冬木的名字，一并出现在了读者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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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地图还没清完的作者桑居然还能分心过来更文，她真的，哭死。
↑
什么？日更？作者桑看你怕是没从虚空里醒来！

[关于菲总和钟离]
当初为什么觉得这两人能成朋友，就是想到，原著菲总买东西蹭买二赠一（还是多少来着）的时候，要是钟离在旁边，肯定会当着秘书（学徒）的面附和一句：以普遍理性而论，的确比单买一个要便宜了许多。
然后菲总一脸遇到知音地说：果然是我认可的友人！懂我的想法！
秘书则捂脸，滤镜碎了一地觉得这两人虽然知识丰富，但果然躲不过消费的小陷阱。

[关于第九卷]
之前文中文写的电脑中的画面，就是虹现实的记忆。

[关于《人偶之心》]
人偶之心这个“番外篇”，是在写霓虹的时候就决定有的（不过当时是真的准备一章结束的番外篇，而不是另外起短篇，是小柊看到散兵后突发奇想延长了剧情），伏笔在小柊给新小说取名时，想的那句到底是要自爆伏笔，还是玩梗。
↑
通篇霓虹，其实只是衬托人偶小姐从无心变有心（人）的过程罢了，只是它是以男主虹的视角展现的。
不详细写这部分内容，只是作者桑当初有这个脑洞不吐不快，所以点出来而已。

人造生命（像阿贝多，散兵）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被称为“人”，真是有魅力的课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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