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木已成灰

15、第十五章

　　初六那天，裴宁军依着约定好的时间早到了几分钟。远远就看到程珊站在包房的门口，就招招手打了个招呼。
　　“你还真来了啊。”程珊打趣道。
　　“你这是什么话，不是答应肯定准时到的吗？你什么时候见我说瞎话了？”
　　“瞎话倒是没见你说过，准时可是头一次。”
　　“程姐，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行不行？”裴宁军苦笑着说。
　　想当年裴宁军在班上是出了名的迟到大王，被班主任列为屡教不改的顽固分子。但除了迟到这个毛病以外，任谁也真的挑不出他的太大的错来，再加上他到处都混得熟络，成绩不差，上课又守纪律，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天都谁来了？”
　　“不少人呢。你进去就知道了。”
　　“哟，看谁来了。”裴宁军还没看仔细，就听到有人在里面招呼着。“可是有日子没看见你了，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在Y大上学呢？”还不等裴宁军说话，珠连炮似的问题接踵而至。
　　“我还当是谁这么热情，原来是刘炜啊。”裴宁军搭着话走了过去，坐在那个被叫做刘炜的男生旁边，“别说，你突然这么热情我还挺不适应的。”
　　“别跟我扯没用的，问你话呢。”
　　“回您老人家话，我最近挺好的，在Y大上学。”
　　裴宁军话音刚落，就觉得被人猛推了一下头，接着听见了一句“没正形的”。声音不大，但因为二人坐得近，倒也听得一清二楚。裴宁军小声对刘炜说：“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娘们儿了呢？”结果被对方狠狠剜了一眼，骂道：“你他妈的才是娘们儿！”
　　“你别生气啊。”裴宁军见势不妙，急忙道歉，“我就是说着玩玩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我说你是娘们儿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又不真的是。”裴宁军顺势把胳膊搭在了刘炜的肩上，“说你是你不高兴可以，但千万要考虑到周围女同胞的心情。再以后可别这么大动静了。”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在Y大上学吗？说起来我有个朋友也在Y大，和咱们同届的。”
　　“是吗？那可是挺巧的，没准我还认识呢。叫什么名字？”
　　“贾春。”
　　“别说我还真认识一个叫贾春的。我一哥们儿和他一个寝室。”
　　“你不是说吴轩吧？”
　　“你认识吴轩？”
　　“听贾春提起过几次。我记得贾春说吴轩有个同学天天往他们寝室跑……”说到这，刘炜的眉毛往上一挑，盯着裴宁军随口问道，“不会就是说你吧？”
　　裴宁军心里念道，这个贾春还真的什么都说。转念又一想，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和朋友嚼嚼舌头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况且除此之外似乎贾春也没向刘炜说起太多。正寻思到这里，旁边有人招呼道：“聊天的都上桌说话，准备开饭了。”大家听闻，也都三三两两坐在了桌边。和裴宁军临着坐下以后，刘炜又接着说：“贾春还说，还以为你看上吴轩了。”裴宁军刚倒了一杯茶，听到此处，喝进嘴里的水被他一口喷了出来。
　　刘炜见状，急忙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他。“别激动啊，要不我真以为说中了呢。”
　　这种事说中了也不能承认吧。裴宁军默默叫苦，一边在心里清算着究竟有多少个人说过类似的话。一餐下来，裴宁军和周围的同学不停插科打诨，刘炜也没再向他提起贾春、学校或是吴轩。倒是让裴宁军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