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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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浆体事件彻底落下了结束的帷幕。
任务毫无疑问的失败了，咒术师杀手伏黑甚尔的悬赏金额再度攀升，但是却没有人敢接。
咒监会在同化失败当日就对五条悟和夏油杰下达了追责，但是被夜蛾正道和五条家给挡了回去。
咒监会还追问了关于盘星教的事，盘星教的据点干净的可怜，一点残秽也没有，包括妖气。正是这样才可疑，五条夏油二人相当默契的一口咬定不知道，只说自己追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包括星浆体的遗体也没有发现。咒监会只能作罢。
但是咒监会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拿捏五条悟的机会，硬是把人叫过去好好审问了一番，还附带一个夏油杰，哪怕是不能处罚，叫过去恶心恶心也是好的。
两个人过了几天咒监会、高专来回跑的生活后终于被暴怒的五条家给捞了出来，又无缝衔接的投入了四处祓除咒灵的007社畜生活。
在夏日恼人的蝉鸣中，夏油杰忍着呕意咽下五条悟任务回来给他带的土特产——一只一级咒灵。
为了不让这只咒灵无缘无故触发高专结界的警报，夏油杰还特意来到山脚下接五条悟。
辅助监督只把他送到了山脚下，两个人也就慢悠悠的步行上山了。
“你要去哪里出任务？”五条悟双手插在裤兜里，问夏油杰。
夏油杰没有穿校服，只是随意穿了件短袖，半长的黑发扎了半丸子头。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吃了个咒灵球还没缓过来，慢慢地说：“就在市内。”他补充到，“浮世绘町。”
五条悟停了下来看着他：“奴良组？他们下委托了？”
奴良组是关东最大的妖怪组织，估计也是日本国内最大的妖怪组织，同时也是唯一一支拥有完整的百鬼夜行的组织。
奴良组由其第一任统领建立于四百面前，以当时的江户也就是现在的东京为据点，在第二任，也就是现任首领任上一举统一了关东地区，势力、声望、威名都一时如日中天。
咒术师的根据点之一正好和对方的领地重叠，但是自从江户时代的滑头鬼讨伐事件后，两方就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他下他的委托，我做我的任务，一直相安无事。
夏油杰点点头：“嗯，下午我就过去。”他跟着停下来，看着五条悟。对方正睁大蓝色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怎么了，悟？”
五条悟眨眨眼，冷不丁的问：“你还在搜寻那个妖怪的信息吗？”
夏油杰一愣，无奈的笑了：“是啊，我放心不下。”
“毕竟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理子妹妹她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五条悟却凑过去，直视着他：“也不全是为了天内小鬼吧？”
夏油杰被迫与他对视，那双透彻的蓝眼睛中氤氲着永远不散的淡淡雾气，其瑰丽神秘远胜于任何一种奇迹，以至于让夏油杰一时间像是被人那刀解剖了个彻底，将内心的那些思绪完整无疑的暴露了出来。
然而这只是一种错觉。
夏油杰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他只是淡淡地说：“不。”他又重复了一下，像是在告诉五条悟，又像是在告诉自己，“我只是放心不下。”
五条悟站直身体，晃着脑袋向前走：“算了，你知道的杰，我对你的行为没有任何质疑。”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占着地理位置与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油杰：“不管怎么样，杰，不要太过于执着于妖怪。”
“杰你之前只是普通人，所以对这方面可能了解不多。妖怪和咒灵不一样，咒灵的规律已经被我们摸清楚了，但是妖怪不同，他们每一个个体都带有明显的差异，你永远也摸不着、看不透他们，变幻无常才是他们的本质。”
他的蓝眼睛与远处树冠缝隙里露出来的一丝湛蓝天空相互辉映，仿佛已经融为一体一样。
“太过靠近妖怪，会被神隐哦。”五条悟开玩笑一样说着郑重地话语，“然后，你就不再是你了，人的那一部分将会逐渐变成妖怪。”
“你会被他们同化。”
夏油杰仰脸：“同化？”
五条悟点点头：“到那时候，人将不会再容纳你了。”
夏油杰却追问：“那咒术师呢？”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无他，夏油杰的这句话语中透露出一个很明显的潜在意思——人不等于咒术师。
以前的夏油杰确实有些许这样的倾向，他会无意识地将咒术师与其他人划开界线，他观念中的人是被救者，而咒术师则担任着拯救者的身份。
现在，他却明显的将双方割裂开来了。
被救者还是被救者，拯救者也依然是拯救者，但是两者之间的界线现在像分隔亚洲与美洲的太平洋一样巨大。
这是好事还是……
五条悟回答：“当然也不再接纳你。”
“比起人和咒灵的关系，人和妖怪的关系才是真正的互不干涉。”
夏油杰笑了笑：“放心吧，悟，我可没有不当咒术师的打算。”
五条悟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当真了还是怎么了。
下午，夏油杰到达奴良组时，按照规矩先拜访了奴良组的二代目奴良鲤伴。
奴良鲤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浑身带着一种明显的旧时代的贵公子气息。夏油杰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奴良组大宅的那棵樱花树上赏樱。
明明已经盛夏了，那株巨大的樱花却还是如同春天一样开的繁盛灿烂。
夏油杰不是第一次来到奴良组，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奴良鲤伴，之前一次见到的是奴良组的前代首领奴良滑瓢，一个有趣的小老头。
妖怪们似乎都没有什么架子，至少奴良家两代当主都很平易近人，一点也看不出奴良鲤伴是曾经让咒术界、阴阳道都避其锋芒的大妖怪。
奴良鲤伴让人在樱花树下铺了餐布，端上来一些小点心，并且欣然邀请夏油杰入座，夏油杰自然从善如流。
奴良鲤伴随便找了和话题，问了些对奴良组感觉怎么样之类的问题，夏油杰不像五条悟不会说人话，他还是相当会交际的。
奴良鲤伴的这架势一看就是不只是要他来祓除诅咒，反而还有其他事。
果不其然，奴良鲤伴扯了一会儿其他话题后悠悠然问道：“听说，你们遇到了一个大妖怪？”
夏油杰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奴良鲤伴看着对面那才上高中的小鬼紧张的神色，用手中的烟枪敲敲烟灰缸，将燃尽的烟灰磕出来，然后才说：“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吃人。”他一手执烟枪，一手撑着脸，半闭着眼，笑的一脸促狭。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他身披风雅，连脸上明显的逗弄人的表情都变得矜贵迷人起来。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心想：“你们妖怪都这么会蛊惑人吗？”
夏油杰斟酌着话语，谨慎地回答：“确实是遇到过。”
奴良鲤伴颇感兴趣的诶了一声：“我猜你们不只是对视这么简单吧？”
日本一直有这样一个告诫：不要和妖怪对上视线。
夏油杰说：“奴良先生什么意思？”
一阵风吹过，樱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穿着墨绿条纹浴衣的妖怪懒散地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人类还是对妖怪太不了解了啊。”他闭着一只眼，另一只金棕色眼瞳却好像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小鬼，要想脱身的话就赶快脱身，你现在已经心生执念了。”
夏油杰：“什么意思？”
奴良鲤伴敲敲桌子：“字面意思。”他说着又转移话题说起了夏油杰来着的本来目的，“你的任务目标就在这里附近，鸦天狗已经把所有状况都调查清楚了，他会直接领你过去。”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对着夏油杰颔首起身就要离去。
夏油杰却忽然开口：“奴良先生？”
奴良鲤伴回首：“嗯？”
“就在今天上午，我的同伴告诫我，不要太过于执着于妖怪。”夏油杰看着奴良鲤伴，“探寻妖怪是错误的吗？”
奴良鲤伴单手扯着自己的羽织，笑笑说：“那要看你是带着何种目的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好奇，那我劝你满足好奇心了之后就此打住。若是别的……”他的金瞳这时候突然变得无机质起来，像名贵但却无生命的华贵宝石，“那我也无能为力。”
他坦然一摊手：“我只是给你个忠告而已，你听或不听，都是你的事。”这位身居高位的大妖怪站在纷扬的樱雨中，“我承认，妖怪确实是十分美丽又十分危险的存在，你会被吸引是理所当然的。”
夏油杰嘴角一抽，这个妖怪是在夸他自己吗？
“不过，与妖怪结缘的话，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他叹息道，“生命，真是太短暂了。尤其是人类的，真是绚烂又短暂。”
奴良鲤伴对他说了最后几句话：“我知道，你接下我奴良组的委托估计也是想来寻找那个妖怪的信息，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夏油杰讶异的表情中说，“这并不是很重要的信息。”
夏油杰很快知道了为什么奴良鲤伴会这么痛快，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奴良组也没有他的信息，除了他的名字。”
他在夏油杰无语的表情中悠悠然说了下一句话；“不过，如果你听过他的名字的话，你一定知道他是谁。”
“大岳丸。”
奴良组的组员曾无意间在东京的街上撞见过对方，让他暴露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边那一只小妖怪。那只妖怪是在太过于弱小了，甚至没办法好好隐藏自己的妖气，就这样被毛娼妓和首无发现了踪迹。也正是这样，才听来了那一句“大岳丸大人”。
这个名字或许太过于久远以至于现代有很多人都不太了解，但是与他并列的两个名字，他们一定知道——酒吞童子，玉藻前。
夏油杰在盘星教之后也疯狂的查阅了许多关于妖怪的资料文献，但是没有在任何记载中找到与那个妖怪相符的描述，但是他知道大岳丸这个名字。
日本一直喜欢给很多东西起很多莫名其妙的称号，或者排一些莫名其妙的顺序，比如日本三大神器，又或者——日本三大妖怪。提起日本的三大妖怪，普通人一般都认为是天狗、河童、鬼或者酒吞童子、玉藻前、大天狗，但三大妖怪还有另一个版本：大江山酒吞童子，九尾狐玉藻前，铃鹿山大岳丸。
大岳丸。
夏油杰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于匆忙，还差点带翻了那些精致的小点心，他有些不可置信：“大岳丸？”
奴良鲤伴挑眉：“看起来，你知道啊？他的身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就是那个平安时代赫赫有名的铃鹿山鬼王。”他开玩笑道，“看起来是个时隔千年再度出山的老家伙哦。”
他虽然语气轻松玩乐，但是表情却带着郑重：“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靠近。”
“那可是在妖魔横行的平安时代起就站在妖怪顶点的三大妖怪之一啊。”奴良鲤伴不知是感叹还是有些其他的意味，他说完这一句就离开了。
在廊下等候许久的鸦天狗拍着翅膀走过来：“还请这边走，这就带您前往委托地点。”
夏油杰胡乱点点头，心事重重的跟在鸦天狗身后离开了。
只是在途中，他看见了一个棕发的小男孩正在对奴良鲤伴撒娇。
“爸爸！一起去玩吧！”小男孩看起来很小，穿着剪裁合体的缩小版和服，短手短脚的走在奴良鲤伴身前。
奴良鲤伴笑的一脸温柔，微微弯腰任由自己儿子拉着自己向前走。
在察觉到夏油杰的视线后，他懒懒散散地投来一撇，转而提起自己儿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笑呵呵的离开了。
夏油杰收回视线，如果没记错的话，奴良组二代目的夫人似乎是一个人。他心想：“什么啊，一边告诫我不要太过于靠近妖怪，自己却和人类结婚，甚至生下了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六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