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学生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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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条悟口中四处参观的江崎奈美此刻正在研究怎么悄无声息地溜出去，她又不是傻，自己一个咒灵在专门除灵的咒术学校呆着，怕不是嫌自己活得长。
好在一直压制她的五条悟有事去了其他地方，东京咒术高校实在是大，大大小小的校舍隐藏在深山老林里，她走远一点也不会被他察觉。
看守不在，剩下的问题就是找钥匙了。
江崎奈美翻过一道院墙，再次撞上结界，皮肤立马灼伤了一大块。
她现在已经不太有痛感，摸了摸受伤的手臂，吭哧吭哧地翻.墙原路返回。
短胳膊短腿，身体又僵硬，爬得是分外艰难。
她不敢用咒术画符，咒力波动太大一定会引起高专内部人员的警觉，来的是其他人还好，就怕五条悟闻讯赶来给她一刀。
江崎奈美已经被虐出心理阴影，一看见五条悟就觉得他下一秒会不讲武德给自己来个断头。咒灵跟咒术师之间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江崎奈美虽然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以前认识他，但两个人现在立场都变了，她不会真相信五条悟有那么好心带自己回来做慈善，相反，把她绑回来做实验小白鼠还合理一点。
天可怜见，她真的不想当小白鼠。
江崎奈美苦哈哈地扒在墙头，腹诽这墙也砌得太高了吧，高宅大院都没这么讲究，不说是防学生逃课，就是监狱里的围墙也没这么高的。
咒术高专里巡逻的人很少，甚至一些校舍也没有看守的人在，排除人手不够的因素，就只能说明，整个学校的结界足够强，强到连特级咒灵都可以防住。
江崎奈美自认头还没有这么铁，不想跟结界硬碰硬。
那么就只能从人身上找突破口了。
她抓着脑袋，努力回想五条悟是怎么把自己带进结界里来的，可是当时他好像确实没干什么，大摇大摆就进来了。
还是江崎奈美察觉到路过的地方有咒力波动，就像平静的水面泛起一阵细微涟漪，一圈又一圈，最后归于寂静，再也找不到踪迹。
“听说一年级的到齐了？”
不远处的山道上走来形貌各异的三个人，说是三个人，其实是一个高挑少女和一个自闭少年外加一只格外高大的熊猫。
为首的少女背着一个细长的类似剑道包的红色运动包，高马尾，平刘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非常英气。刚刚就是她在说话，此时正一脸兴奋地往山上走。
熊猫也是双脚直立行走，动作敏捷到江崎奈美怀疑自己的眼睛，不仅如此，它居然还开口说话了：“那个……真希……”
“哈，他们不在吗？”少女转过脸，马尾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
“在是在……”熊猫扭扭捏捏。
那个走在熊猫旁边的少年一头浅白的头发，大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眼神古井无波：“鲑鱼。”
“那就去啊！交流会还能让这群新生偷懒吗？”少女兴冲冲地上台阶。
“真希……”熊猫眼见拦不住，也讪讪地跟上了。
只有那个说话古古怪怪的少年往江崎奈美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高专的青瓦白墙，由于长期没有打扫，瓦片上长了湿滑的青苔，白墙上也爬满了爬山虎，郁郁葱葱。
墙头空荡荡的，瓦片上斑驳的树影在细风中摇晃。
江崎奈美在墙根底下屏住呼吸，庆幸自己反应够快，还没等他眼神移过来就当机立断滑下了围墙，一只手预备着有人过来马上写契文。
“棘，快跟上啦。”熊猫在前面喊。
“鲣鱼干。”少年答道，接着脚步声渐渐往山上去了。
江崎奈美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没爬起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清冷的少年音色。
“别动！”
她五脏六腑一阵电流击中的痉挛，四肢僵直，与此同时背后的墙壁被一个拳头打穿，那拳头势头不减，直直落在江崎奈美背脊上，力道之大，足把她打飞到结界上，惨绿的皮肤立马烧灼起一块块坑洞。
“等——！”
她重重砸在地上，身体的麻痹已经过去了，但背后压着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
等字还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道寒光，一柄长刀落在自己脸颊旁。刀尖正对着她细细的脖子，稍微前进一点，就能给她开个口子。
“特级？”
踩在她背上的少女又加重了力道。
江崎奈美呱的一声惨叫。
娘诶，这孩子看着高瘦高瘦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她骨头都要给踩断了。
不远处的少年咳嗽着，衣领敞开，露出嘴边诡异的花纹：“鲑鱼。”
刚刚打穿墙壁的熊猫蹲在江崎奈美身边，看着她孱弱的身躯：“虽然气息很像，但可能还不如一级咒灵吧。”
“等、等一下。”江崎奈美大气都不敢喘，死盯着眼前的刀，“那个，其实我是客人，不是咒灵。”
她一慌语速就快，随口扯了一个慌：“我中了诅咒，这次是来高专找五条悟治病的！”
藏在身下的一只手迅速画了一道符咒，话音一落扭身往少女身上一拍，没想到对方比她动作还要快，提着刀往后猛退了一大步拉开距离。江崎奈美身边的熊猫也机敏地站到少女身边，抬手拦住后面的少年：“棘！”
“爆炸吧！”少年冰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几乎与熊猫同时开口。
江崎奈美手边游动的黑色符咒像是裂开的玻璃片那样蔓延出无数的纹路，最后消散在空气中。她不知道少年做了啥让她的止符碎了，但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他开不了口。
下一秒，原本还站在原地的江崎奈美暴起，她醒过来变成咒灵之后从来没像这样，调动起全身的肌肉如同一匹野兽似的奔跑，眨眼间就避开熊猫挥过来的拳头冲到了少年身边。
“停——咳咳……”浅白色头发的少年瞳孔微缩，本来还想说什么，只是喉咙嘶哑，连吐字都被激烈的咳嗽打断。
符咒在手中成型，江崎奈美一巴掌摁在少年嘴上，一只手绕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吊在少年身上对剩下两人喊：“我有人质，申请和平谈判！”
少女的长刀带着万钧之势朝江崎奈美掷过来，她紧随其后，从右边朝江崎奈美攻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了一把短刀，冷冷道：“放开他！”
两道寒芒接连而至，江崎奈美欲哭无泪，你们这群人没有同伴爱的吗，人质还在我手里诶！身下的少年中了她的止符不能动弹，她也不可能把人推出去挡刀子，符咒是来不及写了，只能用力带着少年往后一倒，摔在石板地上，少年的后脑勺磕上她的下巴，疼得她眼冒金星。
那柄长刀堪堪落在她头顶不远处，少女一击没有得手，立即转劈为刺，短刀狠狠钉在了江崎奈美胳膊上。
江崎奈美下意识松了手，身上的少年就被熊猫捞走了。
“棘怎么样？”少女头也不回，接着把江崎奈美手筋挑断，短刀高高扬起就要对她的胸膛扎下去。
“等等！”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凝成了针尖似的一条细缝，身上的咒力已经不受控制地凝实成一道道符文，在身体各处流转：“离我远点！”
少女谨慎地避开了浮在空中的契字，提起长刀戒备地看向她。
“好像没反应了。”熊猫扶着一动不动的少年，他睁着眼，但瞳孔不聚焦，像个木偶娃娃一样僵直着身体倒在熊猫怀里。
“是咒灵的术式？”少女不错眼地盯着身上伤口正快速愈合的江崎奈美，手里的长刀紧了紧。
“不清楚。”熊猫看着烙印在少年脸颊上的黑色符文，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江崎奈美，身上的毛发竖起：“但只要杀了咒灵就能解开吧。”
“通知老师，胖达。”少女长刀一振，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江崎奈美，露出一个狂气十足的笑：“我先拖住她。”
江崎奈美还在研究莫名浮出又淡下去的契文，闻言伸出了手，激动道：“妹，有话好说不要告老师啊！老师来了也解不了咒，只有我能解，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
说着两手举高缓缓坐到地上，解释道：“他只是中了止符，额，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困难，你可以理解为身体和大脑的链接神经暂时被阻碍了，总之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得尽快解，效果是因人而异的，最严重的是连身体基础活动都阻断了，容易窒息……”
少女和熊猫一脸不信任的表情。
江崎奈美没有办法，急道：“我又不想害人，我骗你们做什么，要不是你们先出手我会动手吗？”
她隔得远，并不能看见少年的胸膛是否有细微的起伏，以为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结果，捂住头崩溃道：“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们，让我把符解了吧，那小孩都没呼吸了，再晚就救不回来了啊！”
少女和熊猫对视一眼。
“那你发誓不会伤害我们。”
咒术界的誓言效力很强，束缚一旦成立，违背后就会遭到极其可怕的反噬。
江崎奈美起誓后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害人，才走到少年身边，抬起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划。烙印的咒文就如同燃烧后的纸灰从皮肤上升起，散在空气中消失了。
江崎奈美看着清秀少年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冲背后的少女咧开一个笑，她自以为笑得蛮和善，实际上满嘴尖牙都露出来，看着分外恐怖：“看，这不是好——了呕！”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拳，江崎奈美倒在地上看着攻击她的少年——他还维持着出拳的姿势，那双浅紫色的眼睛清晰地映出她的怪物脸，一派清明，不像是失手。
就是故意的。
江崎奈美不可置信道：“你们不讲武德的啊？”
她被熊猫按得死死的，耳边是少女意气风发的声音：“我们可没说过不把你交给老师。”
说着开始打电话：“喂，笨蛋老师，过来解决咒灵！”
卑鄙的人类，卑鄙的高中生！
江崎奈美被五条悟领走时目光还追随着往山上走的三个身影，现在她不觉得熊猫可爱了，也不觉得少年少女青春靓丽，只是捂住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学生啊？”
“二年级的。”五条悟得意洋洋，“怎么样，很强吧？”
“不愧是你的学生。”江崎奈美死鱼眼。
都是一脉相承的不讲武德。
“有我这么好的老师当然厉害了。”他走在青石板上，脚步轻巧，明媚的天光透过树荫撒在身上，像是一片又一片的金箔。
五条悟转过脸露出一个笑：“那可是咒术界未来的栋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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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上午为什么生气呢？
江崎奈美还没搞清楚这个问题，五条悟就好像忘记列车上的那通电话，插着兜走在前面，一举一动都透着恣意。
他人高，比例又好。一双腿是叫江崎奈美整个身高拉直了都抵不过的修长，她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突然觉得不久前让五条悟提着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哪儿啊？”
江崎奈美爬山爬得要废了，只感觉五条悟是在遛她。
本来是不打算问的，但刚才打了一场架，咒力流失后身体就冷得发僵，连动作都有点不协调，可能再跑一会她就抬不动腿了，怕五条悟到时候又要发难，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不会在记恨她跟学生打架这事儿吧？
那她可真是冤诶！
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
“见我一个学生。”五条悟见江崎奈美扶着一棵树不肯走，停下来蹲在她面前。
要命，又是学生。
“你会喜欢他的。”五条悟优越的脸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绚丽的美感，凑近江崎奈美，唇边勾起一抹笑。
你这个学生不会见到我这个咒灵就砍我吧？
江崎奈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乖顺道：“哦。”
“不相信？”他蒙着黑色眼罩，却比任何人要敏锐。
江崎奈美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噙着笑意的面庞，褐色的眼睛清澈如水：“咒灵是人的负面情绪组成的，从常理说，我应该对活人有敌意，不存在喜不喜欢。”
“你本来就是例外嘛……”五条悟抓住她的手臂，光滑的绿色皮肤包裹着嶙峋的细骨，握到手里都不太有实感。
他们身边的景象瞬息而变。
五条悟放开她，推开地下室的铁门，转头示意江崎奈美跟上来。
江崎奈美扶着墙，头重脚轻地跟在他身后。
她实在对五条悟的瞬移适应不来。
小居室内摆着长沙发和一些电器，陈设简单，天花板上暖黄的灯光给一切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色彩。
沙发上坐着一个粉色头发的男孩，十六七岁大，听到声音就回过头，脸上的笑比灯光还要暖：“五条老师，欢迎回来。”
他看到后面的江崎奈美，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确认清楚她是真长这样，还是恶作剧演出来的，上半身都探出沙发：“这是……”
“江崎奈美。”五条悟说。
“诶？”男孩有些惊讶的样子，随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冲她挥手笑道：“你好啊，我叫虎杖悠仁。”
江崎奈美愣在原地。
她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浑身冷掉的血好像都沸腾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学生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