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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求助 ...

  •   台上的戏还在唱,台下李妃手里的帕子却无意识的攥紧了。

      这出戏是花若今根据话本改的,说的是一个书生外出踏青遇上了一个官家小姐,不同于传统的郎情妾意互生情愫,最后突破家中重重阻拦喜结连理的故事。

      这里的书生家中已经给他定了亲,因此书生虽被这位小姐看中却百般推辞,奈何小姐家中有权有势,硬说女子清白已被书生所毁,强逼着书生家中退了亲事,迎娶她进门。书生屈服于强权,却自此消沉度日,也无心于功名。

      书生表面对小姐客客气气,其实二人一直分被而卧,并无夫妻之实。

      小姐虽爱而不得痛苦万分,但是因自觉愧对于书生只得暗暗忍耐。
      戏台上,扮演的宫女婉转幽怨的腔调将独守空房的哀怨唱的是缠绵悱恻,悲苦凄切。
      ……

      “娘娘,郭贵姬来了。”

      安声在她耳边小声道,花若今向着花园小道看去,心里暗道:她怎么来了?她看了一眼李妃,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郭贵姬放缓脚步,在青石小道上缓缓走着,见不远处亭阁里的二人似是没看见她一样不由得有些迟疑。

      思量了好一会,她还是扬起笑脸走过去,上到二楼道:“给贵妃娘娘,李妃娘娘请安。娘娘们吉祥。”

      花若今道:“妹妹别多礼了,快坐吧。”
      郭贵姬拘束地坐在一边,笑道:“娘娘们正在看戏,是嫔妾来的不巧了。”

      花若今知道若是无事,郭贵姬是不会在李妃来的时候露面的,但她来了倒也正好,她看向李妃:“李妹妹别嫌我多事,前段日子郭妹妹误会了你,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就厚着脸皮来做个和事佬,请妹妹原谅了她吧。”

      李白璃瞧都没瞧郭贵姬一眼,只是毫无表情地说道:“娘娘放心,臣妾并没有放在心上。”

      是这个事没放在心上,还是郭贵姬这个人没放在心上?

      花若今轻笑一声,道:“如此便好,郭妹妹还不来谢过李妃?”

      若是以往的郭贵姬只怕要闹起来,但是今日她很老实的起身上前行礼赔罪道:“请娘娘原谅嫔妾吧,嫔妾前些日子是猪油蒙了心。”

      李白璃没什么动静,花若今笑道:“说开了就好,说起来,皇上才登基没多久,宫中就我们这些人,等日后又进了新人,我们这些老人的感情也比跟她们深厚些,况且,你们二人也都伺候过皇上,自然懂得皇上喜欢省事守规矩的人,万不可争风吃醋惹得皇上不高兴。”

      花若今说这些话的时候,就盯着李白璃,见她在听到“伺候皇上”时脸上闪过黯然和不自在,她脸上的笑意就加深了。

      “是。”李白璃和郭贵姬起身道:“谨遵娘娘教诲。”

      锣声鼓声如暴雨般响起,台上的戏落幕了,花若今满意道:“赏。”

      梅公公尖着嗓子传道:“娘娘有赏。”

      台上的宫人纷纷跪下谢赏,李妃站起身来道:“娘娘若是无事,臣妾先告退了。”

      花若今笑吟吟的看着她,这个李白璃总是这样冷冷的,游离于内宫这些女人之外,表现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看着确实像是只是与裴圻白因利益联手。

      可是李白璃偶尔看向她那莫名的眼神,凭着女人的直觉,花若今觉得她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对裴圻白毫不在乎。

      “妹妹若是有事就先回吧,等有空了本宫再邀你们来看戏。”

      李白璃福了半礼,转身离开了。

      花若今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转过头道:“郭妹妹还有事吗?”

      郭贵姬拎起裙子跪在了花若今面前:“求娘娘救救嫔妾父亲。”

      花若今诧异了一会,才示意安声去扶起她:“妹妹这是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郭贵姬像是忍了许久,此时一被问就已经不可自抑的哭的梨花带雨了,哽咽着说了半天花若今才明白。

      郭贵姬父亲郭图明是京兆府尹,论起来京兆府尹不好做那是有目共睹的,御京中三步碰到一个高官,五步遇见一个皇亲那都不是稀罕事。京中闹事的公子哥们,仔细查查背后都有人。

      只不过大家平日里也都互相掂量着,碰到权势比自己高的就忍忍,可谁知前段日子有个外乡书生进京,不懂京里规矩,不知怎么的跟吕家二房排行第五也就是吕皇后的堂哥杠上了。

      说起吕五,那是京里都有名的混世魔,此人吃酒斗狗,眠花宿柳,什么事都做就是不做正事。可惜吕家唯一能制住他的吕老侯爷常年镇守边关,吕五在京中也就越发无人敢招惹。

      那天不过是很平常的一天,外乡书生在酒楼大堂里喝酒,吕五在二楼雅间,本是不相干,可谁知吕五喝着喝着就对大堂里那个唱曲的妇人起了兴趣。

      时下曲艺之风盛行,有些家贫的女子就学些曲目在酒楼市集里弹唱,挣得些银资,因这些女子都已婚嫁且大都样貌普通,因此并无人在意为难。

      吕五喝多了酒,下楼在堂上动手动脚,那妇人见吕五穿着不凡,知道她招惹不起,只能无可奈何的躲闪。

      堂中其他人虽看不惯却也都害怕权势,不敢上前制止。除了那个外乡书生,书生一摔酒杯,上前大声呵斥,惹恼了吕五,吕五横行御京多年,哪怕跟人起了纷争,也无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见书生是京外口音,就下了死手。

      书生被打死后,尸体被拉到了京兆府,这一查,京兆府尹是左右为难,书生是有功名在身的,无辜被人打死,若抓不到凶犯只怕会越闹越大。可去拿吕五,他没那个胆子,左右他这官是做到了头,师爷在一旁见了就献了个计策,命仵作说书生有暗疾,又暗示吕家推一个奴仆出来顶罪,只说是两人喝醉酒了互相斗殴。

      按道理来说,这一番动作之下,事情不究不举也就平息了。

      可惜吕五对京兆府尹的暗示是不屑一顾,更是放言人是打死的又怎么了,谁来敢抓他?而更糟糕的是,这个外乡书生竟是刚调进京的宜阳县县令陆绍的兄长。

      宜阳县县令陆绍直接一纸状纸将京兆府尹和吕五告上了大理寺。

      郭贵姬哭着拉着花若今的袖摆:“娘娘,娘娘您一定要救救嫔妾父亲啊,嫔妾父亲实在是不得已啊,那吕家权势遮天,嫔妾父亲又怎么敢招惹?”

      她拽着花若今不肯放手:“娘娘,求求您了,只要您救了嫔妾父亲,嫔妾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花若今示意安声将她扶起来,叹了口气:“暂不说这是官场上的事,后宫不好干预,只说这牵扯了皇后的母家,本宫就不好出手了。”

      郭贵姬泪又如雨崩,“扑通”一声跪下了:“嫔妾何尝不知道,就怕最后会推了嫔妾父亲出来顶罪,嫔妾知道这事让娘娘为难,可是嫔妾实在是不知道求谁了,皇上他连嫔妾的面都不肯见……”

      花若今似是为难的看着郭贵姬哭的泣不成声,郭贵姬哭了一时,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绝望地缓缓松开了手。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花若今迟疑道。

      郭贵姬猛地抬起头看向她,润在泪水中的眼睛亮的逼人心魄。
      “请娘娘救命。”

      花若今低头附在她耳边细细说了几句,郭贵姬揪着帕子望向她:“这样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谢娘娘,嫔妾这就去。”郭贵姬擦干眼泪,忙不迭的走了。

      安声抚了抚花若今身上被郭贵姬扯皱的袖摆,不赞成道:“这事是皇后母家引起的,娘娘插手只怕会得罪皇后,娘娘何必为了一个贵姬惹得皇后嫉恨呢?”

      寒冬凌冽,花若今站在亭阁窗前,俯视着这座不大的花园。明明才不到一年,她却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久到身心都有些疲惫。

      良久,她才轻声道:“安声,你要记着,如果你想要一样东西,不要等着别人施舍给你。”她转头看向她,眼睛里带着奇异的光芒:“你要自己去拿。”

  • 作者有话要说:  裴圻白:我老婆好像变了。
    某桃:不,没有,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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