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皇后的贵妃》迷桃十

19、第 19 章 看戏

　　岺王病了。
　　消息传到椒西宫的时候，花若今正坐在镜前梳妆，她怔怔的梳了会长发道：“想不到他倒是个有情人。”

　　安声站在她身后点头道：“可不是，听说岺王要迎徐小姐的牌位进门呢，昨儿个长春宫都闹翻了天，太后气的将先帝赐下的琉璃盏都摔碎了。可这次也不知怎么了，岺王就是咬死了不肯松口，倒是徐大人连上了两道折子推辞。”

　　花若今放下香玉牛角梳，安意在一旁接过继续梳理，道：“太后自来娇宠岺王，只怕最后也拗不过去。可这事圣上也不同意，岺王就没了辙了。”

　　安声：“这次岺王也是胡闹，哪有王爷娶一个牌位进门的？圣上若真是同意了，只怕日后也无颜面见烈祖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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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若今静静地听着她们议论，说实话她有些意外，如果说她最开始不喜裴松瑜是因为柳太后的原因，后来还是对他无好感则是因为——他太善良了。

　　他像是后世小说里的圣母男主，明明出生在滋生无数阴谋和黑暗的宫廷中，却偏偏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阴郁和愤恨。

　　开始她以为他是伪装的，目的只是为了迷惑他们好争权夺位，最后发现他真的就是那样一个心思纯净的人，纯净到在他面前都能照见她心中阴暗的一面。

　　“走吧。”
　　花若今梳妆完毕，笼了袖口道。

　　安声正拿起一支蝴蝶玉兰簪，疑惑道：“娘娘，去哪里？”

　　“去见皇上。”
　　算是为了那半支暗卫略尽绵薄之力。

　　一行人行至暖心阁门口，正好碰到裴圻白下朝。花若今扬起笑脸，“皇上万福。”
　　裴圻白原本微皱的眉心散了开来，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花若今故意反问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杜公公忙接道：“娘娘来的正是时候，皇上刚刚还说起娘娘呢？”
　　花若今一边走进暖心阁，一边道：“说我什么了？”

　　杜公公端了盏茶放于花若今手边，回道：“皇上说这马上要过年了，准备找时间陪你去一趟花府。”

　　裴圻白也露出些笑意：“听说你妹妹许了余将军家幼子，想着你定是思念家中了，正好趁年前去回去看看。”

　　花若今家中如今幼妹待嫁，虽有心想回去，但是在宫中怕引起争论，因此也不好提，此时见裴圻白主动提及，高兴之余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裴圻白知道她此时来必是有事，见她半天不开口，冷哼一声道：“你是为瑜儿的事来的？”

　　花若今：“皇上不如再仔细考虑下，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裴圻白面色渐冷，“荒唐！他一个王爷，岂可娶牌位进门，早知道她这般短命，就不应该给瑜儿定了她。”说着像是发觉了自己口气有些重，轻缓了语气道：“瑜儿只是一时转不过弯，认了死理，等他想明白就好了，你也不必管他。”

　　花若今轻声道：“可是皇上，若是岺王不迎娶，徐家小姐就只能成为孤坟野鬼了。她又何其无辜？”

　　花若今还记得那个娇娇怯怯的少女，她说起京外的山河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微弱却孤美的光，她也记得她在得知被许给岺王后，娇羞的脸庞，她满怀期待等着嫁于良人，谁知却等来了不归路。

　　裴圻白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花若今：“猜到了。”

　　能被选中驾车的马大都温顺听话，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疯，更不可能两匹同时发疯。除非是有人暗中动手，而能毫无顾忌动手的只有柳太后一人。

　　裴圻白也没想着瞒她，他沉默了一会道：“你容我再想想吧。”

　　花若今知道见好就收，她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陛下若是闷了，可以来我宫中看戏，我最近排了一出戏，瞧着还不错。”

　　裴圻白挥了挥手。

　　花若今就丢下他自行去烦恼，自己带着安声回宫。

　　行至半道，花若今突然停住嘱咐道：“去，请李妃来看戏。”

　　安声点头应是，招了个小宫女，二人就向着芊青宫走去。
　　芊青宫殿门大开，门口的小太监见到她忙行礼问好，笑道：“安声姐姐，您是来找我家主子的？小的这就去禀报。”

　　不过片刻，小太监就出来了：“姐姐您快进，娘娘正等着呢。”

　　这是安声第一次进芊青宫，她心里略惊讶地看着空寂的院落，小声道：“人呢，怎么这么惫懒？”
　　小太监笑道：“我们娘娘极其喜静，平日里除了田嬷嬷在殿内伺候，其他人只要轮个班就行，并不需要时时听差。”

　　安声点点头，挑开门帘，殿内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安声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殿中唯一的炭盆一眼，上前行礼道：“李妃娘娘安，贵妃娘娘遣奴婢来邀您去赏戏。”

　　李白璃正在写字，等到最后一笔写完，她才放下笔，擦了擦手道：“贵妃什么时候喜欢听戏了？”

　　话语之间，好似对花若今很熟悉，安声忽略心中的异样，笑道：“我们娘娘最近迷上了排戏，如今的这戏可是娘娘亲自排的，还请李妃娘娘赏光。”

　　“安声姑娘客气了，既如此，本宫随后就到。”

　　天空碧蓝如洗，阳光从高高的宫墙上投射下来，照在了软轿里的李白璃脸上，软轿轻抖间，光线明明灭灭，衬的她脸上神情莫名。

　　田嬷嬷不赞成道：“天寒地冻的，娘娘何必去，那里还有那一位呢，到时闹起来，平白惹了闲气。”

　　李白璃似是没听见她在说话，她迎着明灭的阳光朝上看去，宫墙在光线中看不清楚，像是随时能带着千钧之势倾倒下来，

　　田嬷嬷还在叨叨说着：“虽然她自从去了贵妃那就没了动静，在皇后那碰见了也不再指着娘娘闹腾，可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暗地里和贵妃说了什么，才引得贵妃叫你去，照嬷嬷说，还是暂时避避的好。”

　　“嬷嬷别再说了。”
　　李白璃轻声打断道。

　　田嬷嬷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无奈道：“好了，嬷嬷不说了，只是待会娘娘你可别随着性子来，嬷嬷瞧那个贵妃也不是难缠的……”

　　说话间，椒西宫就近了。

　　田嬷嬷终于闭了嘴，沉默地跟着轿子行到近前，等软轿落了地，她招了小宫女去扶了李白璃，紧跟其后迈进了椒西宫。

　　“妹妹可来了。”
　　李白璃才走到殿前，清脆声传来，伴随着笑意，殿内走出一个宫装美人来，美人唇角微扬，似水般的明眸闪着点点莹光，不过随意簪了一支展翅蝴蝶如意簪，却衬的脸如凝脂。

　　“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李白璃立马行礼道。

　　“妹妹快起。”花若今拢着暖手炉，虚抬手道：“妹妹快来，戏快开场了。”

　　花园里的戏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建了，木柱上雕龙画凤，漆红刷绿，台上帷幔随风轻飘，唱戏的宫人已跪地等候，只待一声令下就敲锣开场。

　　一声锣响，戏开始了。
　　一个小姐模样的人拿着一把宫扇走到了台前，念道：“今日风光正好，我与翠儿闲来赏花，花儿娇艳，可翠儿却不知去了哪里？”她在台上左右飞步，神色愈发焦急。
　　此时又一公子打扮的人走了上来，公子闲情踱步，似是在观赏这春日美景。行步间，二人一时没注意撞在一处，倒了开来。

　　“这位小姐，在下失礼了。”公子转了几圈，回过神来欲伸手扶起女子，又似是顾忌男女大防，左右为难。

　　一个丫鬟上台了。

　　“我与小姐出来看花，花美蝶儿飞，一时看花了眼，与小姐走散了。”正唱着，突然看到前方，念到“那不是我家小姐吗？哪里来的登徒子，看打——”

　　锣鼓喧天，三人纠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