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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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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和苏嘉言婚礼当天,女生们都一直在房间里。苏嘉言见不到媳妇儿,其他人也同样见不到。
等到把新娘接下来,到大厅里时,王书砚才终于看到姜芜,他偷偷移着步子走到她身边,塞了两颗奶糖给她。
姜芜手机突然被人塞了东西,她吓得低头看过去,是两颗奶糖,而塞奶糖给她的人正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在行礼的姜念和苏嘉言。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奶糖,就抬起头了。姜念和苏嘉言办的是传统的中式婚礼,凤冠霞帔,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姜芜想到,她和陈清和结婚时姜念问她紧不紧张,她说没什么感觉。她想也许和心爱的人结婚,心里才会充满期待,会紧张。
看着他们,姜芜心想,真美好啊。家人祝福,亲朋祝贺,他们又相爱无比。
王书砚看出她眼里的希冀,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用羡慕别人,你会有属于你自己的。”
婚礼现场人多热闹,王书砚凑的太近,姜芜耳朵一红避开了,王书砚又直起身子,眼里含笑。
姜念和苏嘉言举办完婚礼后,他们待了两三天就准备启程回家了。苏老爷子看着他们一大帮人来,又同时离开,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姜念想让苏老爷子一起去,但是他摇头拒绝了,在这边呆习惯了,就不想到处跑,人上了岁数,总是想要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大家只好不再强求,只说会经常来看他们的。
于是一大帮人就一起返程,飞机上大家都成双成对的坐在一起,就只剩姜芜,姜来,王书砚还有张辰逸四人。
姜来想都没想就要在姜芜身边坐下,结果被张辰逸先一步给拽了过去,“来来来,咱们这边坐。”
姜来就这么被张辰逸连拖带拽的给拉过去和他一起坐下了。
王书砚得偿所愿的坐在了姜芜的旁边,只是姜芜一上飞机就戴着眼罩睡觉,一副不到地方不起来的样子。
王书砚也不在意,微微侧身歪着头看着姜芜,然后拿出手机偷偷地拍了一张照片。
过了一会儿,飞机平稳飞行。王书砚向空姐要了一杯热水还有热牛奶,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橘子,开始剥着,等剥好,他倾身凑近姜芜,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睡不着就不要勉强了,要不要吃橘子?”
姜芜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她决定装死。
王书砚抿嘴笑着,坐直了身子,开始一瓣一瓣的吃着那个橘子,橘子香味四溢,引得周围人看了过来。
苏嘉言转头看向吃的一脸满足的他,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王书砚一把护在怀里,宁死不屈。
苏嘉言就一直这样看着他,王书砚终于败下阵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橘子给他,苏嘉言拿到橘子,就坐好给自家媳妇儿剥橘子,然后喂给她吃。
苏嘉言开了头,紧接着每个人都给他要了橘子。迫于淫威之下,他再次不情不愿的给了橘子,然后又送了几个给几位家长。看着已经只剩几个橘子的口袋,王书砚只觉得心很痛。
再看着他们甜蜜互喂的动作,王书砚突然觉得手里的橘子不香了。
姜芜似乎有感觉,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压了下去。王书砚心痛的把剩下的几瓣橘子吃完,又把牛奶和温水给喝完,就抱着手就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姜芜一开始没睡着,后来是真睡着了。飞机落地还是王书砚叫醒了她,姜芜摘掉眼罩,还有些迷糊。
王书砚笑吟吟的拿好行李,帮她解开安全带,拉起她有顺序的下飞机。
姜芜下了飞机似乎清醒了一些,才发觉自己一直被王书砚牵着,赶紧抽回了手。
王书砚不在意,揉揉她的脑袋,“醒了没?小迷糊。”
姜芜点点头,从王书砚手里拿过自己的包,“谢谢王医生。”
说完就追上了姜念他们,王书砚挑了挑眉,无奈跟上。
出了机场就各自告别,不过除了王书砚和张辰逸,其他人都是同一个方向。
张辰逸揽住王书砚的肩膀,颇有一副难兄难弟的感觉,“我送你。”
有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王书砚欣然接受。
其他人虽然是住同一小区,不过到了以后也是各回各家。
姜芜刚出电梯就看到了陈嘉上站在她门口,后者一看到她就喜笑颜开,“阿芜。”
她虽然对陈家人抵触,可小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她还是对陈嘉上硬不起心肠来,偶尔见面还是会打招呼,但也不会同以前那样亲密了。
姜芜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陈嘉上双手交握在身前,一副礼貌的样子,“明天我过生日,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好不好?”
姜芜没有立刻答应,“你的生日宴会是在哪里举办?”
“在祖父家,爸爸说一家人都在一起。”陈嘉上看起来有些兴奋。
姜芜直接婉拒了他,“不好意思啊,我明天有事,没办法参加了。”
陈嘉上面露遗憾,用小手比划着,“要是你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我会给你留一块很大的蛋糕。”
姜芜摸摸他的头,“好,谢谢你。”
陈嘉上一喜,声音都轻快了许多,“不客气,那我回家了喔,拜拜。”
“拜拜。”姜芜也向他告别。
姜芜最后没有去,陈嘉上过完生日特地连夜从老宅那边回来,就是要为了给她送蛋糕,姜芜看着他拿着的一大块蛋糕,有些惊喜,“谢谢你。”
陈嘉上看起来很兴奋,“我把所有的水果都留给你了喔。”
姜芜看着透明的盒子里,水果占了大半,“谢谢星星,我很喜欢。阿姨有礼物要送给你,你可以跟着我进来一下吗?”
“真的吗?”陈嘉上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点头。
陈嘉上跟着姜芜进到家里等候了几分钟后,就看到姜芜拿出了一幅画,画里隐藏在树林里不同种类的恐龙,栩栩如生,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陈嘉上高兴的跳起来,“阿芜好厉害,谢谢阿芜,星星很喜欢。”
姜芜莞尔一笑,“你喜欢就好啦。”
送陈嘉上回家后,姜芜坐在餐桌上吃着他给他带来的蛋糕,。吃到一半,门铃响了,她去看是陈清和。
陈清和一身家居服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我能进去吗?”
姜芜没有答应,只问他,“陈总是有什么事吗?”
陈清和面带微笑看着她,突然伸手要触碰到姜芜的脸,姜芜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陈清和笑笑收回了手,“你嘴角有奶油,找你有点事。”
姜芜尴尬的用手背往嘴上一抹,把奶油擦了,“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姜芜不想把他请进去,而陈清和只是看着她,带着淡淡的笑容,无形中给姜芜施加了点压力。姜芜也觉不好,侧开了身子让他进去,“请进。”
陈清和就这样迈开脚走了进去,看到餐桌上的蛋糕时,抿嘴一笑,然后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姜芜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后坐在了另一边,看着喝水的陈清和问道,“陈总想聊什么?”
“显山公司的股权转让书。” 陈清和把一直拿着的文件袋打开来。
姜芜愣住,低头看去,“如果是这事陈总请回吧,这个和我没关系。”
“这是你父亲的公司,你现在是唯一有继承权的。它虽然是归属陈氏,但也是独立运行的。”
“我父亲姓姜。”姜芜看着他,只觉有些好笑,“我要这些有什么用呢,你不要再拿过来了,不然它最后也只有一个结果。”
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清楚,姜芜恨透了洛显山,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公司好过呢。
姜芜不肯签字,陈清和也不可能按着她强行去签。他拇指摩挲着杯子上的纹路,“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姜芜满脸诧异,她不知道陈清和是不是脑子又抽筋了,“陈总,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
陈清和只是一笑,“我知道,但是王医生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能?”
姜芜沉默了,她很想说他和王书砚不一样,可是又怕戳到他痛处。
陈清和不知道她的想法,只继续说着,“他可以有两个月的时间,那我呢?我不想放弃,我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姜芜心平气和的看着他,“陈总,我以为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了。”
陈清和看着她,目光温柔,“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而生气,我会一直等你气消。”
“陈总你不是我,又怎知我的想法。你一直知道我不是私生女,可是你却为了你的野心瞒着所有人。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因为私生女这几个字受到了多少的委屈还有欺负吗?可是…有一天突然告诉我,我不是,而且…而且我的丈夫也知道这件事,可是他却任由我被家人用私生女这几个字来伤害,那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陈清和,你不会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的。” 姜芜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私生女”三个字是她从小到大的梦魇,所有的人就因为这三个字无端给她扣上狐狸精勾引人的帽子,没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只因为这样会觉得丢脸。
她曾经因为陈清和家人因为她是“私生女”而批评陈清和的事自责愧疚,一直在苦苦努力改变他们的想法。可是,令她自责愧疚的人,一直知道真相,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
陈清和沉默不语,他当时忽略了姜芜有多在乎这件事。
姜芜自嘲地笑了笑,“所以,陈清和你当时之所以娶我不娶洛溪,也是因为知道她才是私生女而我不是对吧?伤害一直在那,我不可能忘记的,那些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暴力我也不可能忘记的,不能因为一句年少无知,或者…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全部抵消掉吧。”
她记得,真相公布于众时,曾经对她施暴的同学向她道歉,到现在,也有人或因她的身份或是别的原因找到她,向她道歉。
但她都拒绝原谅,她冷冰冰的对他们说,“我忘不了那些伤害,也不是你们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原谅的。我希望你们,永远生活在愧疚恐惧之中,永远不能善终永远不能得到原谅。”
“那些施暴者,那些冷眼旁观者,我希望他们这一辈子都不能善终,每天都愧疚的活下去,他们这一生都将痛苦无助。” 姜芜说出了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想法。
陈清和从没见过这样的她,以前的洛星河懦弱自卑受了欺负也只会摇头说没事,现在的姜芜像是黑化后的洛星河。
她大概…也是希望自己这一生都不能善终吧。
“陈总,你曾经对我的好,也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顺遂无忧。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回到以前。” 姜芜神情冷漠。
陈清和放下杯子,“若我要强求呢?回不到以前,我还有半辈子。”
“你应该知道,洛溪已经入狱了。”
姜芜脸色一变,“你在威胁我?”
不知道是不是有陈清和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作用,洛溪被判刑入狱竟异常地顺畅。
陈清和把眼镜取下来认认真真的擦拭,然后再戴上,简单的动作,无端让人生出一种压迫感,“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威胁你。”
对话最后不欢而散,陈清和走后,姜芜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苦笑了一下,她何德何能啊。
心里闷得慌,头也难受,起身想去找药吃。可瞥了一眼窗外,月色如水,月光也温柔的不像话。
姜芜叹了口气,放弃吃药的想法,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