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不想和亲》桃柒拾玖

53、chapter53

　　薛谦的直觉果然没错，谢思华就是这次换剑事件的主谋，而原因也确实是因该生恨。

　　当年谢思华他爹官拜户部尚书，她跟着她娘去庙里还愿，却不巧遇上了流匪。时至今日，谢思华还记得，在那命悬一线之际，是瑞王李云睿突然出现，救了她一命。

　　少女心动，就在那一刹那。

　　时间恍然一过三年，她也终于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但因瑞王殿下受皇上器重，世家贵女们各个都趋之若鹜。相貌平平，家世平平的她，实在在这场竞争中没有丝毫优势。

　　在得知玉贵妃属意让温诗涵做瑞王妃时，她便假意和温诗涵做了朋友，为的就是能时常看见李云睿。然而这样隔靴搔痒的相见，更是让她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父亲还是心疼她的，得知她情陷瑞王殿下且非他不嫁时，也曾私下求过皇上赐婚，皇上没有答应，只说看瑞王的心意，然后……他就听闻了瑞王在大雨中跪求皇帝让他娶桑榆。

　　温诗涵虽然为人粗鲁野蛮，但到底是有显赫的家世，可桑榆一个罪臣之女，她又凭什么呢？

　　嫉妒像是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没过多久，便长成了参天大树。她跟在温诗涵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她算计桑榆，但那些算计，在她看来都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她想要的，是桑榆的命。

　　而这次寿宴，可算是让她找到了机会。

　　她不像温诗涵，没有随便进宫的权利，于是她就写信给她姑姑谢嫔，借着看谢嫔的机会，她以家人的生命，威逼利诱收买了周波。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薛谦会在那时出来救场，桑榆没当场被击杀，而她也给自己留下了后患。

　　虽然她姑姑谢嫔在发觉事情不对后便处理了周波，而她也一把火将周家烧了个精光，可刚刚姑姑送了信来，东厂的人查看了乐府司的记档，还记下了几个名去，周波见过她这事怕是瞒不住了。

　　查到了谢嫔，那她谢家，还远吗？

　　“小姐，这可怎么办哪？”悦心跟着着急。她早就说过这事儿行不通，可小姐在气头上，偏要一意孤行，如今，怕是整个谢府，都要被连累了。

　　谢思华不说话，面上虽镇定，但心里却也害怕的紧。

　　她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让东厂来查这件事。明明桑榆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

　　“先不要慌，说不定……”

　　“小姐。”悦心打断了她的话，提醒道：“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找老爷吧。东厂办案向来雷厉风行，咱们现在去找老爷，说不定还有挽救的余地，若是晚了，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是爹若是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谢思华迟疑。

　　哪怕她爹再溺着她，她惹下这么大的祸……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被老爷训一顿，总比连累整个谢府强吧！”悦心总觉得，如今这事，只有谢尚书出马，才能得到更好的解决。

　　谢思华心里也乱的很，半天了也没拿出个主意来，思忖片刻后，她决定听悦心的去找她爹。

　　谢尚书原本还在家悠悠闲闲地修剪花枝呢，得知这事与他谢家有关时，气得大动肝火，要不是旁边的管家拦着，谢思华的脑袋非得被花盆砸开瓢不可。

　　“老爷老爷你冷静点啊！”管家见自家老爷气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忙抢过他手中的花盆，搀着他坐下，替他抚着胸口。

　　“你别管我，我今日……我今日定要打死这逆女。我，我整个谢家，就要毁在这逆女的手上了呀！”谢尚书颤着手，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谢思华被他爹的气势给吓到了，蹲坐在地上，哭个不停。

　　管家瞅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谢思华，深知她已经知错了，所以劝解道：“小姐也是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她也知错了。而且，事已至此，您就是打死了小姐，也无济于事啊。当务之急，该是如何不让这件事传到皇上耳里去。”

　　谢尚书也是被气糊涂了，听管家这么一说，才渐渐镇定下来。

　　就是，事已至此，就是他把自己气死了，也无济于事。

　　管家说的对，趁着如今事情还没传扬到皇上哪里去，只要他提早堵住瑞王殿下的嘴……

　　先前李云睿就向他递过橄榄枝，只是他不想参与朝堂党派之争，便一直没有回应。

　　如今怕是……

　　谢尚书瞅了眼让他不得不破坏原则的女儿，厉声道：“来人呐，将这逆女带去祠堂，给我跪着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更不许给她吃饭。”

　　“老爷这是？”管家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然后就见谢尚书又对他说：“你去备马，我要去一趟瑞王府。”

　　犯了这么大的错只得了这样的惩罚，谢思华很是平静的接受了，也不用下人押她，她自己就往祠堂走去。

　　谢尚书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这谢思华虽然是庶女，却是他心爱之人所生，从小就是被他宠溺着长大的，故而养成类这种做事随心所欲，无法无天，从来不考虑后果的性子。

　　所以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他的错。

　　是他太过于溺爱她了。

　　回房间换了身衣裳，谢尚书便急忙赶往瑞王府，结果到了哪儿却被告知，瑞王殿下不在府中。

　　也是，皇上早上宣瑞王入宫，瑞王此时该是在宫里查案。他作为外臣，无召不得入宫。

　　可若见不到瑞王殿下，那他谢府岂不是……

　　就在谢尚书一筹莫展，准备离开之际，李云睿却刚好骑马回来了。

　　“臣见过瑞王殿下。” 谢尚书急急拜下。

　　“谢尚书，你怎么来了？”李云睿挑眉。

　　这谢尚书掌管户部，乃是澧朝的钱袋子，他之前有心拉拢，可偏偏这人迂腐的很，势不参与党派之争。

　　如今他竟自己出现在瑞王府，还一副急匆匆的，有求于人的表情，着实稀奇。

　　“殿下，”谢尚书看着这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时为难的不好开口。

　　李云睿看清他的顾虑，做了个请的动作，“谢尚书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入了府，谢尚书这才敞开心扉，“嘭”地一声跪倒在地，“老臣恳请瑞王殿下，救我谢氏一族性命。”

　　“谢尚书这是何意？”

　　谢尚书老泪纵横，“殿下也知，小女思华，爱慕殿下多年，却一直不得殿下眷顾。如今见殿下怜爱定康郡主，她一时发了疯，竟在陛下寿宴上，做下那等错事？”

　　“换剑一事，是谢思华做的？”李云睿有些震惊。他原以为这事儿是温诗涵做的，可昨日母妃告诉他，温诗涵并不知此事。

　　桑榆初来乍到，为人有低调，那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计划，冲着他去的。

　　他一度以为，是太子在暗中下的手，却不想，这人竟是谢思华吗。

　　“思华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并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还请殿下开恩，搭救我一家老小。”谢尚书一个头磕在地上，连连恳求。

　　“这事儿，怕是有些难办啊。” 之前是自己伏小做低去拉拢谢尚书，没想到时隔不久，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只是没等到他想要的承诺，李云睿故作为难道：“谢尚书也知道，父皇十分看重定康郡主，下令要彻查此事……”

　　谢尚书也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了，哪里还能不知道李云睿的心思。

　　可本身处于上风的他如今有求于人家，哪怕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却为了谢家一家老小也不得不为，“还请殿下想想办法，若护得我一家老小平安，臣定生当陨首，死当结草，来报答殿下大恩，求殿下……”

　　这句话，相当于就是谢尚书的投诚状了，更何况，他如今也算是有把柄在他手上了，他也不怕他反悔。想不到查个案还能有意外收获，李云睿别提有多高兴了，

　　至于桑榆……她不也没什么事吗。

　　既然没什么事，那这事儿，便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

　　“谢尚书赤胆忠心，若为这点小事便送了命也确实不值当，而且这事，究其原因，还是因我而起，谢小姐心思单纯，想来也是受了有心之人的蒙蔽。只是父皇十分看重此事，谢尚书所求，本宫也就只能尽力一试了。”

　　哪怕知道李云睿一定会答应，但谢尚书在听到这话后，还是稍稍松了口气，放了心。

　　事已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们还需要好好合计合计，商量出一个补救的措施。毕竟，皇帝那边还需要交差。

　　但当李云睿听到谢思华为了毁灭证据，直接将周家一家五口人烧死在屋里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小年纪，竟如此狠毒。

　　但事已至此，他除了替他们擦屁股，再无他法可想。至于那几个人，死也就死了，自古权力斗争，哪有不死几个人的。

　　“谢尚书回家等消息去吧，只是谢小姐年纪小，还需尚书大人费心，多加管教才是。”

　　“是，臣多谢殿下。”

　　送走了谢尚书，李云睿眼中若有所思，随即他招来了暗卫，秘密吩咐了几件事情，然后便进宫去找了薛谦。

　　早时他去琼玉殿，却被告知桑榆被玉贵妃叫走了，他原以为母妃是要提点下桑榆，谁承想，竟是父皇下令，说西蜀太子来上京许久都未曾游玩过，所以让桑榆陪，带着他游览上京。
　　而同陪着的，还有对上京无比熟悉的长华宫世子李康以及不知是为了凑热闹还是另有目的非要跟着一起去的李清嘉。

　　自昨日一舞后，李云睿就发现自己似乎十分厌恶桑榆靠近别人，哪怕这游玩，本就是在他和皇帝的计划之中的事。

　　原想着回来就去街上和桑榆偶遇的，却不想遇上了这档子事。不过也好，有谢尚书相助，他离他的大计，便又进了一步。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插手此事？”听完李云睿拐弯抹角的话后，薛谦一语道破了李云睿的心思。

　　“不是不插手，而是我的人已经查到了眉目，实在没有必要在浪费人力精力。” 李云睿说。

　　“哦，那殿下查到的此事是何人所为？” 薛谦挑眉。

　　“何人所为暂时不方便透露，你只需要知道，你究竟是听命于谁就行了。”李云睿目露不悦，显然是对薛谦的怀疑十分不喜。

　　薛谦向来识人眼色，看他这样便也不在发问，“即如此，那臣便叫我的人停手，只是殿下也不要忘了，皇上要我们彻查此事，可不是为了听一个随随便便的答案。”

　　“不劳薛督主提醒，”李云睿说： “本宫自有分寸。”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薛谦自然也是拭目以待，到了晚些时候，陛下那边便传来消息，说陷害郡主的人已经抓到了，乃是工部侍郎之女姚玉。

　　此女因着之前在将军府举办的赏花宴上与定康郡主起冲突，便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想要桑榆的命。

　　薛谦哪里不知道这姚玉就是个替罪羊呢，早前工部侍郎姚文序因着修建桥梁之事得罪过李云睿，而且李云睿怀疑姚文序手中有他私吞钱款的证据，几次三番地派暗卫去他家寻找，可终究一无所获。

　　如今这般，看来李云睿要保的人，值得让他去冒着个险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面对着确凿的证据，澧帝即使心有怀疑也不得不信，于是下旨，姚家女姚玉陷害郡主，其心当诛，赐自尽。
　　其父姚文序管教不严，纵女行凶，革去工部侍郎一职，贬为松县县令，即刻上任。

　　一条无辜的人命，就此陨灭。

　　一位为民请命的忠臣，也就这样淡出了权力中心。

　　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薛谦知道他是冤枉的，也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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