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又成为五条太太了 08 ...
-
咒术界的话题没有一口气说完。
真的要讲的话，可能要连续讲上几天几夜。完全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所以那晚的五条悟只是在大方向上提了一下，剩下的细枝末节他准备在日常生活中想到了再说。五条太太则是认为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将一个新世界的事情阐述清楚，为了防止匆匆忙忙地漏掉关键信息，还不如慢慢来讲。
因此尽管谁都没提，但在这一点上，五条夫妇还是很微妙地达成了共识。
而在讲过了咒术界、咒术师、咒灵、高专、后辈、两面宿傩以后，五条太太在12月21日的晚餐时间，提起了伏黑惠。
“明天就是惠酱的生日了，对吧？”太太用叉子挑着盘子里的意面，绕了一圈又一圈，“明晚你要不要去陪他过生日啊？订个大蛋糕什么的。”
“噫——他才不要我陪呢。”五条悟在挖酸奶冻，一口一勺把嘴塞得满满的，说出来的话都含含糊糊的，“你没发现吗，他上高中以后过生日都不喊我去了。”
“是哦，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该会更喜欢和朋友一起过生日。”
“嗯。交到了可靠的朋友呢。”挖完了酸奶冻，五条悟又去舀了勺沙拉。在满足地咽下沙拉后，他才做作地叹了口气，“长大了呢，惠酱。”
“所以惠酱的恐女症是真的吗？”
“这个一听就是假的啦。怎么可能有那么夸张的心理疾病，见到女性就要昏倒什么的，不会的啦。”
“？”太太不满地嗯了声，“那你还糊弄我这么长时间。”
“哎呀。你也一直都没问‘是不是真的’嘛，你看你刚刚问了，我不是就告诉你了？”话至一半，五条悟还故意模仿太太说话，“所以你觉得不对劲就该早点问嘛，对不对啊。你看哪次你问了以后我对你撒谎的？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贱兮兮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太太只想给他一拳头。
“算算时间，你照顾惠酱也有十来年了吧？怎么样，惠酱知道你结婚的事情吗？”
“当然不知道了。”吃完了甜品那一档的食物，五条悟终于开始对意面下手了，“我不是和你解释过吗？跟咒术沾边的都没什么好事，你还是尽可能地远离那个世界吧。你这么弱，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一直都藏着你呢，谁都没告诉。”
“噢——连最亲密的朋友都没告诉吗？”
五条悟叉意面的手一顿，然后才神色自然地将面塞进嘴巴里，“我……在他，坟头……说过，算不算？”
“……”太太一愣，“啊。抱歉。”
“没关系啦。”五条悟低着头戳面，轻飘飘地说，“都过去好多年了，无所谓了。那家伙的事以后再给你讲吧？现在讲来有点倒胃口。”
五条太太眨眨眼，“好噢。”她岔开话题，“所以你打算一直都隐藏着已婚的身份嘛？”
“呀。生气啦？想宣誓主权吗？”
“没有呀，好奇嘛。”
“嗯……”五条悟皱了皱眉，他摸摸下巴，“其实本来是打算一直瞒着的，不过现在既然你也知道了我是什么情况……嗯好吧，其实我有打算悄悄带你见一见朋友和师长的。”
说着他还唰得一下抬起了右手，亮出了无名指上的婚戒，“带着这个去刺激他们哈哈哈哈——可恶！之前我说我结婚了，七海海——就是昨天给你讲过的那个当过社畜的后辈，居然叫你快跑喔。太可恶了，怂恿我家夫人什么呢，我一定要好好吓他一下！”
“……”太太的视线游离了一下。
七海先生。她在心里呐喊，快跑。
“所以！”太太稍稍抬高了一点声音，继续岔开话题，“朋友和师长的话，不告诉惠酱吗？”
五条悟耸耸肩，“等他自己问啦。”
“不问你就不说嘛。”
“哎呀，我不好意思嘛。”
“？”
“干嘛用这种看轻浮男的眼神看我啊——讨厌——！”
五条太太的视线又游离了一下。
“事先跟你说哦。”她说，“你这样做的话，以后惠酱知道了真相，肯定会生你气的。”
“应该不会吧。”五条悟想了想后，洋洋自得地比出大拇指，“惠是知道你的呀。每年的生日礼物和压岁钱，还有平时你给他买的那些衣服，我都有好好地带给他哦。”
“哦，夸夸你。”太太花了两秒敷衍了他一下，又接着问，“那你是怎么说的？就是，介绍我的事之类的。”
“嗯——”五条悟嚼着牛肉，漫不经心地回，“我说你是Y小姐啦，东西都是Y小姐送的。”
“Y小姐。啊，ゆーゆー对吧。”
“嗯嗯。然后哦，他问我Y小姐是谁，我说你猜。”
“……”
“那时候的惠还很小一只嘛，挺可爱的，他还问该怎么认真地称呼Y小姐，Y小姐姓什么呀，我告诉他，Y小姐姓五条。”
“诶？”
五条悟晃了晃勺子，“你看，我可没骗他对吧。Y也是，五条也是，我都说的实话。是他自己擅自以为Y小姐是我妹妹的。好好笑诶——”
“……”
不知道为什么，当憨批老公在得意地炫耀自己欺负惠酱的战绩时，太太想起了这货曾经欺负苍介欺负翔太欺负小E的历史。
……但是也没有办法和五条三岁讲道理，毕竟太太有时候都觉得欺负小孩子很好玩。
最终她决定岔开这件事，一锤定音，“惠酱绝对会生你气的。”
☆☆☆
吃完晚餐，又收拾好了碗筷与桌面后，五条悟被派去楼下扔垃圾，回来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他老婆放在玄关外置鞋柜上的书。
“《百鬼夜行》……？”他嘀嘀咕咕地顺手拿起书翻了翻，发现里面其实讲的是日本的一百种妖怪。从小就接触着这玩意长大的五条少爷顿时就没兴趣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去骚扰他老婆。
并且，因为前几天刚给人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今天就看到了沾边的书，五条悟理所应当地将太太买志怪书籍的行为归结为了她想更了解他一点。
十分得意的五条悟揣着书去厨房找正在榨苹果汁的太太，“哎，老婆，这是你买的啊？百鬼夜行？”
他靠在门框上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哎呀，原来你对这个感兴趣啊，早说嘛——你这本不全啊，而且光我看到的就有好几个错误了。过两天我回趟五条本家，带点正宗的古籍回来给你看看？虽然上面都是汉字，但是我相信聪明的老婆一定都能看懂。”
五条太太只分了他一个眼神，“哦，这个啊。”她拔掉破壁机的插头，拿起杯子倒苹果汁，“这个是日野凑免邮买的，因为有了复数所以给了我一本，我顺手就带回来了。”
满腔骚话堵在嗓子眼里的五条悟，“……”
太太拿着他的杯子倒上苹果汁递过去，“这次的苹果好甜，快喝。”
“我才不要喝。”五条悟揣着书就闷头往外走。
一头雾水的太太抬高声音喊他，“你干嘛忽然生气啦？”
已经走远的五条很大声地回她，“哼！”
“？”
太太收拾了一下流理台，接着才端着憨批老公的杯子跟出去。而早就溜到大客厅坐在沙发上的五条悟一直用眼睛瞄着老婆，见到人家走近才有意无意地清了清嗓子，但他也不说话，就下手很重地翻着那本可怜的百鬼夜行。
“喝嘛。这次的苹果真的好甜的。”太太再次把杯子递给他。
五条悟依旧不说话，也不接杯子，就用他那双蓝汪汪的眼睛盯着老婆看，眨眼的频率异常的高，一看就是在装委屈。
五条太太看了看手里的苹果汁，又看了看赌气的五条悟，然后掏出手机开始Google。
“？”轮到五条悟很疑惑了，“你不跟我说话了吗？”
“嗯……没有，等一下噢。”五条太太用明显就很敷衍的语气回答。
“？”五条悟挠挠头，他终于放过了可怜的百鬼夜行，然后瞅着老婆好一会儿。等他发现人家真的没有继续哄他的意思后，只好先接过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苹果汁站起身看老婆的手机，“你在看什么呀？”
太太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一行文字——[男人生理期的表现]。
五条悟：“？”
“我才不是。”他一口气干完了苹果汁，用空着的手揽过老婆的肩膀，“我们来看百鬼夜行吧！”
“啊？”太太一脸懵，“你不是说不全而且很多错误吗？”
“那也有对的地方。”五条悟开始当杠精，“大家都知道的啊，都市传说传得多了，就是真的了——所以我们先来看对的地方吧？你之前是不是翻过这本书了，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什么都可以哦——五条老师给你解答！”
太太沉默了一下，“……”
“嗯嗯？？”五条的大脸贴近了老婆，十分期待地看着人家。
“啊～这样说的话！”太太一捶掌心，弯腰拿起沙发上的书，开始翻页，“白天看到了一个东西，确实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什么什么？”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看着太太翻书的动作，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百鬼夜行停在了尻目那一页。
“这个这个。”太太指着尻目□□里的眼珠，“真的有这种妖怪吗？”
五条悟眨了下眼。
尻目——日本民间传说中的怪物。它们通常装扮成穿着和服的人，会在深夜接近落单的路人。它们一般没有什么危险，但当尻目以问路等理由和人攀谈时，会趁人不注意时一秒钟把自己脱光，然后把屁股朝向人，用□□里的眼睛瞪人家。
“哎，这种妖怪是有三个眼睛吗，头上两个□□里一个？还是只有□□里的那个眼睛是真的，头上的两只眼睛是伪装？”五条太太兴致勃勃地发问，“所以真的有这种怪物吗？它们真的会把自己脱光吗？”
五条悟有理由怀疑他老婆是在影射他的六眼。他睨着她的发顶，更沉默了。
“小悟？”太太仰起头看他，眨眨眼，“你说话呀老公？”
五条悟啧了声，“……有的吧。”
“噢～”太太一歪脑袋，继续问，“那——它们这样做是图什么啊？脱衣服只是为了吓人吗？漏|阴|癖吗？”
“……有机会的话我抓个回来给你问问？”
太太猛摇头，“不要不要，你问好了再回家。”
“嗤。”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掐住太太腰上的肉，“不管你在想什么，总之我先申明——就算是我，被当成了这样奇怪的生物也是会生气的噢？”
即便肉肉在人家的指尖捏着，太太也依旧维持着无辜的神色，“耶？我还什么都没说诶？”
“你就装吧，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一定是这么想的吧‘虽然我已经知道了六眼是什么，但我一会儿就是要趁机调侃小悟的六眼是不是也长在什么奇怪的地方’。”五条悟捏着嗓子模仿太太的声音说话，“我还不懂你吗？”
五条太太眨眨眼。
“是吧？”
“嘿嘿。”五条太太脚底抹油，两步一跨就远离了五条悟，“被你看穿啦——！”
“你好坏。”五条悟没有追去抓她的意思，只是一抿唇，“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太太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是不是玩不起？”
“对啦！就是玩不起！”五条悟一屁股坐在地上，气鼓鼓地开口，“你现在对我真的是太坏了！刚结婚的时候还会夸夸我，天天讲好听的话呢！”
“……也没有天天吧？”
“烦人，我说是就是啦！”
太太眉头一皱，“……？”
“你再看看你现在，哦——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坏心眼的另一半！我好苦啊。我要离开这个家——！”
“好了啦。”太太走过去摸摸五条悟的脑袋，“这么点小事就不要生气啦，老婆。”
“我不！”这么一劝五条悟反而来劲了，“我就要提！”
五条太太望望天。
五条悟还在说，“我不回来了！我要去霸占你的爸爸妈妈弟弟和小E！我要去睡你的床！用你的写字桌！占用你的衣柜和书柜！我还要——”
“随便你啦。”太太打断读条，摊手的样子像足了渣男，“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愿意回娘家就回吧，愿意住几年都无所谓啦，我可以开车送你去。”
“我可是不会再回来了诶！”
“哎呀，都说了随便你啦。”太太不耐烦地啧了声，“倒不如说你不回来更好啦，我可以带雪莉回家了诶。比你温柔比你体贴，脾气也比你好。”
“？”五条悟眉头一挑，一改方才尖细的女人声线，用他自己的声音问，“雪莉是谁？”
“诶？”太太一时间跟不上他的节奏，有点懵，“你不演了吗？”
“不玩了。所以雪莉是谁？”
“就……剧本里虚构的第三者？”
“哦。”
“所以还玩吗？”太太摸了摸下巴，“拿男人剧本还挺好玩的。”
“不玩了，没劲。”
五条悟站起身拍拍裤子，“嘴巴饿了，我要去烤个派吃，你要不要？”
太太将那句你是真的玩不起啊吞回了肚子里，兴致高涨地开始点单，“虽然刚吃完饭……但是，我要香芋派！”
“OK。”
五条太太在心里数一二三。
果然，数到3的时候，五条悟十分自然地扭头，装作无意的样子提问，“雪莉……她、她也喜欢吃香芋派吗？”
“……你这不是玩得很起劲吗！”
五条悟哈哈一笑，“因为真的很好玩嘛。”
“诶，不过你为什么会用雪莉这个名字啊。”五条悟打开冰柜的门，一边在里面挑选速冻的成品派，一边问跟进来的老婆，“是雪莉，不是玛丽或者安娜那种。”
“昨晚看的那个悬疑电影，里面的女二就叫雪莉啦——打你哦，明明说好一起看的。”
明明说好一起看的，结果太太点下播放键还没到五分钟，身边的五条悟就已经睡得四仰八叉还打起呼噜了。
“我不感兴趣嘛。”五条乐呵呵地拿了四个巧克力派和一个香芋派出来，“吓我一跳诶，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了什么叫雪莉的小甜甜，比我温柔比我体贴，脾气还比我好。”
“想多了。和性格什么的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你这张脸。”
“倒也是。”五条悟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毕竟世界上不存在比我更完美的小甜甜。”
“……想多了。”
“嗯？居然有的吗？你快告诉我是谁，我这就给你弄死。”
“？”
将成品派送进烤箱，五条悟设定好了程序才转过身来看他老婆，清了清嗓子继续问，“所以雪莉是谁？”
“你还要玩啊。”太太摸摸下巴，“那换个剧本吧？雪莉可以是daughter酱的名字。”
“啊？”
“嗯？”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认真的？”五条悟一脸懵的眨巴眨巴眼睛，“扔掉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本，daughter酱叫雪莉？你是认真的吗？”
太太只是随口一说，但她不想告诉五条真相，只含糊地回答，“……还挺好听的吧。”
“不——要——啊——！”
五条悟发出了很夸张的惨叫，“小daughter的名字我早就想好啦，你不要乱来啊！五条雪莉好难听的！”
——TBC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又成为五条太太了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