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又成为五条太太了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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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这次出差回来学生们就该放假了，到时候你要不要来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对话发生在平安夜当晚，视频通话里头五条悟身后的背景是哥本哈根的朗厄利尼海滨步行大道。
两人没能在一起过节，双双被工作绊住了手脚——五条悟临时去丹麦出差，留在国内的五条太太和亲哥一块儿连线远在英国的祖母，再加上一些旁支的负责人，斯通家族内多个血脉相连的实权者聚在一块儿讨论着这一年的工作进度与下一年可能遇到的某些麻烦。
大概是过节的缘故，这场连线在结束了公事的讨论后，又承担起大家长关心孩子们生活的职能。斯通女士难得和蔼地露出笑脸，挨个儿祝福亲戚们节日快乐后还单独留下了两个孙辈，询问了关于他们各自小家庭的近况。
挂断连线时已经是圣诞节的凌晨一点了，因为五条太太前段时间就安排好了自己周五不上班的事，所以能够轻轻松松地获得三天连休。
没有社畜要上班的压力，她磨磨蹭蹭地收拾办公桌，又慢慢吞吞地挪到浴室泡澡。等一切都磨完躺到床上时正巧是丹麦时间平安夜晚八点。
五条太太一边摸着还有些潮湿的发尾，一边给8655公里外的老公发消息——【我要睡觉啦。】
这并不是单纯的“我要睡觉”的通知条，而是“我闲下来啦你快来找我”的邀请函。
五条悟知道他老婆要熬夜开家族会议，早就嘱咐好等她忙完就给他发消息，他的任务要等到丹麦时间的圣诞节才能做，在那之前无论他干什么都没有关系，反正不会对任务造成任何影响。
所以起码在她睡前，他们还可以聊会儿天，打个视频看看彼此的脸。
果然，在五条太太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后，五条悟的视频邀请就打了进来。
接通后是他怼着镜头看的大脸。
“老婆——”他拖长了声音懒洋洋地喊，“平安夜快乐——！”
仗着周围都是外国佬没人听得懂日语，这家伙还大声地说着羞耻的词，“你现在的样子好傻噢，又傻又可爱，可恶，好想rua你噢。”
五条太太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明明是小悟更白痴。”她说，“我这里已经圣诞节了啊，而且你这是在干嘛，在丹麦的街头加密通话吗。”
“对嘛，反正没人听得懂我说话，啊其实就算能听懂也无所谓啦，我又不会觉得羞耻，倒是能听懂的一方该尴尬才对。”他哼哼两声就把不要脸的劲儿发挥了个十成十，紧接着又做作地叹了口气，“哎，老婆已经到25日去了，把我这个孤家寡人留在24日。”
五条太太继续不为所动，用魔法打败魔法，“我不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到了25号嘛。”
“也是。”五条悟摸摸下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他身后本就吵闹的大街忽然就响起了一波更热烈的欢呼声。
身形一顿，很快又露出笨蛋帅哥式的笑脸，五条悟切换了视角，将后置摄像头对准夜空，“先不说那个了！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他的情绪过于高涨，简直就像是听到“出去玩”的小E，这兴奋劲儿引得太太都不由得期待了起来，郑重地坐起身盯着手机屏幕看。
两秒后，夜空中出现了一朵特别的烟花。
就像是探路的灯般，在它的光晕燃亮夜空之际，约莫七八条拖尾流星也紧随其后飞上了天空，等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再挨个儿盛放。
烟火表演的序幕拉开后，无数燃放着的火花也飞向了夜空，烟花们绽放过后的小尾巴就像星星一样落向大地。丹麦近些年来遇到White Christmas的概率已经很小了，但从周围居民的欢呼声里不难看出，没有雪也没关系，他们也很喜欢这个星降之夜。
“真好看。”太太悄声看了一会儿才问，“不过，这是放的录像吧？感觉不是真的烟花啊。”
“对啊。”摄像镜头稳如老狗，依旧稳稳当当地对准夜空，五条悟的声音自镜头后方传来，“在丹麦这边，一年里只有12月27日到新年这几天才可以放烟花，因此在禁止燃放烟花的日子里，这边的人如果想庆祝节日放烟花什么的，就会用投影把之前实拍的烟花录像放出来。因为是投放到天空上的，所以看上去也很像真正的烟花。”
他在给她分享自己看到的景色，讲自己在这儿了解到的风土人情。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没有办法看到他的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偏偏他的声音又是从镜头后面过来的，可能是离得近，听上去还特别清晰。
那边是热闹与喧嚣，隔着近九千公里外的这边倒是一室寂静，两相对比之下，五条悟那自后方来的、清晰的声音听上去竟然莫名地有了种36D环绕音的感觉。
太太眨了眨眼，忽然就觉得此刻他不在丹麦，而在被窝的另一端、自己的身侧一样。
她边听着老公科普，边安然地缩回温暖的被窝里，等他说完才小声地嘟囔了句，“小悟。”
五条悟耳朵灵得很，“嗯？”
“你冷不冷啊，丹麦现在很冷吧，你都没带厚衣服过去。”
“完——全——不冷啊，我有无限和反转术式，你忘啦。”
“噢——”
这场烟火持续了有五分钟，进行到尾声时，镜头才开始有了些许晃动，一条胳膊也突兀地出现在镜头里。
他指了指消散在夜空中的最后一朵烟花，又不动声色地将镜头对向街边摆动投影仪的丹麦居民，最后再切换回前置镜头，对准自己的大脸。五条悟笑得眯起眼睛，邀功一样问，“还蛮有意思的对不对？”
“确实确实。”太太连连点头，“好厉害啊。”
“是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个的，他们这边是。”五条悟哼哼两声，“上次来丹麦就想给你看了，还拍了视频，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诶，小悟之前也去过丹麦啊。真好，我都没去过呢，小美人鱼雕像实物好不好看啊。”
“还不错，雕像就在这附近，等下哦，现在带你去看。”说着五条身后的场景就开始变动。灯光晃晃月色溶溶，新一轮的星降夜在他脑后徐徐铺开，周围的人都望着天空，而他摘下墨镜，蓝汪汪的眼睛只望着屏幕里的老婆，“嘛，其实这地方我也不常来的，上次过来还是在八年前呢。”
太太哇了声，“这么久了啊。”
“对啊。”五条在那头噗嗤噗嗤地笑，“那时候我们还没结婚呢。”
“诶，那你那时候在干嘛啊。”
“在想跟你结婚啊。”这个不知羞的家伙在人堆里超大声地说，“马上就要结婚了还让我出差，我怨念很大的好不好，那时候超想赶紧回日本跟你结婚的。”
太太单知道他大胆又直率，没想到他居然能大胆到这个份上，一点也没有日本人的含蓄。大半夜忽然高调示爱，还是在人堆里头，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捂住自己瞬间开始发烫的脸，“我说你啊……”
五条被老婆的样子逗乐了，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上次来丹麦是6月5日，我记得很清楚啦，因为这是他们的行宪纪念日，那天也有很多人像今天这样放烟花，我拍了视频存在当时的手机里，回去找给你看。”
他还带着老婆一块儿回忆，“我们是6月6日一起去取的婚纱，还记得吗，你半夜给我打电话说你紧张。”
太太啊了声，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哦，我还问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你说你正好打游戏到这个点，原来那时候你是在丹麦的吗。”
“对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6月5日的晚上呢。”五条哼哼两声，“超可恶的，一听到你声音就更想回去了。”
这回噗嗤噗嗤笑的变成了太太，“我说小悟，差不多的情话说一遍就够了啊，一直说就会变得又油又假。给我好好工作啦你，这次不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屏幕里的五条悟一下就敛起了笑意，他垮下嘴角不答话，只左看看再右看看。
“你在干嘛啊。”太太好奇。
“看周围人的反应和空的场地，一会儿我在小美人鱼像前给你直播摆个爱心蜡烛阵怎么样？我相信今天晚上肯定有很多热情的外国佬会过来帮我一起跟你表白。”
“……”太太无语。
就算没法儿用术士，五条悟脚下的速度也很快。五条太太很快就看到了位于朗厄利尼海滨步行大道东侧浅海中的小美人鱼雕像，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点，五条还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用了个鸡肋术式短暂地将雕像照得更亮了些。
太太诧异，“你还带着手电筒啊。”
“……”五条痛心疾首，“这是术式！什么手电筒！人家为你用了术式你这个笨蛋！！！”
“……”太太眨眨眼，沉默了。
再次启用前置摄像头，五条悟撇着嘴凑近屏幕，斜睨着瞧里面的老婆，“你看清了没。没看清我就去买爱心蜡烛了——给你用术式怪浪费我无限的咒力的，反正你都不领情。”
太太赶紧点头，“看清了看清了——不准买蜡烛啦！万一摆摊在丹麦是违法的马上你就要进局子啦！”
五条瞬间瞪大眼，“？”
“我们回去看烟花吧！！”太太立马转移话题，“啊——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看到这么盛大的烟花了诶。因为那个东西的缘故不能聚集，今年的夏日祭都没敢参加，也不知道明年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哦豁。那我们新年的时候去TDL怎么样？新年任务我都分给学生做了，我超闲的——所以我们去看跨年烟花吧！”
知道他要耍坏心思，太太直截了当拒绝，“人好多的，不想去。”
“哎呀不拉你玩项目，就去走走？吃吃东西看看表演？”
“……真的？”
“假的。”隔着大半个地球，五条悟在屏幕那头咧嘴笑，“你还是那么怕死啊？”
太太一掌敲在摄像头上，“就你长嘴会说话！”
屏幕另一头的五条跟她演戏，他晃了一下身体然后伸手捂住额头，再望向镜头的时候委屈巴巴的，“打疼了，平安夜你还家暴我，过分。”
“……少来这套。”
“哎。”五条叹气，五条摇头，“太凶了太凶了。”
“那也没有办法。”太太也叹气，“哥哥告诉我的，小孩子太皮了就得教训，同理小悟太皮了也一样。怎么办，要不你报警吧，说我家暴你。”
“老婆说得对，我这就联系黑羽警视长。”
于是这场小学鸡斗嘴到最后也没分出胜负。
继续回去看烟花。
说是看烟花，其实主要目的还是聊天。
投影烟花什么的是民间自发组织的活动，就连投影仪都是参加活动的居民们从家里带的。没有一等一的设备，大家站的位置又很分散，所以每场“烟花”的最佳观赏地都不一样。
因为已经给老婆看过了一场投影烟花，想要分享与惊艳她的愿望业已达到，五条悟这一次就没有再专门找观测地，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专心跟太太聊天。
不用再特意照夜空，五条悟很随意地捏着手机双手抱胸，前置镜头在他脸部下方一些的位置，角度的原因恰好将他优秀的侧脸线条收入摄像头中，另一半空出的位置也正巧放着投影着烟花的夜空。五条瞥了两眼这角度挺好，也就没有再调整。
五条夫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三天后的黑羽家聚会，讲到30日的菊池家晚宴，继而又商量起过年要不要去新年参拜，要不要邀请黑羽夫妇和弟弟一块儿参拜的事。
讲着讲着就有个屁孩蹦蹦跳跳地从五条悟面前跑过去，没跑两步又摔了，直接脸着地，顿时痛得嗷嗷大哭。屁孩的双亲赶紧跑过去把人拎起来亲亲抱抱哄哄，动静闹得有点大，五条乐子人凑热闹一样多看了两眼。
然后就听见他老婆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响起，“对了，奶奶跟我说，明年上半年会比较忙尽量别要小孩，后半年稍微好一些，要小孩的话可以放在后半年。”
“随便。”五条悟回得很无所谓，“你想生吗，不想就不生了。刚刚那阵哭声你听到没，挺傻一孩子平地跑都能摔，哭起来的样子也怪丑的，幸好这不是我的崽。”
“……你真的随便？但你不是想要吗。”太太打了个哈欠，“你想要的话就生一个嘛，反正爸爸妈妈那边也都在催，你那边呢？不是说五条家是个大家族吗，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嘛？总感觉像你们这样的咒术师家族会特别在乎血统和传承什么的呢，你看我这个不姓菊池的都老被菊池家催离婚找别人生孩子，这么想想你家里应该也没少催过你吧。嗯……可能是先催你结婚？”
“想太多了你。管五条家做什么，我想要小孩也只是因为我很期待我们的孩子，单纯是我想要，跟五条家要传宗接代这种理由没一点关系。说到底我要是不跟你结婚，五条家不就直接绝种了吗。”五条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而且什么——居然只是因为我想要这种简单的理由就打算生小孩吗。那可不行，老婆，你得做好我时刻就死掉的准备噢。到那时候就得你一个人带孩子了，那肯定超辛苦的，所以你要是没准备好当妈妈就算啦，小孩这种事又急不来。要是想要就能生的话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不孕不育的私人诊所小广告了。”
“……好好的平安夜你在讲什么呢真晦气。”
“行行行，怪我怪我。”五条举手投降，“那换个话题，你们是怎么突然讲到孩子的事的？斯通家族这么开放，安排公司计划的时候还顺带安排一下女成员的造人私生活？”
“嗯……也不是。”
其实是最后斯通女士将两个孙辈留下单独开小会时，因为过节而过于兴奋一直没睡着的菊池翔太特地跑到镜头面前跟奶奶耍白痴。这小子就是出生在大不列颠的，来日本之前的时间也是一半在美国一半在英国，斯通女士可喜欢他了，哪怕是耍白痴老太太也喜欢。
被曾孙子逗乐之后，老太太自然而然地问起了孙辈们生孩子的计划，又因为菊池景仁说过自己不要二胎，所以这个“孙辈们”到最后其实也就只有太太一个人。
五条吹了声口哨，“那你是怎么说的？”
“就说有计划嘛，总之是糊弄过去了。”太太回得理直气壮，“本来就有计划嘛，还没定好时间也是有计划，然后奶奶就跟我说如果明年要孩子的话最好放在下半年什么的。”
“哦～”
“小悟是怎么想的啊，小孩子的事。”
“嗯——等我回去再说吧。”
孩子的事就这样也先被搁置到了一边。
五条悟舌头一拐，问出了自己这些天一直在琢磨的事，“等我这次出差回来学生们就该放假了，到时候你要不要来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太太又打了个哈欠，“可以啊，我要看会动的楼梯和会说话的油画。”
“麻瓜还想进霍格沃茨啊，老老实实跟我去高专算了。”
“嘿嘿——啊，说来我刚刚就想问了，小悟你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弹钢琴？我好像听到钢琴声了。”
“是啊。”懒得再点屏幕，五条右手一转，将前置摄像头对向弹钢琴的街头艺术家，给老婆看过以后他又收回手来，“另外一边还有人在弹吉他，要去看看吗？”
“嗯——算了吧，这里就很好啦。”
“好。”
“正好也给你攒点体力出任务嘛，嘿嘿。”
“……这句话我都说累了，不过鉴于是跟你说的，那再多说几次也没关系。我跟你讲啊，我真的是人类最强诶，请你把‘我老公是人类最强’这句话刻进DNA里好吗。”
太太哼唧两声，“人类最强的小悟君，我想吃北极贝。”
“知道了，人类最强的小悟君出差回来就买。”
“好噢，再来点甜虾——那人类最强的小悟君能不能现在就满足他可怜的老婆？都是人类最强了呢。”
“……人类最强的小悟君建议老婆去梦里吃甜虾会更快一点。”
确实也到了该睡觉的点，本来打视频的时候就不早了，插科打诨这么长时间，眼见着日本都四点多了，再过两小时天都要亮了。
忙了一天的工作再加上熬大夜，双重疲惫buff叠下来太太已经困得不行了，五条那边轻缓的钢琴曲又起到了催眠的作用，太太连打好几个哈欠。
她翻了个身，继而将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小半张脸来对着镜头，软趴趴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五条嗯了声，他侧头看向屏幕，唰得一下笑了，“干嘛？想我了。”
“嗯啊。”
五条笑得更开心了，两个眼睛都眯成了白白的缝，“嗯——我想想啊，你不上班对吧，那肯定是睡到中午了。”
推测完他就啪得打了个响指，“那么，等你明天睡醒就能看到你帅气可靠又强壮的完美老公啦！”
“噢。”太太也清了清嗓子，“那么帅气可靠又强壮的完美老公，你漂亮善良又有钱的完美老婆要睡觉了，好困噢。”
“好。”五条用指腹蹭蹭屏幕上老婆的脸，柔声，“晚安。”
他没在挂断视频后立马离开步行大道，而是站在原地，等着乐曲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
八年前他也来过这个地方，和这次一样都是匆匆地过来、需要匆匆地离开。
那个时候期待着回国结婚，这个时候期待着回国见老婆。
同样非常巧合的是，那天他在街边听到的钢琴曲与现在听到的也是同一首。
——2012年的6月5日，因为备婚的独特心境让他停下了忙碌的脚步，短暂的停留在街边听市民即兴发挥演奏钢琴，而后他接到了来自未婚妻的电话，他们讲起了白天一块儿取婚纱的事。
2020年的现在，他在同一首乐曲的伴奏下，对当了他八年老婆的悠悠女士说晚安。
这首曲子叫《Mariage d\'amour》。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又成为五条太太了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