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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闻风 ...

  •   临安天色昏青,正是申时前后。
      屋外街市上小贩的吆喝声应天不绝,而这座古城也正处京畿之地,来往的商旅官客比其他地方更是多些。
      正处闹市的古旧茶舍里高朋满座,那古旧的牌匾上还依稀能看见“江城居”三字,而在座的宾客大多是冲着这金发碧眼的说书人而来。
      常听人说,这位冼姓的先生养着一只白色的梅花鹿,也不知他们自何处而来,也不知往何处去,只是很久之前就已在此地说书了。
      甚至不像人间客。
      “啪——!”
      只见这先生收起折扇,轻轻揽袖,将惊堂木重重拍在紫木桌案上,惊得座下宾客齐齐往那处天光絮絮看去。
      这茶舍中间是没有屋檐的,洋洋洒洒的天光就化作光尘点点,尽数围绕在这白衣先生的周身,好像有一笔烧着白磷的画笔在勾画着他好看又精致的面容之上。
      “各位看官,您啊,且听分说。”他全然不理会堂下客人投来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敛眉冷声道。
      若是不说话,他绝对是这三界少见的俊朗。
      可惜长了张嘴。…
      周围看客都说这先生会变戏法,只见他用指节轻轻叩了叩桌案,身后那废弃多年的戏台竟然莫名重燃了灯火,有戴着面具的伶人们窜上积灰了的戏台,跟着他所说的剧情故事而动作。
      说是…一晃百年转眼而逝,故人皆去,只剩这先生一人,孑影孤身,无人相和。
      云散后明月都有星阵相移。
      那故事里有一位好杀的蓝衣郎中,为了太子背负所谓的‘不辨是非’‘祸乱朝纲’甚至‘勾yin太子’之罪,也只是为了扶持太子称帝,一统大诚。
      一个自知余生不久的军师,也心甘情愿为那太子做尽一切。
      而那故事里的魏王本就是痴儿,竟为一将军百年不还。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黄粱一梦,往昔朝堂的污水和刀光剑影也只存于那口若悬河之中,本就是得过且过四处安家。
      “上一回说到啊,这林鸫才栖身窝缩小倌楼内,骗得那纨绔上钩,只是这刑部尚且不见血色高歌,听故人说啊,这郎中才脱了外裳,便引刀割断了那纨绔的脖颈动脉。”
      他又一醒惊堂木,跟前有看客就为那林鸫而来,于是他顿了顿声,望着那满面兴奋的客人转而朗声笑道:“这也不过荒唐一曲,客官您也就当听过笑过罢辽,”
      他敞开折扇摇了摇,自天光而来的光尘片刻便聚作一团,接着化作千万只小纸鹤往那戏台上去。
      只见那蓝衣的独眼伶人持刀刺向那纨绔公子的颈嗓咽喉,那血色竟喷涌而出,溅在戏台上却瞬间变作了点点金光将伶人们盖住,只是一片亮光闪过,台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没有伶人,也没有灯光。
      更没有方才那如大梦一般的杀气。
      “各位看官不好意思,今个儿冼某便只说到这儿了。预知后事如何,还请啊…听下回分说。”
      台下叫骂声不止,那先生却毫不在意,只见他翻开一旁的《数风录》。
      那正是他自己所撰,记的正是方才书里的故人们。
      他拎起那根玄木烟斗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硕大的临安城顿时不见人影,如空城一般毫无生机。
      只见他接着轻轻翻开那张枯黄的宣纸,半载干透的笔迹还落于纸上依稀能见几个字。
      “君不见白虎奔走四海路,阖襟覆玺雨幽幽。”
      -
      天凉悠悠扬金叶,提笔揽袖风嗖嗖。
      贞作六年,正值秋末,苏州城外。
      深秋的风声打在面上多少是有些发凉的,磨在两颊上竟依稀能擦出些红印来。
      算算时间…也不知道是在坐在枫树旁等了第几个时辰了。
      正是南郊外,四周寂静也只能听见枯黄的枫叶摇风的响动,又晃晃悠悠地从枝叶间落下来。
      而那捧着鎏金小暖炉的小公子也自是等得无趣,见周围没有什么人声动静便又哆哆嗦嗦地拢紧了几分外衣,他望着那落在自己脚边陪着自己等人的枯叶苦叹了口气,跟着又不顾情面地丢它一叶在秋风里等着,而自己则钻进车厢里去。
      怀里依稀还亮着星火三点的小暖炉也不知是添了第几回的炭,微长的青衫拖在车厢里还沾着些许的泥泞。
      “啧,要了命了…。”
      白卿荼向来洁癖,他望着衣摆上沾的干泥有些无语,接着又伸手去扣了扣,却半天扣不下来多少,于是他好像自暴自弃一般搓了搓自己发凉的手,接着哈出口白气却转瞬就散在了空气里,倒是也略微打湿些了些掌心的皮肤。
      吴江一代的雨季总是很长,冰冷又刺骨的空气猛地被揉进肺腑之中,让人着实有些难受还缓不过来,他又是怕冷之人。
      “小卿?”正在白卿荼靠着车窗快要睡着的时候,车旁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跟着还未及反应,将天光挡的严严实实的车帘却已经被人用刀鞘提起了一角。
      白卿荼被那突然闯进的光亮惊得一颤,困意还和理智纠缠着,他也是挣扎半天才缓缓睁眼来看。
      入眼便是那人许久未见的面容,有些疏远却并不陌生,白卿荼有些发懵地看看他那一头的红发和俊朗的眉眼顿了顿,接着又皱着眉头闷声怨道。
      “宁大将军您是打算把我冻死吗?”
      “哎…不不不不不没有!”宁纨兮这才反应过来,白卿荼一直说他傻呆呆的,但是他也足够喜欢白卿荼。
      是摆在明面儿上的偏爱和喜欢。
      这将军赶忙收了刀一并钻进车厢里,还没等坐下休息两声,便被里边搂着小暖炉的白家少爷不由分说地随手把一盒子糕点塞入怀里。
      “驾车去。”
      “唔…?我就是个车夫呗?还不给钱的那种?”
      “嗯?这一盒糕点还不算工钱了?”白卿荼挑挑眉轻笑着问道,他这才好好打量了这个小半年没见过面的红发小狗,好歹曾经也是个金吾卫的上将军,怎么吃相就这么…不堪入目呢。
      说是不堪入目但也不是什么有失风雅的模样,只是这将军爱吃甜食,经常吃着右手里的左手还不忘再抓几个。
      “哎,这哪儿的话,白小公子说我车夫那我就是车夫。”宁纨兮也不气,只是凑上前去对他咧嘴傻笑着应道,跟着又叼起一块儿把盒子盖上放白卿荼膝上,把自己的佩刀也一并扔在白卿荼身边。
      “那我去啦。”
      要真说起来,其实白卿荼也不愿意回临安的。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也来气,还有点可笑。
      几日前他还在苏州城里游水赏景的时候,正巧收到那归云阁阁主的来信。
      说是从九州蓬莱什么的地方收来了名贵的玉佩和折扇,请宁白二人回去看看。
      而这一点都不厚道的阁主也向来爱财,自然也不会只给一两个人写信。
      要写就一大群人,然后等着这些个官宦子弟把价钱抬高来,反正他只需要心安理得的收下钱就可以了。
      不需要费力气就能坐享其成,换谁谁不乐意。
      要不是太子李尚想要又出不去宫,白卿荼也不会才玩了几天又回临安。
      (这里的几天,指一整年/一年半,反正白卿荼浪了很久没回家了。)
      没意思,还不给路费。
      明明居东宫是太子却抠的要死,臭不要脸。
      将近酉时。
      天光昏黄,被风声斩得稀碎的金光都尽数被摔在官道上。
      驾马车一路从苏州城到临安倒也不算多远,顶破天也就一两天的路程。
      反倒是路途不稳,惹得车厢里那小公子一路都没怎么睡好,甚至在车厢里把额角撞出了个小红包,还热乎乎的。
      总算到了地方,宁纨兮找了个还算偏静的地方把马车停好,跟着打算掀开帘子请白卿荼蹦跶下去,哪知白卿荼还在睡,宁纨兮顿了顿,思索半天不知从哪下手能给他叫醒。
      于是他好像缺了根筋一样,直接伸手去把被人搂在怀里的长刀抢过来,也一下惊醒了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的白卿荼。
      “到啦小卿。”宁纨兮轻笑着把车帘收起来,跟着又小心翼翼地牵着刚醒不久还有些发懵的白卿荼的衣袖,扶着他轻轻蹦跶下车。
      而白卿荼的手上还拎着那个小暖炉,好看的锦绳牵着那小炉子,一晃一晃的。
      嗯,像白卿荼脑袋上翘起的那两根头发一样。
      “糕点算车钱了哈。”白卿荼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走在前边瓮声笑道。
      “喔。”
      这马车就停在店门前,四处没什么路人,倒是清净。
      这店说起来也是个古旧阁楼一般,牌匾旁各挂一个灯笼,夜里就自己变成了蓝色的,再亮起来就好像地府来收人了一样,看着瘆得慌,本就处于河道旁夜里便愈发的冷了。
      牌匾上是不知什么人给他刻的“归云阁”三个字,字体好看得很,曾经听那阁主说好像是什么专业的木匠给刻的。
      那木门上贴了张不大的纸,明明四下没风,偏偏只有那张纸条哗哗作响,好像在生气没被宁白二人发现一般。
      白卿荼是懒得动,只是扯了扯宁纨兮的衣袖,宁纨兮也看看他,跟着好像无奈一样走上前去看了看那纸条,原是写着“今日懒得理货闭店不开。”
      下边儿还有一行小字写着‘白小公子宁大将军你们白来啦!’
      只是还未及白卿荼骂骂咧咧些什么,那张纸便自己变成了一只发着光的小麻雀窜出了宁纨兮的手心,甚至还飞过来,好像挑衅一样轻轻撞了撞白卿荼的脑袋,又趁他还没发火就先溜走了。
      杀了他。
      怎么这么欠呢。
      “说起来,云帆不会是又把唐离得罪了,才不敢来吧。”白卿荼悄悄地打了个哈欠,他身子本就不好冷天更是不愿意出门,早知道白走一遭还不如直接回府上睡觉呢。
      这么冷…什么都不做,烤火都好。
      “那…去江城居吗?是就这么去找李尚啊…哎哟!”未及宁纨兮说完,他便被白卿荼抽出折扇打在脑门上,又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又两手揣回怀里,而藏在衣袖下悬着的小暖炉,也因为他的动作晃得更厉害了。
      “我就这么回去那臭不要脸的还不得叨叨死我?”白卿荼没好气得道了句。
      “那…”“回家。”
      -
      临安的风很冷,偏偏那发灰的天光悠悠笼罩在人身上还算是舒服的。
      白卿荼说什么都嚷嚷着不愿意再坐马车,宁纨兮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他找了个地儿换了两匹马来。
      正是驾马回府的路上,恰逢左金吾卫平乱告捷,好像是回京来复命的队伍。
      那驾马走在最前边儿的年轻将军未褪甲胄,斜缚在肩背上的金锻刀在阳光下反射着些微的光亮。
      宁纨兮一眼就能认清,那是金吾卫的佩刀,叫金锻刀,只有左右金吾卫的几位将军和中郎将有,更是要陛下李承佑亲赐才能有资格用的。
      要说为什么清楚,毕竟他离开朝堂这么些年,背在背上的金锻刀基本就没有出鞘过。
      临安风声杂乱,不知细节听风是雨的人们都说这小将军自恃清高,常不与人言语,只说是长的好看自小被皇帝留在身旁,还有人说这将军不干净。
      白卿荼随意看了看那将军,看模样有些天然呆,或许有些自恋,但看着不像旁人口中说的那么妖孽吧…。
      要说妖孽,不是这将军身边的那妖道才是妖孽?不过今日好像…没看到这么个人哎。
      都说是妖道,倒是想见见。
      “……”
      恰巧宁纨兮的金锻刀也是斜背在肩背上的,几人正面迎上时候,正巧两柄刀鞘相互擦过,撞出些清脆的声响来,好像本来压根没在意到自己的漂亮将军这才慢悠悠回了神,白卿荼有些不明所以,于是他顺着那将军的目光看去。
      是街角处被孩子们缠着的糖葫芦小贩。
      …是嘴馋了吗。。
      那漂亮的将军勒住缰绳,凝视着宁纨兮半晌也不吭声,盯得宁纨兮是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宁将军。”那小将军总算先开了口,而宁纨兮却看了看符存身旁的副将,那是纪苏,和宁纨兮是故交,也是宁纨兮以前的副将,白卿荼倒是认识他。
      但二人也只是悄悄地与对方顿首,并没有开口打什么招呼。
      “我想将军认错人了。”符存颔首欲要行礼却被宁纨兮抬手打断,只见他抱着拳意思意思行了礼,便扯了扯缰绳又和白卿荼往旁边走了去。
      那漂亮的将军却立在原地又看了他们背影半晌出神,身后的军马也跟着他的步子停了阵脚。
      “将军?”那副将抬手去撞了撞符存的手肘问道,这将军就是容易走神,奇奇怪怪的。
      “啊抱歉…走吧。”
      -
      白卿荼和宁纨兮回到白家的时候,身为一家之主的白卿孑还没回来,而管家白伯从火房里听到了动静,便连汤勺都来不及放下,便笑着匆匆忙忙地小跑着来给二人接了行李。
      “小公子宁将军,今日江城居老板可是亲自出演,您二位不去看看?”只见白伯微微弯着身子笑着问道,他年纪有些大,这几人向来也敬重他。
      “就…不去了吧。”白卿荼扯扯嘴角笑道,他连续几天都睡不好脑子发晕的,现在困得只想冲回房里好好睡一觉,更何况他本来对一个会唱戏还有些纨绔的什么魏王家世子没什么兴趣。
      “得嘞。”白伯闻言也不再询问什么,白卿荼的行李不重,不过两三套衣物的样子,他提着行李就往白卿荼的卧房里走去,也不管里边是不是全是白卿荼的东西。
      见院里没人宁纨兮便伸手拉上那白小公子的衣袖,都不等白卿荼反应就拽着他往自己的卧房去。
      宁纨兮的房间朝光,正午时候阳光直射近来连空气都暖得很,那将军钻进衣柜里四处翻翻找找半天才揪出以前白卿荼放在他那的狐裘披风给人披上。
      “哎小卿,你说他怎么认出我的啊?”宁纨兮给白卿荼披风两襟上的短绳打上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小结扣,系好还满意地点点脑袋。
      不愧是我!
      “我想啊,朝廷里应该也就…前任左金吾卫上将军宁纨兮宁大将军是顶着一脑袋红毛穿着一身黑到处瞎窜了吧…。”
      白卿荼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偷拿木盒子里的糕点来吃,被宁纨兮发现了就傻笑着又拿一块儿直到被人抽了自己手背一巴掌。
      “我头发不就是稍微发红一丢丢吗,哪像你说的那么明显啊。”宁纨兮嚼着糕点有些口齿不清,白卿荼也不理他,就悄悄地白他一眼,接着拿过桌上的茶壶搂在怀里给自己倒茶喝,等那人糕点吃多了,口渴了,也不给人家。
      “不过那家伙…是挺好看的了,”宁纨兮没太注意那个叫符存的小将军,于是他努力想了想先前见到他时的模样他束着发,只穿了甲胄没戴盔,眉眼和鼻尖应该是被冻的发了红。
      说起来…他下巴上好像也有点红晕。
      “不过看起来年纪好小啊。”
      其实要说小将军也算不上,看模样也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了,而宁纨兮也才二十六岁。
      那年轻的将军右眉眉峰上有一颗很小的痣,要不是他盯着自己那么久宁纨兮估计也不会注意到那一点罢。
      “你错了。”白卿荼轻挑眉,把脸埋到两襟上的狐毛里揉了两把瓮声念道。
      “什么?”
      “他不是年纪小,是你年纪太大了。”
      事实上只是符存认得宁纨兮,宁纨兮根本不认得符存,甚至从来没听别人提过。
      喔,又或是别人提过他没在意。
      “我就比你大三岁啊?”
      “这里谁不知道宁大将军辞官西行后没几个月陛下便将一个十八岁的小儿郎提了上将军一职。”
      白卿荼有些犯困,秋冬季身旁一暖总容易犯困打瞌睡,连打几个哈欠才断断续续叨叨完这句也不算长的话。
      “对了,听人说皇帝给李尚那小子封了太子,居东宫。他什么意思啊?”
      “他嘛,小儿郎自己是不乐意称帝,但那离王也不乐意。”
      毫无疑问的,是个人都知道这皇帝的位置是如何来的又是如何站稳脚跟的,自家两个儿子不愿继位也是情理之中。
      离王李枫,皇帝长子,生性不喜争斗,又对三殿下李尚宠爱有加,在临安开了个酒坊在江湖上有一定势力,好诗文,云淡风轻的性子自然不愿意争那储位。
      而二殿下,二殿下是公主,叫永安。
      而三殿下李尚,也就是当今太子,生性顽皮,不好好听课硬拉着那一起长大的刑部郎中一起溜出去玩,在江南设下个决明山庄有事没事就去那待着避暑玩乐。
      而魏王家世子李寻安,是当今圣上的侄子,也是不愿参与朝斗,半年前才求得父亲在京城开了家伶楼,名叫江城居,也算是个酒楼,自己悠闲得跑去当了个老板。
      且要说心计,离王、太子和魏王家世子是多多少少是有些心计,只是都不愿意为那储位相争斗,都不喜争斗又不愿涉水的。
      “不说了,我回屋睡觉去了。”白卿荼放下茶壶,看管家从自己卧房出去,撑着矮桌起身,弯腰去拍了拍衣摆上沾上的灰尘。
      “哎…想是这一行没那么容易走了。”宁纨兮长叹口气,他本身辞官西游也就是不想再涉朝堂浑水,哪想着出游出游收到白家小公子来的书信约他相见,一见就兜兜转转又回了来。
      “小卿你也没安好心啊。”
      “哈哈…宁将军可莫要抬举我了。”
      白卿荼两手揣在袖子里,手腕上还挂着那个不知道冷了多久的小炉,金属撞在腰间玉佩上的声音清脆的很,如是伶楼时候乐师点鼓奏乐一般的,恰巧给这秋风送来些小调。
      “哎,等风来不如追风去嘛。”
      白卿荼踏着枫叶脆响挪到走廊上,正逢阳光高照,是正午。刺眼发白的光景散在他周身,连着狐裘的一针一线一风一动都勾勒的好看,白磷草草勾在他侧面的线条上肆意燃烧,微长的眼睫轻敛。
      “将军,起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tips:虽然但是有一说一,没人看我也要说,因为写文写多了审美会变(?),所以经常会回来修改寿君,应该也仅限于寿君。如果被锁了看不到了,别问,问就是某瑞更文不更,又回来修文了呃呃呃呃呃呃。还有!寿君的开头真的非常不好看!我知道!!但我就是不会开篇嘛,是权谋的阴谋论,有兴趣就请看下去叭!就是前期看着应该挺受罪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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