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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甩锅 ...

  •   照死因来看,顾家小厮和护院的死一定与顾知攘他们脱不了干系,两人极有可能是顾王氏在二管事死后,新找来替她办事的狗腿子。但奇怪的是,这个月前来送月银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来人只送了月银,没有补药。

      顾府人都当顾知攘不存在,这月银惯常是顾王氏交代,才有人来送。换句话说,送月银的必定是顾王氏的人。

      初时,顾知攘和林敛熙没见补药,以为是二管事的死让顾王氏暂且消停,没想到她仍不死心。只可惜这人还没到别院门口,就被处理干净,掉了包。

      “师父,不会是你干的吧?”林敛熙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还是问了。

      殷寻醉无语吐出鸡骨头:“你师父我心慈手软,只能杀鸡,杀不了人。”

      “那会是谁?”林敛熙看着顾知攘问。

      “我推测。”顾知攘托着下巴说,“会不会是青招坊命案的杀人凶手干的。”

      林敛熙:……

      殷寻醉:……

      “天才的想法。”殷寻醉看着呆若木鸡的林敛熙,对顾知攘说,“有何见解?”

      顾知攘清清嗓子,“熙儿……”

      “停,”殷寻醉打断道,“换个称呼。”

      顾知攘挠头,“娘子……”

      “闭嘴。”林敛熙拿起竹筒看向顾知攘,双手轻轻一折,竹筒掰断。

      顾知攘头疼道:“青招坊命案一直未破,凶手若是认识师姐,知道他来了顾家,很有可能借题发挥,制造连环凶案,将官府的注意力引到此处。不出我所料,后面凶手一定会找机会,把青招坊的命案栽赃给师姐……”

      林敛熙:……

      “嗯……”殷寻醉问,“青招坊还活着的除林敛叶,没人知道徒儿会武,那坊内命案一看就是个高手。就算栽赃,官府也未必会认。”

      顾知攘脱口而出:“那就是林敛叶还没走,她想让师姐和她一起去黎州,但师姐不愿,她就故意杀人,再找机会让师姐暴露……”

      林敛熙听不下去了,问顾知攘:“你有谱没谱?”

      顾知攘反问:“不合理吗?”

      “叶儿早已去了黎州,况且她不会武,怎能把那小厮与护院扔到衙门口?”林敛熙被顾知攘气笑了,“叶儿断不会杀人,我看不是凶手想栽赃我,而是你想栽赃凶手吧。”

      “……”顾知攘没想到他的心思能被林敛熙戳破,急匆匆辩解,“她不能扔,程三薄能啊,再说我又不知道凶手是谁。”

      林敛熙冷笑道:“凶手杀人,可是为了你。”

      顾知攘面上不虚:“我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莫非是我那素未谋面的爹,暗中保护?”

      “想恁多干什么,若真遇上危险,”殷寻醉对着顾知攘说,“你,跑。”又对着林敛熙说,“你,打,打不过跑。”

      林敛熙:……

      顾知攘:……

      “师父所言极是。”两人齐声说道。

      事发几个月,城南顾府又死了一个,死因又是被人灌了药,扔在衙门口。不过这次凶手与衙门皆有防备,凶手刻意等人死透了再扔,衙门则日日派人埋伏在那儿。

      不同的是,凶手的目的达到了,而衙门埋伏的人只看见了凶手身形,并未抓到人。

      闹成这样,再不引起满城风雨就太说不过去了。一时间,茶坊酒肆用来配茶下酒的几乎都是这件事,连顾府附近的街里街坊经过门前时,对着大门指指点点都不少,有惜命的怕被他们方到,还搬了家。

      顾府仆从无不人心慌慌,有卖身契的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忍着,没卖身契的,趁早溜了,改换个新东家。

      不过,理所当然,顾知攘这边没影响,顾家从未承认过这个嫡子,也就没人知道他是顾家人。

      他一如既往地闲在。

      后院的竹床做好后,两人睡了几个月,纷纷感叹这仲夏苦夜、秋老虎确实没那么难捱。但两张竹床中间只隔着块厚实的麻布做遮挡,倒是彼此有什么声响都瞒不过对方了。

      一日入夜,林敛熙仍在困惑凶手的事,叹了声气,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邪门。

      此时顾知攘转着手中竹扇正觉得无聊,听见她这声叹息,便问:“娘子因何叹气?”

      林敛熙见他上钩,于是说道:“你师父是谁?”

      “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不是同出一门吗?”

      “那我问你,你何时认识的师父。”

      “约有三年多。”

      “三年对于学武之人来说,不过尔尔。”

      “没错。”

      提及此,林敛熙坐起身,隔着麻布看向顾知攘问:“那你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是谁教的?”

      “无师自通,自学成才。”顾知攘吊儿郎当说,“像我这种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可怜儿,幼时谁都能骑到我头上,别的不会,逃跑得精通。”

      “……”林敛熙想想顾知攘的身法,实在不像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又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我来的头一夜,为何那药对你不起作用?”

      “唉。”顾知攘早就编好了理由,“命硬自是有命硬的好处,而且打小我就身子虚,是药罐里泡大的,惯常的药物,吃下去与喝水饮茶差不多。”

      “……”

      林敛熙无话可说,顾知攘不说实话,她找再多漏洞都没用。

      另一边,顾家死了四个家仆,顾老爷脸上除了愁云,便是丧气,因这莫名其妙有伤风化的死法,被添油加醋一番后,连带着对家中的生意都有了不小的影响。

      他爱财如命,少挣一分一厘都像被针扎了一样,更别提现在,简直像是把他扔进油锅里,还不给翻面。

      枕边的二夫人与顾老爷心中所想的事相同,但她的心思与他完全不同,此时的她不是愁苦,而是惊怖。

      二管事死时,她只当他是热血上头,没把握住药量,再加上他不小心又被捉奸在床,死也就死了。到小厮出意外,她还能用偶然解释。有了这再一再二,护院的死,便不能再视若无睹。连死三人,二夫人做了最后一次尝试,她叫了个身手不错护院替她跑腿,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又一次有去无回。

      二夫人丝毫没怀疑是顾知攘下的手,尽管人是为了害他派过去的,死法也是她提前为他准备好的死法。

      难道是这宅中,有人暗地里护着那小犊子?二夫人心慌地很,但她细细琢磨,顾知攘出生时,顾老爷就放了话说顾知攘生母顾秦氏难产,母子双亡,故此绝对不可能是顾知攘母家对他暗中相助。

      莫非是他独自在外,认识了些在江湖上混的不三不四的人?她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但若真是这样,她便不怕了,不能在别院杀了顾知攘,那就把他诓到大宅里杀。

      衙门里,关崖这边也急的满嘴生疮,焦头烂额。陇川是天子脚下,连着出了两起恶性命案,凶手还死活儿逮不住,刑部的人早料如此,一早借“升官”的名义,遣关崖全权负责。可眼下,别说升官,不被发配就不错了。

      那日顾知攘在别院里天马行空胡乱推测,没忽悠住林敛熙,故而说完他也就忘了,但远在北城兵马指挥司的关崖却想到了这里。

      顾家死最后一个人时,凶手把人扔到衙门口,虽未被当场捉拿,但却留下个清晰的背影,看着既像女子,也像弱不禁风的男子。

      青招坊倒了之后,是二管事去坊中领的林敛熙,这事儿官府有备案,极易查到,也正是在林敛熙到了顾家没多久后,顾家才出了这接二连三的命案。

      关崖打听过,青招坊有专门的护院,所以无论是姑娘还是侍女小厮,均无需学武,林敛熙自小长在青招坊,坊中未教,她也没处学,所以她亲手杀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若不是她本人,难道是相好?关崖思及林敛熙的样貌,觉得此种可能更小。

      林敛熙最亲近的人就是林敛叶,坊中人也说,两人情同姐妹。但为什么林敛叶没把她带走,这是个不小的疑点。

      关崖苦笑,两件命案的共同点就是,看起来处处能下手查,但就是找不到凶手是谁。

      不过,无论和林敛熙有没有关系,这顾家,是必须要再走一趟了。

      次日一早,关崖带着两个手下前去登门。顾老爷挣钱要紧,没空打发这不知道第几波的官差,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去了商号。

      二夫人应付官差也有些疲乏,不紧不慢梳洗打扮,用好早膳,才一步三摇去前厅见那等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关崖。

      待坐定后,顾王氏问:“关大人这么早前来,可有要事?”

      关崖受了冷遇也没气恼,“听闻夫人从青招坊买了个侍女?”

      顾王氏点头:“嗯,确有此事。”

      “不知这女子,现在何处,方不方便出来见上一见。”关崖说是这么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非见不可。

      顾王氏不明所以的问:“所为何事?”

      “无甚大事,盖因青招坊命案未破,再来问些话而已。”

      关崖考虑到林敛熙虽出身勾栏,但若他直说是为了顾家命案前来,不管这命案与她有无关系,人铁定是不能在这儿长留了,所以他并未表明真正的来意。

      再说了,顾家命案与林敛熙有关这事是他凭空猜测,并无证据,不好明言。

      既然与顾家命案无关,顾王氏也没了耐心,语气冰冷的答道:“她手脚粗苯,没做几天工就被打发走了。”

      关崖问:“大概何时的事?”

      顾王氏答:“买来后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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