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72、小病一场

　　苏生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时间感慨万千。
　　教室外面的树由深深的绿转为暗暗的绿，季节在不知不觉中更迭。从前苏生在的教室在四楼，已经看不到外面的绿树了。刚搬来这个教室的时候他还有点不适应，老教学楼，桌椅都有些年头了。而一眼就能望见的绿树增添了他的一点好心情，视野开阔而清新。
　　今年秋天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苏生的心情本来也应该随之低落。向来都是“自古逢秋悲寂寥”，大家都是如此，而他因为自身的遭遇更是容易陷入愁绪中。但是他今年表现得却是更加平静些。
　　不止是江泽全心全意地为他疏通心里情绪。连郑飞见他有时候像是不开心的样子也会和他讲讲话，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在这样的全方位的呵护下，倒是有状态越来越好的苗头。
　　而他走进教室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在他摇摇晃晃走向自己位置的时候，看了一眼江泽的位置。没有人，应该是上厕所去了。他强忍住内心的不适感，回到了位置上。
　　早读课的铃声恰好响起。苏生也习惯性地拿出了自己的课本，，没读两句就感觉有气无力的。
　　郑飞看他那没精打采的样子，以为他又不开心了。
　　“我路上见到了一条萨摩耶，”郑飞开始吸引他的注意力，“那狗长得很凶猛，路边的小狗看到它都要绕道走。”
　　苏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还是很认真地听他说。
　　“本来我走得好好的，突然它朝我冲过来了。我心里想着它可能要来咬我，我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没想到它原来是跑向它的主人了。”
　　“你说搞不搞笑？我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将近一分钟。”
　　“不好笑，不过你做的对，你一跑没准它就咬你了。”
　　“所以我挺机智的不是？”郑飞熟练地开始自己夸自己。
　　苏生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回答。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没有精神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郑飞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没事。”
　　苏生语气虚弱地很，有气无力的。他顺势趴在了桌子上，眼睛微微闭着。
　　“该不会是病了吧？”郑飞随口猜测道。他伸手摸了摸苏生的额头，又对比自己的，还是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发烧。
　　“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读书啦！”婷哥在后面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直在聊天，忍不住喊道，“早读课怎么你俩都不读书，老师没来也要自觉啊！”
　　“苏生好像病了，你看看是不是发烧了？”郑飞都顾不上为自己辩解，焦急地直接说明情况。
　　婷哥好歹是班长，来和她因病请假的人多了去了，一眼就断定苏生生病了，但还不知道是不是发烧。
　　“你要去医院看一下，我先去找班主任给你签病假条。”婷哥语气轻柔地对苏生讲道。她立马从课桌里拿出了一张请假条。
　　此时的苏生头晕得很，任凭他们讨论。这么一折腾，婷哥去班主任办公室之前，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江泽坐在前面也听到了，脸色刷一下就变了。还是在上课时间，他就走到苏生的桌子旁边低声询问情况。
　　也是班上现在讲话的人比较多，江泽擅自离开自己的座位没人管它。
　　“现在感觉怎么样？”江泽手轻轻放在他的后背，担忧地问道。
　　“没有什么力气。”苏生像是在梦呓似的答了一句。
　　“别怕，待会我陪你去医院。”江泽安慰他。
　　郑飞本来还想替苏生说明一下情况的，见此情景，哑口无言。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
　　婷哥办事效率就是快，一下子就带回了请假条。她回到座位正想问郑飞要不要陪苏生去看病。一转眼她就看到江泽看着自己，毫不含糊地对自己说：“我带他去医院吧。他一个人看病不行的。”
　　于是婷哥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立即同意了。毕竟早点去医院才是正经事，生病了不能耽搁。
　　江泽小心翼翼扶着苏生，慢慢向外面走去。他时不时关注苏生的情况，心疼的不得了。
　　苏生此刻就像一片脆弱的树叶，随风飘零。他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
　　“苏苏，你放心，马上到医院，很快医生会给你打针开药，会很快好起来的。”这话听起来倒像是苏生病的很严重，实际上是江泽从没见他生病过，看他生病比自己生病还难受。
　　苏生的体质又属于那种不经常生病，但是一生病就会很虚弱，扛不住的类型。
　　才到校门口，江泽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去县医院。苏生迷迷糊糊听到了，说还是去诊所吧。
　　江泽本来要坚持大医院毕竟更放心，可一想到要排队挂号，苏生不知道还要难受多久。只好让司机找一个小诊所。
　　那诊所里给苏生看了，打了针，又开了药。江泽一个人忙前忙后顺利地走过了所有流程。
　　苏生在打过针之后明显好了一些。他原来得了重感冒，所有才会没有精神。现在他感觉稍微好了些。
　　江泽他们走出诊所的时间还很早。他一看时间还早着，就笑着说：“你是不是还没有去过我家啊？反正今天我妈去我我外婆家了，我们就呆到下午上学吧。正好让你看一下我家长什么样！”他对这件事情莫名兴致很高，毕竟苏生还没有进过他的家呢！
　　这种事情想想就很让人开心。
　　而苏生虚弱地站在一旁，说：“随便你。”他还没有完全恢复，此时可就是“待宰的羔羊”，随便别人干什么都行。虽然话是这么说，他的心里其实也很期待。
　　江泽这样独一无二的人的家该是怎么样的呢？
　　“那走吧，我家离这里挺近的。”江泽扶着苏生雀跃地往前走。
　　苏生在迷糊中被带到了他的家。
　　苏生掀开眼皮，仔细地看着江泽的家。这里装修得大气简约，光线很好。而且干净整洁，看出来女主人十分勤快。整个房子很宽敞。最重要的是布置得很有生活气息。这样温馨布置的家让他心生羡慕。
　　而江泽显然也很喜欢自己的家。不过他介绍了几句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苏生还是有气无力的虚弱样子。
　　“你要不要到我床上睡一觉？”
　　苏生即使人在迷糊当中，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是，这是邀请自己去睡他的床吗？他脸上皮肤的温度又滚烫了一点。
　　但是，苏生由于刚打完针，整个人更是晕晕的。他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于是他不由份就被江泽带进了卧室。
　　这是第一次闯入他的私人空间。以前苏生也想过，江泽这样的男孩子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模糊的联想有过很多次，不及这一次的来得直截了当。他的卧室里干净明亮，是一个阳光大男孩的房间。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长桌子，上面除了摆放着一台电脑，还散落了几本漫画书。此情此景倒是让他想到了初见江泽时，他穿的那件带有漫画图案的衣服。
　　没想到一晃一年多就过去了，更没想到江泽还变成了他的男朋友。
　　可惜，粗略扫了一遍房间，苏生的眼皮就因为困倦而睁不太开。一旁的江泽连忙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你等着，我给你端杯热水来。”
　　没等江泽把热水端到房间，苏生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江泽看着床上的苏生，叹了一口气。果然生病的人都是这么嗜睡。
　　他就眼巴巴看着苏生睡觉，看了很长时间。很久过后他也累了，就在一边玩游戏。
　　转眼间，中午很快就到了。江泽关了手机，不知道中午吃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这个“病人”，立马觉得还是以病人为先。没错，他想到了煮粥。
　　从没有开过火的江泽此时在心里已经默认自己是一个大厨。他毫不犹豫冲向厨房，胸有成竹地打开了家里的电饭煲。
　　开完盖子之后，他愣了一下。下一步是要做什么呢？哦，煮粥，一定要有米。家里的米到底在哪里呢？偌大的厨房里，他硬是看不到米在哪里。厨房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他只好翻箱倒柜找来找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一个柜子里面找到了白花花的大米。除了米，还有一些五谷杂粮，整整齐齐地在罐子里头。他也随便抓了几把放进锅里。
　　洗完米之后，他心里又犯了难。放多少水呢？别人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这是厨艺到用的时候压根没有。不管了，他觉得既然是煮粥，自然水要放的越多越好。
　　就这样他马马虎虎地做好了煮粥的准备工作。然而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电饭煲怎么用。不知道怎么办，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智商，立马打开了手机里的浏览器，输入自己的愚昧无知的疑问。
　　终于看了好几个回答之后，他搞定了电饭煲，煮上了粥。做完这些江泽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光有粥可不行，还得来点小菜。他打开冰箱一看，蔬菜瓜果应有尽有。然而他想起自己好像一样菜也不会做。
　　他拿出一把新鲜的白菜。剥好叶子，又认真洗了一遍。怎奈刀工实在是不好，他切得乱糟糟的。不过他安慰自己，好吃就行。
　　而打火也是在网上现学的，更别提之后的油滴飞溅。好在一盘白菜最后顺利出锅，江泽尝了尝好像还不错，就是没什么味道。于是他又果断倒了回去，再加了一点盐翻炒。果然第二遍的味道更好，江泽对此很满意，觉得自己今天的厨艺绝对能封神。
　　睡了很久的苏生也慢慢醒来。他觉得口渴，下意识找水。抬头发现床头柜上恰好有一杯白开水。不用猜就是江泽刚才给他端来的那杯。他坐在床边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回床头柜。突然发现有自己送给他的篮球手办。
　　苏生弯起嘴角，这家伙没想到还挺用心的。他在那里发自内心开心了很久。等他出了卧室走向客厅，才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循着香味往前，他看到江泽脸上挂着的大大笑容。但是他还不知道江泽在那边忙活着什么。
　　“哈哈，我们中午就喝粥吧！”江泽一边盛粥，一边骄傲地笑着。
　　苏生陪着他一起盛完粥，才走向餐桌。那里还有一盘卖相还挺好的白菜，还有一盘炒鸡蛋。江泽炒完白菜，信心大涨，他又趁热打铁炒了一盘鸡蛋。
　　“你煮的粥？你炒的菜？”苏生很惊讶。
　　“快夸我！苏生同学，这些都是给你做的。要是不好吃，我们再点外卖。”江泽自信满满。
　　苏生温柔地笑了笑。由于生病的原因，整个人不再是清冷，而是添了几分暖意。
　　“好吧，江泽同学真厉害。”他的语气也是骄傲的。
　　两样菜都不难吃，真的很难得。然而由于江泽煮粥的时候没有经验，放了太多水，粥十分稀。
　　江泽对此有点不好意思，说“失算了！”
　　苏生倒是吃得十分开心。
　　“江大厨师发挥得很好，再接再厉。”他发自内心地又夸奖了江泽一次。还是要给他男朋友一点面子的嘛！
　　江泽更是感到幸福又开心。要是他身后有一条尾巴，保管摇的特别欢。
　　只是晚上江母回来看到这满满一锅稀粥，还有两盘不成样子的菜，而对这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