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22、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离开学不由得一月有余。其实对一年来说，一个月很短，但在这一个月里，每一天都好像意义非凡。苏生每一天忙着学习，在物理和数学的海洋里游啊游。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他将擅长的语文和英语两个科目的作业放下不写，只拣老师会讲的习题去做。而江泽“自讨苦吃”，除了出题以外，自己还得背单词。总之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是不忙的，都已经快到达自己的极限了。
　　总之他们莫名其妙将本应该相对轻松的高一过成了高三的感觉。实在是“学业繁重”。要不是他们是同桌，每天还有机会讲几句话。否则距离一远，连讲话的时间都没有。
　　而四月来了，带着独有的春日气息。小城里的树木其实四季都是绿色的，但是四月的树梢上的绿意更加轻柔。又一个月开始了，可四月却不只是意味着这些。
　　当苏生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心里总是浮现那串数字。前几天老金让班长发了一个表格，填写家庭信息和个人信息。江泽填完之后就递给了苏生。苏生在填写表格的时候，就不经意间看到了江泽的信息，包括出生日期——4月1日，好像快要到了。
　　江泽对他的好是从眼睛和心里都能感受得到的，他想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给他准备一份生日礼物。问题是，现在的自己等于一无所有。钱嘛，不够。买什么都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十六年以来，他第一次恨自己的一无所有。他自己是习惯了这样困窘的日子，觉得可以忍受。然而，明明第一次遇到这么温暖的一个人，想要有所报答，却又力不从心。这世间，真是诸事都不成全。
　　一连几天，他都显得心事重重。江泽看见了也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只好讲自己看过的漫画里面一些好笑的情节。苏生这个时候灵感才迸发，他可以给他画一幅画呀。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的话，苏生的就是绘画。不过，他当然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只是很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没有条件也会创造条件。本来家里不是一团糟的时候，他那时攒着钱去买专业的绘画书和素描纸。油彩太贵了，他负担不起，而且也容易被发现。
　　这样打定主意之后，他就开始了画画。通常是在晚上回宿舍的时候画，因为两个人是同桌，苏生想很容易被发现的。他就在台灯下画着江泽的卡通像。有时候画着画着就想笑，因为他没有画出江泽帅气的一面，而是“中二”的一面。他画的是江泽穿女装的那一次，还给他加上漫画里特有的表情，可爱的夸张的大小姐表情。
　　江泽的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他就觉得这小子这几天变来变去，看着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的。有时候抓着苏生问，也没问出什么。苏生会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然后回答“没什么”。
　　四月一号转眼间就到了，因为是愚人节的缘故，教室里的气氛比较热闹，大家一片欢乐。他们玩一些八百年之前就玩过的把戏，但还是有人在下意识之间上当。这边一个“你鞋带散了”，那一个自然而然就低头看自己的鞋带，也在瞬间就明白自己被耍了。于是哭笑不得。过分一点的是，每一个老师都要戏耍，想一些简单的问题引诱他们上钩。
　　像教生物的陈老师，人美心善的，总是中招。江泽贪玩，也让不少人被他给愚弄了。本来想耍一下苏生，看看他被骗之后的样子。但看到苏生进教室以后就被骗了好几次，脸上尽是单纯的神色，一次又一次没有反应过来。他于心不忍，只好作罢。只和他讲了一句“愚人节快乐”，之后才开始学习。
　　傍晚大家吃过晚饭之后，江泽“声势浩大”地进了教室。他拎着一个大蛋糕，高高兴兴地到了自己的座位。“今天我生日，我妈给我定的蛋糕。”他对苏生笑着说。
　　“生日快乐!”苏生发自内心的说。。实际上，苏生根本来不及说接下去的话，因为江泽的周围早已挤满了人。他们座位附近的同学，班干部还有一些好朋友都围了过来。
　　大家吵吵嚷嚷地和他说“生日快乐”，双言更是激动地用手大力拍江泽的后背，整个场面混乱不堪。也有不少人趁这个时候直接将生日礼物送给江泽。江泽在祝福声中给大家切蛋糕，当然苏生在旁边默默地帮他。男生比较狂野，吃蛋糕如龙卷风过境，女生相对文雅，回到自己座位上解决蛋糕了。
　　一阵喧闹过后，江泽给苏生切了一块蛋糕，自己也手捧一块蛋糕，两个人蛮安静地吃完了手里的蛋糕。江泽安静是因为刚才闹了一阵有点累，而苏生安静是因为刚才有话还没有讲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江泽生日的热闹是他意料之外的。他为他今天生日开心的同时心里很复杂，江泽的人缘太好了，好到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呢？伤痕累累，勉强活着，人人遗忘，在阴影深处。江泽就是和他不一样，他是生活在蜜罐里的正常人，甚至不是活在阳光下的人，于苏生而言，他是阳光本身。这样开心的日子里，苏生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就是一种习惯，使自己卑微的习惯。
　　一边的江泽又变成了一个小话痨，正和他喋喋不休讲自己小时候偷吃家里零食的趣事，苏生微笑，勉强收住了刚才的胡思乱想。
　　当然礼物肯定是要送的，在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苏生鼓起勇气将装有那副画的礼盒放在了江泽的桌子上。江泽刚刚给他布置完今天的任务，卡在这中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料到，笑得像个傻子，问苏生：“给我的？”
　　“嗯。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就给你准备的。”苏生闷声闷气地回答道。他看到江泽很开心，心里才放松了一点。
　　“谢啦！我徒弟真乖，师父今天很高兴。”其实他们虽然有了师徒关系，但是只是对外讲的，苏生总是不好意思叫，江泽也就偶尔在他面前提。
　　所以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异于平时。不过很快双言催促江泽回家，他们就一道走了。
　　回家之后的江泽打开礼盒，发现里面有关于他的一副素描画，还是动漫形式的，简直开心得要一蹦老高。关键是苏生还把画精心的装裱起来。虽然画的是他的女装，但还是很生动形象，还很搞笑。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无法抑制，还哼起了歌。
　　晚上在批改本来早上要改的苏生做的习题时，发现里面有一张便签，上面端正地写着“江泽，十六岁生日快乐。祝你万事胜意，天天开心。”，落款是“苏生，4月1日，写给师父”。也就是说苏生是最早和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看着便笺，江泽想世界上怎么有苏生这么可爱又有趣的人呢？他真是喜不自胜，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恋恋不舍将便签夹进了他最喜欢的一本漫画书中。
　　哈！整个晚上他都是抱着那张裱好的画睡觉的，真幸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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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