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15、同桌你好

　　同桌你好
　　老金身上带着江湖气息，形式做派也颇有江湖人的随意潇洒，不拘泥于格式。
　　班上同学还是随便就座的，没有固定的位置。老金刚刚接手这个班，手底下一堆文件等着他处理，便把这件事给忘了。亏得几天后，一个同学弱弱地问起，老金才想起。
　　他大手一挥，“全部人到教室外，按身高排好队。”大家乖乖出了教室的门，打量着各自的身高。
　　苏生默默向后面退了退，让个子比他矮一些的男生排在前面。他的个子在班上是中上水平，故而可能坐到后排的位置。之所以妈妈个子不高，而他个子还可以，可能是因为生物学上的杂种子一代优势。确定好大概位置后，他就停了下来。
　　结果后面的人挤来挤去，乱作一团。恍惚间他身后的人变来变去，突然他被一个人撞了一下。他向前一个趔趄，差点将前面的同学也撞到了。一阵骚乱过后，终于恢复了安静。“都听我号令，三个，三个一组，向里面就座。一定要有次序哈，别的班还在上课呢。”老金的声音响了起来。
　　“知道啦。”
　　同学们鱼贯而入，找到了自己的新位置坐了下来。苏生一坐下来就感觉到不对劲，旁边是江泽？他这是什么运气？怎么这么巧就是他？等等，那么刚才撞到他的人就是江泽。于是乎，他一节课下来面无表情。
　　下课铃一响起，班上真的是仿佛逛到了菜市场，交谈声此起彼伏。
　　“我原来是XX班，我叫XXX。”
　　“好巧，我在你隔壁班。我的名字是XXX。”
　　“哇！你就是那个XXX，我们老师说你作文写得很好。你的作文还在我们班读过呢，写得太好了。大佬，膜拜。”
　　“哪有那么夸张？别捧杀我。”
　　轮到女生，谈话风格就变了。
　　“听说你们班帅哥很多？那个XXX是你们班的吧？”
　　“没有，都是谣传。他也算帅哥？我觉得他一般般吧。那个XXX才是真的帅。”
　　“啊啊啊。我也这么觉得。”
　　接下来就响起了土拨鼠一样的尖叫声。
　　轮到苏生这里，破冰行动才刚刚开始呢。
　　“新同桌，你好呀。我叫江泽，之前我们见过，你记得吗”江泽声音温柔和煦。
　　“记得。我叫苏生。”苏生不愧是冷场王，一句话又让人无话可说。因为他现在纠结的是他怎么坐到自己身边了。虽然自己不矮吧，但和他身高相近的人还有几个人呢。江泽打篮球的，好歹高了他半个头吧，按理说不应该啊。
　　就在他的脑子高速运转，准备好好推理分析一番，将这个问题解决的时候，江泽以为他对自己有意见。江泽注视着他脸，认真地说，“刚才我撞了你，不好意思啊，没来得及向你道歉。”
　　苏生被他注视的眼神和道歉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思绪，“没关系。可是你怎么会坐在我的旁边呢？”不知怎么，这个问题居然脱口而出。
　　“苏生，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安静的人。我正好需要一个安静的人来督促我改掉我话多的毛病，你愿意吗？”这段话其实很正经，但从江泽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在开玩笑，尤其是他以戏剧腔念出来的。
　　他要是回答“我愿意”倒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要是是假的，我就汪汪汪地叫给你听。”
　　“不必。我信。”
　　“在下感激不尽。我们以后可以多多交流，反正我们是同桌嘛。”
　　“嗯。”
　　又是一阵沉默，苏生随便翻开了一本书，假装读了起来。他心里有点责怪自己，竟然变得那么不会说话了。上一个学期使他语言能力退化得十分厉害，导致他其实心里没有这么冷漠，语言上却表达不出来。
　　“吃糖吗？”江泽大大方方地递给他一根不二家的草莓味棒棒糖。
　　苏生接过，“谢谢。”他剥开了糖纸，冲江泽浅浅笑了一下。
　　“苏生，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什么？”苏生一脸茫然。
　　“没事。我就是话多。”江泽解释道。
　　两人至此又是一派和谐。苏生看样子就是会被一根棒棒糖收买的家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两人其实并没有多么相熟。
　　没想到三两句下来再加上一根棒棒糖，他大有觉得和江泽成为了好朋友的趋势。但是，事实上，他的心灵一直都离江泽很近，他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江泽只觉得这个男生十分有趣，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呆傻和一直以来的严肃格格不入。以及奇奇怪怪的清冷，神秘又让人捉摸不透。他就是喜欢看他不同情形下的反应。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