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13、文理分科

　　文理分科
　　一中向来有一个传统，高一下学期就分文理科。这样节省不必要的时间浪费，能为学生在相关的学科学习上争取更多的学习时间。其中也有一个弊病，就是很多人根本没有在短短一个学期中确定自己的兴趣，选择起来很是困难。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老陈抱着一叠文件走进了教室。
　　教室立马变得比之前更加安静了。
　　老陈开门见山，严肃地对全班同学说，“这次班会课我们将决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几天前在课上我就把文理分科的消息通知给你们了，给你们足够的时间考虑。现在发下去的表格请同学们认真填写，不要反反复复。下课之前一定要交上来。”
　　每个人都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在脑子里进行最后的抉择。这个抉择是综合多方面的考虑的，而不仅仅是个人的意志。
　　暴风雨往往在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文理分科的消息一通知给大家就发生了轰动年级的大事。班上一个同学的父母特地来学校，和班主任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她坚持说一定要让他儿子选理科。他儿子自己想选文科，为此他和父母大吵一架。
　　由此可见父母的意志会强加给孩子。孩子并不总是自由的。
　　对他们而言，这件事的确十分重要。毕竟选不好导致学不好，直接影响考大学的人生大事。这是高中的一个分水岭。
　　苏生撑着下巴，有些犹豫。他甚至羡慕那个人的父母能关注到孩子的选择，虽然是使用强硬的手段。
　　许哲转过头来，问他，“你选文还是选理？”
　　“还没想好。你呢？”
　　“我肯定选理。你知道我们班的，绝对没有几个人选文。”许哲头又转了回去。
　　“嗯。”苏生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的确，只有自认为学不下去理科，脑子不够用的人才会去选文科。他不这样认为，却也承认这是绝大多数人选择文科的原因，他们大多数学已经开始拖他们后腿了。
　　他感到心烦意乱。这又是他一个人的战斗，成功或者失败也由他一个人承担。他已经放弃了询问家里人的意见，毕竟没有人真的很关心他。
　　生物的本能是趋利避害。苏生在这方面却相当迟钝，无法切实地权衡利弊。他脑海里涌现出很多事情，关于过往的种种。明明只是解决眼前的事情，他却想起了很多不相干的事情。
　　那是前不久，妈妈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对他说，“你啊，高中成绩肯定会越来越不行。你看咱街上那家人的儿子，高中成绩就一路往下滑。你是知道的，他初中成绩很好的。”他唯有沉默以对，他的学习确实渐渐开始吃力。他怕，妈妈说的话应验。
　　他还想起她说，“听说高中是要分文理的，我是什么也不懂。但我听说文科很难就业，你一个男孩子选什么文科啊？一点出息都没有。我虽然不懂，但是你阿姨可是说学文科没什么前途。算了，随便你。反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
　　就他自己而言，文科他应该更占优势。但是文科很难考上大学，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真相残酷到什么程度呢？文科的一本率远远低于理科，不仅在较好的一中是这样，在其他中学也是这样。他的家庭这样不容许他再出现任何失误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同学们将填好的表格一张张往上交。他握着手中的笔，眼睛看着桌上的表格。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试试吧。选理科，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不试怎么知道自己在理科方面没有天赋。”
　　于是在纸上他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勾选了理科一栏，将表格交了上去。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选择才算最好。他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样的风景，会不会出现转机，他什么也不知道，唯有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