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120、精神不好

　　次日早上，江母满怀期待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只见江泽目光空洞地盯着病床前面的白墙。
　　“阿泽，我是妈妈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答，江泽死气沉沉，不像一个活着的人。
　　江母握着他冰凉的手，顷刻间落泪，“阿泽，现在你爸爸彻底走了。我的人生只有你了，你可别吓妈妈。”
　　江泽依旧置若罔闻。
　　他的眼睛死寂一片，全无一点光亮。目光只是痴痴地落在病房里雪白的墙壁上。
　　江母几次呼唤，都不见有回应。她终于慌张起来，叫来了医生。
　　医生观察了一下江泽，做了些简单的测试，随后摇摇头，“怕是精神出了点问题。而且不止是精神上的，还有……”
　　医生犹豫着，没有继续说下去，害怕家属承受能力不够。
　　江母随即落泪，心里难过不已。
　　“也出现了心理障碍。”医生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惋惜。这么一个拥有大好年华的孩子，却被这样的意外阻碍了脚步。
　　随即江泽被转到本市唯一一个精神病院。
　　“你知道吗，妈妈知道陈妍茹是和你爸爸出轨的人，后来也知道他们生了一个女儿，不然我不会这么崩溃。可是阿泽啊，妈妈现在真的只在乎你。”
　　她在他病床前喃喃自语，话语中有对自己的埋怨。她并不知道江父为什么会喝酒然后死于车祸，也不知道江泽在此之前和父亲彻底决裂。更不知道陈妍茹已经让她儿子知道了真相。她只是在陈述这段婚外情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最后完完全全施加给了江泽。
　　她后悔自责却毫无办法。
　　江泽仍旧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每天空洞地活着。
　　说了几句，又怕他听了难过，她改变了话题。后来她已经不想在儿子面前说这些事情，开始变得缄默。她的脆弱慢慢地也变成了刚强。
　　江母不知道和谁诉说，在医院里整日以泪洗面。到最后只能生生安慰自己人还活着就好。
　　她实在受不了，决定听从医生的建议，转到国外去治疗。
　　由于证件和其他东西都一应办妥，她带江泽走得很匆忙也很决绝。没有人知道背后真相。
　　走了之后，大家也总是念叨他。
　　三言在大家面前吵吵嚷嚷，说他太过潇洒，他连自己都没有告知什么时候走，最后一个人走的。
　　婷哥说，他这么好的男生。张峰说，不知道他在国外是不是有NBA赛事可以看，是不是可以在比国内大的篮球场上打篮球。
　　一切都不得而知。
　　苏生在前面听得背部僵硬。
　　他没有说话，他没有资格怀念他。他同意了分手，也就和他们一样，没资格过问他以后的生活。
　　大家众说纷纭，唯一确定的是他要去国外读大学。因为在此之前他和这些朋友说过有关话题。
　　他知道。
　　为了前程，为了远方，为了更远大的理想。果然如此，他木木地听着有关他的一切。而后不知不觉地眼泪下落。
　　只是为什么走的时候没有和自己告别，就因为他们分手了么？可他怎么忍心，什么方式都联系不上，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
　　也彻彻底底地发疯过，也于心中苦苦追问过，然后尝试着原谅自己，理解他，最后归于麻木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