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白衣少年》苏九则

116、去意已决

　　江泽脑海里听到的那声“哥哥”嗡嗡地响个不停。
　　他心里不是不悔。但是把他卷进来也有失公平。如果到最后还是一拍两散，那么长痛不如短痛，就此分别。否则带去更多的伤害。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家店。那一刻他想打死自己，愤怒地快要失控。世界的一切都天旋地转，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回到了家，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仍然一股脑闯进他的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父亲绝对不无辜。陈阿姨，陈阿姨，他第一次认识她是在那次自己的庆功宴上。那时候他只记得她是爸爸的一个漂亮同事。没有想到那个时候陈阿姨就已经和自己爸爸在一起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那次和苏生一起去商场遇到她的事情。他当时心虚，害怕自己和苏生被家长发现，可原来苟且的不是他们两个人，而是他们。他怎么会这么天真，现在想想那几句话也充满破绽，分明是为了糊弄他。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一切，从没有什么时候能像此时此刻那样清醒。想明白这些，他悲怆地大笑了几声。过后他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空洞苍白的眼神里是对现实的深深疲倦。
　　第二天他仍然正常地去上学，是英语周考。
　　他想起那些被迫学过的英语，心里一阵犯恶心。原来是这样么？学习学得一个好成绩，接着留学，和他，还有其他两个人。当真是想得远。江泽手中的笔不由得停住了，他甚至想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带他去留学，同时也带着陈阿姨一家人。他不是说再等等他么，原来是这样的等。那么以前应该也有这样的规划，只是没想到他自己会如此决绝吧？
　　那些英文字母突然变得可笑了起来。他拿着笔极为随便地写着ABCD，胡乱地猜测答案，只想着敷衍。
　　而很快老师就改完了试卷。
　　今天Ms.Yao抱了一叠卷子让苏生发下去。他又是极为认真负责的性格，也怕麻烦别人，就自己一张一张发下去。
　　手里的试卷一张张少下去，他的心也一点点揪紧，果然很快就看到江泽的卷子。“江泽”两个字写的格外潦草，一如他的性格张扬放肆。他一边镇定地走向那个无比熟悉的位置，一边出于习惯的关心看了一眼试卷上的成绩——大片的空白，只有六十多分。
　　这叫苏生大大吃惊，一百五十分的试卷考六十多分，无异于一百分的试卷考了三四十分，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成绩就是江泽以前也从来没有考过。苏生本能地想要知道原因。
　　苏生想暂且把他要出国的事情放在一边，毕竟这种异常更让他不安。
　　他慢慢地把试卷递给江泽，轻轻叫了一声“江泽”，期待他能说点什么。结果江泽看都没看他，拿过试卷倒头就睡。
　　突如其来的沉寂，苏生站在一边十分尴尬。
　　白清清注意到苏生的异样，奇怪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苏生，你怎么啦？要不要我帮你发试卷？”
　　苏生刚才由于陷进了不被理会的境地，难免愣了好长时间。这下白清清的声音让他清醒过来，原来这样的举动是奇怪的。他摇了摇头，对面前善意的举动说了声谢谢，打算继续发试卷。
　　没想到江泽这时候抬起头来，出人意料地问他：“怎么了？”
　　苏生没有预料到江泽这时候会理他，紧张之余咽了一下，“你的英语分数是怎么回事？”
　　江泽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淡漠来形容，“不用你管。”
　　上课铃打了一遍又一遍，催促着苏生回自己的位置。他在万般无奈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做的马马虎虎，下次认真点。”
　　MS.Yao照常点评道。
　　可没有下次了，他将次次如此，并且一次比一次更加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