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繁花落尽与你细水长流》木子雨田

22、初恋情人2

　　妍菲菲的地位，就相当于古代的皇贵妃，虽然只比柴华的等级稍逊一筹，但两者的福利待遇却判若云泥。两碗牛肉面，再配以一盘凉拌干豆腐丝，就是两个人的全部午餐。不能再多了，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再者，现代社会，老百姓赚钱，实在不容易，没有理由，不把钱花费在刀刃上。

　　两人吃完午餐之后，哪都没有去。整个下午就徘徊在吉林大桥与彩虹桥之间，二者的距离不算远，青壮年溜达一个来回，只需几分钟的时间。但这里却包含了李铭宇满满的回忆。与小菲菲的第一次舌X、第一次野X、第一次XX等等与之类似的经历和体验，基本上都是在这里率先完成的。直至现在，这里的空气，还漂浮着耐人寻味的味道。

　　千万别小瞧这一亩三分地，较早以前，这里是狗杂碎的聚集地，也是警局巡逻挂牌，重点整治的路段之一。现在李铭宇不知道，反正早在三年前，每晚9点钟的时候，保证就会有一辆警车，驻守在这里直至次日的凌晨6点方才离去。驻守的两名警员之中，有一名叫王警官，每每看到他与菲菲，于后半夜神出鬼没于这里，他总会按照惯例，检查一下李铭宇的身份证。毕竟这里不是夜市，除了心怀不轨之人，想必也没谁，会把散心的时间和地点，选择在后半夜的这一路段。李铭宇也是有口难辩，毕竟菲菲和何瑶就职的饭店，就在这里，她俩是服务员，每天下班都很晚，除了这里，两人也没有地方，可以消烦解暑。不过自从王警官和李铭宇熟络之后，他也改变了之前对李铭宇种种负面的看法，措辞也由犀利的警告变成了温婉的劝勉。一言以蔽之，现在的女人品行不端，作为男人，定要处处都留个心眼，以便防范于未然。只可惜，当时的小菲菲，在李铭宇的眼里，就是他的心，就是他的肝，就是他生命中的四分之三。别说王警官的话，他当作耳旁风，就连王警官这人，估计他也没有放在眼里。

　　两人就这样来回兜兜转转，累了就歇息于长方形的石凳上。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由菲菲起话头，李铭宇随声附和。这倒不是李铭宇装犊子，而是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李铭宇就仿佛沉浸在梦境之中，除了每月伸手向父母讨要生活费，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有什么印象。菲菲就不同了，毕竟她这三年居住在非洲，也算是出过国的人，经历保证比自己丰富多彩。倘若她有学历或者像高晓松一样博学多才，定能出上几本自传，火遍全国。

　　通过密切观察，李铭宇发现菲菲还是一个喜旧厌新的人。因为她的翻盖手机上，还贴有自己的大头贴。记着三年之前，菲菲因粗心大意，导致手机掉落在地上，然后机身被地面上的一块小碎石，刮掉了一块漆。李铭宇见状，不慌不忙地从钱包里，掏出了自己曾经照过的大头贴，贴在了手机掉漆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影响菲菲，使用手机的心情，也间接地提升了这款手机的整体美观。可谓一举两得。现在李铭宇的手机，早已经由当初的小灵通，过渡到了现在的诺基亚；而菲菲的摩托罗拉，却仍旧在一直使用。

　　不过说句心里话，此次与菲菲见面，并没有让李铭宇眼前一亮。因为菲菲现在已经由黄种人彻底变成了黑种人。甭说在非洲呆3年，即便夏天在东北呆上一阵子，倘若不细心保养，跟非洲人也不相上下。记得3年前的情人节，李铭宇和妍菲菲，在□□上约定的地点就是这里。那个时候，菲菲一袭白色的长裙，身材还特别地苗条，脸蛋白里透红，李铭宇对其完全没有抵抗力。两人刚一见面，李铭宇便被其勾去了全部的魂魄。当时的李铭宇，既没有背景，也没有钱财。所以，还没等菲菲说话，自己就主动把这段恋情给否了，当时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退而求其次，做个朋友，也不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没想到结果两人还是相处了一阵子，否则也不会促成后来的杨贺和何瑶的这段恋情。至于他俩相恋的真正原因，李铭宇时至今日也不知道，可能她像何瑶一样，前脚失恋，后脚便忍受不了感情空窗期的寂寞，然后才把李铭宇这一情感备胎扶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菲菲当时可怜自己。当然了，只要菲菲不开口，关于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便永远都浮不出水面。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间华灯初上，月亮仿佛一位沉思者，静静地坐在树梢之上低头思考。李铭宇做东，安排了杨贺和何瑶小两口，于曹家菜馆大快朵颐。这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这两对恋人又像从前一样，过起了合租的日子。以前李铭宇和杨贺平均每2天，就会到曹家菜馆与何瑶和菲菲见面，而后第二天，他俩便会乘坐第一班公交车回到学校直至李铭宇和妍菲菲彻底分手。

　　记得这段时期，他俩的烟量始终有增无减，尤其杨贺，本来已经把烟给戒了，迫不得已又重新捡了起来。追根究底，还是李铭宇在床上牲口般地存在。当然，还有一点原因，他俩下午五点钟，乘坐二路公交车来到曹家菜馆，而菲菲和何瑶下班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他俩又不愿意上网，又或者说两人又没有钱上网，而那时的手机，还是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的天下（记得当时，谁拥有一款诺基亚N-GageQD型号的手机，谁在班级里，就是大哥兼霸主。），所以，他俩除了像棒槌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打发时间，也别无他法。

　　现在与之前就有所不同了，他俩下班以后，不回学校而是直接去曹家菜馆免费打下手。九点钟的时候，杨贺会系上围裙亲自掌勺，李铭宇负责切菜，所需的食材，全部就地取材。反正有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挑食。相较于美食的诱惑，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对娱乐项目情有独钟。

　　令李铭宇极为不爽的，就是睡觉的地方。站又站不直，躺着还必须蜷着身子。比狗窝也舒服不了哪去。直至现在，李铭宇都怀疑，当初饭店的老板，是不是就为了防止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才故意而为之？不过现在，李铭宇即便有什么想法，也被炎热的夏季拒之门外。即便李铭宇自掏腰包，购买了两台小型电风扇安装在狗窝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仍旧大汗淋漓。

　　李铭宇和杨贺把曹家菜馆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老板不是不知道。毕竟纸包不住火。三年前他就知道，有两名大学生，经常像老鼠一样上这里偷油吃，然后第二天一早，便拍拍屁股走人。以前知道他没管，现在知道他更不敢管。因为不久之后，这里的饭店，便会重新装修，等到那个时候，李铭宇和杨贺，就可以充当两个免费的劳工，协助老板完成这次浩大的工程。这可给老板节省了一大笔的开销。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用时才知心。

　　这样的生活，可是年轻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它的性质类似于偷情，但又有别于偷情。所以，李铭宇骨子里就不想长大。长大就意味着与青春渐行渐远，与压力化敌为友，也就意味着人会失去很多美好而又值得留恋的东西，但人的成熟又不是一蹴而就，它是一个破茧成蛹的漫长过程。倘若人的内心，不足以像海绵一样，吸收外界环境带来的种种压力，人就会变得厌己厌世；反之人又会像孔乙己一样，变得麻木不仁。扪心自问，人类还没有一只小鸟的作用大，小鸟除了活得逍遥自在，它的啼声与地球上任何一处的风景交相融合，都可以给地球增添一抹艳丽的色彩。反观人类，其一生的命运，仿佛漂浮于水面之上的落叶，孤独、无助，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