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晴雯》清供

57、权衡利弊

　　胤详虽然给了晴雯思虑的时间，可他身份贵重，晴雯仍旧难免惴惴不安。
　　王青几人就在不远处，见主子和晴雯姑娘的神色似乎不大对，便佯装刚跟上来，走到两人近前。
　　如此一来，方才如同凝固住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晴雯有意避讳，之后的时间里，反倒一本正经起来，瞧着还真有几分管事姑娘的款儿。
　　胤祥看晴雯紧张的样子，嘴角轻抿，想笑又怕惹得她恼羞成怒，一路上都忍得有些辛苦。
　　但若说胤祥自己不紧张，却也不尽然。
　　终身大事对天下任何人而言都是重要的，上至天子，下至庶民，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婚事看得草率。
　　胤祥心中权衡了许久，也不免有些苦恼。
　　晴雯若是寻常女子，胤祥自问自己求娶她为正妻，应当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除非她早已心有所属。
　　然晴雯却是神仙一般的女子，胤祥也不知道，俗世的传统、规矩，晴雯是否在乎。
　　若她将俗世间的荣华富贵视为粪土，将男欢女爱看做是糊涂至极的事，那他又有何本事让她倾心呢？
　　是以接下来的时间，胤祥和晴雯都有些心事重重的，王青几人跟在一边，也不免提心吊胆，心想着不过片刻，这两个祖宗难道闹了什么不痛快了？
　　可几个下人小心翼翼地观察了许久，也并未看出十三爷有迁怒晴雯姑娘的意思，一时就更拿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就这样，晴雯与王府下人们商谈好了府里按规制必备的摆设，就坐上了回贾府的马车。
　　回去的路上，晴雯在车中思虑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任她活了两世，也从未嫁过人，即便林姑娘平日里教了她许多道理，可这嫁娶之事，林姑娘自己也没经历过呢，又怎会教过她呢？
　　晴雯心中一团乱麻，回到林姑娘屋中时，也不□□露出些许不安来。
　　黛玉用晚饭时，便时不时打量晴雯，料想她定是有什么心事。
　　待用完了饭，黛玉就将其他几个丫鬟寻个由头遣了出去，方问晴雯道：“可是今儿遇上什么事了？瞧你茶饭不思的。”
　　晴雯缓过神来，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让我猜猜……”黛玉睨着晴雯，微微笑着说道：“这事十有八九与十三爷有关，是也不是？”
　　晴雯的脸颊不由烫了几分，嗫嚅道：“偏姑娘会猜。”
　　黛玉摇了摇头，道：“哪里是我会猜，不过是你容貌太过出挑，我才有此一想罢了……可是十三爷要你进府？”
　　黛玉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其实是怕晴雯难堪。
　　按黛玉料想的，阿哥迎娶福晋，连普通的满军旗贵女都不看在眼里，如她和晴雯这样的汉军旗出身，自然更是不会娶为正妻的。
　　但黛玉心中偏爱晴雯，觉得好姐妹样样都好，便是出身不合规矩，那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规矩刻板。
　　因此便想着，那十三阿哥若想令晴雯入府，总也该是个侧福晋吧？寻常的格格、侍妾可万万不行。
　　只是侧福晋虽是有品级的，到底也不是正妻，所以黛玉便只用了“进府”二字，并未明说。
　　晴雯此时心烦意乱，并未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只低头说道：“姑娘，我实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半晌，晴雯又吞吞吐吐地说道：“十三爷今日……说要我做王府的女主人。”
　　这回连黛玉也吓了一跳，正色道：“他真如此说了？”
　　晴雯点了点头，旋即苦着脸说道：“只是这话他说说也就罢了，我岂敢当真呢？可万一他旧事重提……我也不能熟视无睹呀……”
　　黛玉两只小手托着脸颊，专注地看着晴雯道：“如此说来，你只是怕他再问起来，你不知怎么答复了？”
　　“正是。”晴雯说完，又不太确定地说道：“姑娘，你说，十三爷他不会当真吧？”
　　晴雯难得孩子气地往旁边的椅子上重重一坐，“十三爷皇亲贵胄，娶福晋也必须是满蒙八旗大姓的贵女，便是我回了陈府，也不过是汉军旗一三品官的外孙女，哪里高攀得起呢？”
　　黛玉见晴雯如此，不免偷笑，嘴上有些坏地说道：“看你这话，高攀得上想是就嫁了！”
　　晴雯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身便去捉黛玉的痒痒。
　　“好姐姐，我错了！”
　　黛玉整个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晴雯才罢手嘴硬道：“谁盼着嫁他了！”
　　黛玉被挠了一顿痒痒，哪里还敢打趣，只得说道：“若他再提此事，想必便是当真了，到时你总要有个答复才是。”
　　晴雯听了，顿时唉声叹气起来，“好端端的，十三爷说这些做什么呢？”
　　“依你前几日说的，这十三爷是个人品贵重的君子，你以为若是回绝了他，他会如何呢？”
　　“若是十三爷不以为忤，并未怪罪你，你可有把握此事不会走漏风声？”
　　“若万一走漏风声，那些与十三爷不和的阿哥，会不会借着你的婚事，羞辱十三爷呢？”
　　黛玉年纪虽小，却有一颗玲珑心。
　　她的三问，每一句都说中晴雯的心事，点出她真正担忧的东西。
　　晴雯虽说不敢相信十三爷真的想娶她为妻，可她也深知十三爷不是拿女子取笑打趣的人。
　　即便是一时兴起的心思，十三爷也应当并无羞辱她的意思。
　　可万一其他阿哥听到了风声，此事便不能善了了。
　　阿哥们争夺的是储君之位，自然是恨不得除对手而后快。
　　十三爷如今在京中风头无俩，若哪个阿哥想羞辱于他，没准会用强将她晴雯抢了去，做个卑微的侍妾。
　　到时十三爷想求娶为正妻的姑娘，成了别人的贱妾，无论对晴雯，还是对十三爷而言，都是奇耻大辱。
　　一想到这种可能，晴雯更是如坐针毡。
　　面对十三爷，她犹豫是因为怕身份不合，并非嫌恶对方。
　　可面对那几个和十三爷不睦的阿哥，她就是真的不愿了。
　　谁稀罕给他们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