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晴雯》清供

51、选秀引发的风波

　　“陈大人？哪个陈大人？”

　　“还有哪个，三品大员，陈参领陈大人。”

　　晴雯低头听见屋里几个丫鬟议论府上的客人，并未插话。

　　近来十三爷并未来信，不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风氏来贾府做客一事，晴雯之前也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晴雯思来想去，猜测此次风氏前来，应是她自己的主意，十三爷并不知情。

　　也许是这几个月常与十三爷通信，比之风氏，晴雯反而对十三爷更信几分。

　　她心中踌躇，不知该如何应对。

　　风氏这次前来，自然不可能是真心与贾府结交，她的目的，只可能与认回晴雯有关。

　　晴雯上次见了风老夫人，也知风老夫人爱女心切，想要接她回陈家认祖归宗。

　　然而陈参领此人的人品，晴雯却并不如何相信。

　　当年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晴雯如今虽不至于富贵之极，也能做个寻常的官家小姐，何至于卖身为奴？

　　这样的人，为了官位，全然不为子女着想，来日见她晴雯生得端正，没准又像十几年前那样，故态复萌。

　　晴雯虽想脱了奴籍，可也不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一个不信任的手里。

　　正因如此，她心中反而有些惧怕风老夫人此行会在贾府捅破窗户纸，将她带回陈府。

　　对于晴雯来说，自己回陈府和十三爷作保送她回陈府是不一样的。

　　前者她是晚辈，只能听凭陈参领和风老夫人安排，后者有十三爷是天家子弟，陈参领是臣，以后陈参领想要对她做些什么，都要顾及十三爷的脸面。

　　然而晴雯还是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

　　这世上，终究有不怕十三爷的人在。

　　风老夫人此次前来，也并非是为了将晴雯接回去，反而是要让她再委屈些时日。

　　来见晴雯的，是从小跟在风氏身边的一位嬷嬷，伺候了风氏几十年，最是忠心不过。

　　“夫人吩咐奴婢传话，请小姐再委屈几天。”

　　那嬷嬷低眉顺眼的，并未因晴雯还是奴籍而有半点轻慢。

　　晴雯心中松了口气，仍忍不住问道：“敢问嬷嬷，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嬷嬷颔首道：“小姐宽心，虽有变故，却不会于夫人有害，只是还得委屈小姐，安心在此处待上几个月。”

　　“这是为何？”

　　晴雯虽不愿意稀里糊涂地就回去，却也同样不愿意稀里糊涂地留下，凡是总该知道前因后果才行。

　　“小姐难道不知，今年宫里又要选秀女了？”嬷嬷看了一眼晴雯姣好的面庞，道：“陈家虽是汉军旗，却也是旗人，旗人家的女孩，年满十三的，便要进宫选秀。小姐如今十五，岂不是正合年纪？不是老奴自夸，咱们风氏的女儿家，个个都是花容月貌，若进了宫，岂有不留下的！”

　　往年选秀，都是择十三到十六岁的旗人女子为秀女，晴雯错过了这回，等到下一回选秀便已过了岁数，自然便不必进宫了。

　　晴雯这才明白风老夫人的心意，于是道：“还请嬷嬷转告外祖母，多谢她老人家为我筹谋。”

　　嬷嬷喜笑颜开，道：“有小姐这声外祖母，太太肯定高兴得什么似的。”

　　晴雯又与嬷嬷寒暄了几句，方才将人送了出去。

　　……

　　与此同时，胤祥正在忙着试穿吉福。

　　原来，皇上近日，要给几个逐渐年长的儿子封王，胤祥也在其内。

　　若是晴雯在此，恐怕心里难免疑惑。

　　毕竟前世皇上第二次加封诸子，可比现在晚了许多年，那时候十四爷都已及冠了。

　　如今十三爷也不过十九，就要封王，的确是不合常理。

　　但皇帝要给哪个儿子封王，只要不过分偏颇，旁人也无权置喙。

　　更何况这次皇帝病愈，多亏了十三阿哥胤祥与四阿哥胤禛寻来了灵药，如此大功，提前一年半载封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年纪更轻的老十四，这次注定是与王位无缘了。

　　老九老十为此，也大为不忿，怨怼之语甚至直接传进了胤祥的耳朵。

　　伺候胤祥的小太监六安一边为胤祥抚平吉福上的褶皱，一边小声嘀咕：“皇上要大封诸位阿哥，又不是主子能左右的，怎么还怪上主子了？九爷十爷自个儿也封了王位，怎么不怪怪自个儿！”

　　“慎言。”胤祥好笑地看了小太监一眼，说道：“这话叫让人听见了，可得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不过在十三爷面前说说罢了，哪能叫别人听见？不过十三爷这次一举得封郡王，日后看谁见了十三爷还敢放肆！”小太监挺直腰杆，好像被封赏的人是他似的。

　　大清封王有四等，即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与固山贝子。

　　上次皇上大封诸子，最末的八阿哥胤禩也不过是多罗贝勒，如今胤祥初封便是多罗郡王，一时之间，反而比几个哥哥还要风光。

　　不过皇上也不好太过偏爱胤祥，在大封当天，就加封了先前已经封王的几个儿子，从老三
　　胤祉到老八胤禩都封了郡王，只有老九胤禟、老十二允祹因是初封，屈居贝子之位、老十胤?因出身高贵，封为固山贝勒。

　　大封之礼过后，胤祥回到阿哥所，便径直去了书房。

　　王青跟在胤祥身后，笑得一脸荡漾。

　　果然，不多时，便有一只肥鸟飞了近来。

　　这鸟因吃多了晴雯给的好东西，浑身羽毛在光下像缎子似的闪着光泽，身形也不像平常的小雀，反而变得像小隼一般大小，看着虽肥，却矫健异常。

　　于是王青也不叫它小雀，平日里都叫它肥鸟。即便每次都被啄得很惨，依旧乐此不疲。

　　肥鸟带着一封信，飞进了书房。

　　胤祥拆下装着信的小竹筒，展开信读了起来。

　　王青在一旁看着，只见胤祥嘴角愈发上扬，仿佛遇上了什么喜事似的，再一联想这信是谁写的，不免有些好奇。

　　其实信中并无什么喜事，胤祥之所以高兴，不过是因为晴雯第一时间将今天的事告诉了他。

　　“王爷，晴雯姑娘可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胤祥回过神来，将信纸展平，细细收进一个锦盒里，才一本正经地说道：“并无。”

　　王青不由嘀咕，“那您刚才笑得……”

　　笑得像要抱得美人归了似的。

　　后面半句，王青没敢说出来。

　　反而是胤祥自己十分诧异，“我方才笑了？”

　　王青：“……”

　　这就没意思了啊，难道刚才是我笑了？

　　王青想了想，要是自个儿能娶晴雯姑娘那样的美人……

　　确实是每天都要笑醒的。

　　嗨！扯哪去了！

　　“王爷，您说，晴雯姑娘何时能回陈府，要是选秀前就能回陈府，您也好请皇上赐婚啊！”

　　胤祥脸色有些不自然，“胡说什么，晴雯姑娘于我有恩，我方才助她脱籍，怎能携恩图报？”

　　胤祥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意识到，求娶晴雯，说成“携恩图报”未免太过夸张。

　　毕竟身为皇子，娶的福晋多是出身高贵的满军旗，便是侧福晋、格格，也有许多是满军旗、蒙军旗出身。

　　晴雯即便被陈家认回，也只是汉军旗，加上陈参领官居三品，在京中算不得数一数二，论理，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孩儿，做正福晋尚且还有些勉强，自然更谈不上要胤祥“携恩图报”才能迎娶。

　　偏偏王青常日跟在胤祥身边，每日耳濡目染，也觉得晴雯千好万好，竟然也不觉得这话有错，于是道：“可是陈参领只有三品，若是晴雯回陈家的事被其他阿哥知道了，恐怕会有波折。”

　　王青可不指望所有阿哥都像十三爷这样有君子之风，万一哪个阿哥就是看上了晴雯，以陈参领那爱逢迎的性子，把亲外孙女送去别的王府做妾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十三爷再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蠢才，你以为她去选秀，就真能做福晋吗？”胤祥的眼神暗了暗，“被其他人瞧见都不打紧，唯独不能……”

　　胤祥不怕与其他阿哥争抢，可到底不能与自己的父亲争抢。

　　皇上虽然是一代明君，可却并非不好色，否则又哪里来的这许多儿子？

　　比起要和其他兄弟明争暗斗，多费手脚，胤祥更怕晴雯去选秀，被皇上看在眼里。

　　皇上如今早已不再立后，后妃出身如何已不重要，晴雯若被选中了，被纳入宫中自然顺理成章。

　　胤祥一怕错失晴雯，二又怕她被选入宫中，难以自保。

　　不知不觉间，胤祥的脸色也有些僵硬起来。

　　他怎么绕来绕去，自相矛盾了？

　　前儿还说不“携恩图报”，转头竟然又想与其他阿哥相争……

　　胤祥难得地脸红了一次，掩饰性地坐到桌案前，道：“研磨吧，我要先回信一封。”

　　王青在一边贱兮兮地说道：“王爷怎么不定了府邸的位置再给晴雯姑娘去信，不然一天两封信，显得……显得太勤了些。”

　　胤祥本已拿起了笔，闻言又将笔放了下去，“也好。”

　　不然唐突了反而不好。

　　王青这才将候在门外的人叫了进来。

　　这时胤祥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被猜中心思，忽地有些恼羞成怒，随手拿了一块金锞子扔在了王青的帽子上，“就你鬼主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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