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十三福晋晴雯》清供

30、痛打色鬼

　　贾蓉平日里来荣国府请安，不是去贾赦、贾政院里，便是去贾琏院里，虽偶尔也来贾母处请安，但贾母好清静，除了宝玉外，便只喜欢叫些女孩子陪伴左右，是以贾蓉并不常来这院里。

　　今日能来这院里，还是因贾琏叫正事绊住了脚，贾母又恐黛玉出门没有家中男丁看顾，才叫了贾蓉过来，吩咐他明日亲自送黛玉到林府去。

　　黛玉与宝玉是一个辈分，算起来是贾蓉的表姑，又是道员老爷的千金，贾蓉纵有几千个胆子，也不敢肖想什么，只当个正经差事看待。

　　却不想才出了贾母的屋子，迎面就碰上这么一个西施般的丫鬟。

　　人都是看人下菜的，贾蓉不敢轻薄这府里的奶奶小姐们，在丫鬟面前却着实有些放肆。

　　贾蓉细细打量，见晴雯身上穿得都是精细的绸缎衣裳，头上戴的不是金的，就是玉的，耳朵上还坠着两颗成色极好的珍珠，便知这必是得脸的大丫鬟。

　　他转念一想，贾母院里只住着宝玉、黛玉两个小主子，这丫鬟不是宝玉屋里的，就是黛玉屋里的。

　　宝玉、黛玉如今年幼，与贾蓉又隔着辈分，贾蓉嫌少来宝玉屋里，是以只知宝玉屋里有个袭人温柔可亲，却不曾见过其他丫鬟。

　　然袭人不以容貌闻名，贾蓉见了晴雯容貌，又岂会不知她不是袭人？

　　贾蓉一时色迷心窍，心想：

　　这样的人物，也不知是哪个屋里头的，竟比老娘家的二姐还标致些。

　　晴雯站在贾蓉对面，见他脸上那副不堪模样，登时厌恶极了。

　　哪有看见女子就这样移不开眼，挪不动步的？

　　天下再没有这样畜生的人了！

　　自个儿媳妇还缠绵病榻，不知几时好呢，就这样色胆包天，盯着旁的女子看，也不怕折阳寿！

　　只晴雯到底是丫鬟，见了府上爷儿们又哪里能不问候两句的？

　　她强忍着厌恶，行了一礼，道：“小蓉大爷。”

　　其实贾蓉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生的眉清目秀，只男人一好色，看起来便没来由的猥琐不堪。

　　“岂敢叫姐姐与我见礼。”

　　这贾蓉见了美人就是个没羞没臊的，便是被啐一脸也心甘情愿，如今见了晴雯，恨不能立刻亲近，忙回了一礼，问道：“不知姐姐在哪屋里当差？”

　　晴雯听他说话这样轻浮，更是厌弃，正不知如何退回去，忽听见身后帘子一响，雪雁探头出来道：“姑娘正叫你呢！”

　　黛玉于贾蓉是长辈，搬出她来，贾蓉也不敢造次，忙低了头，不做声了。

　　趁着这功夫，晴雯赶紧跟着雪雁回了黛玉房里。

　　等黛玉睡下了，晴雯才与紫娟说起这事来。

　　“怎么偏巧遇上他了！”紫娟端了烛台放在床边小几上，说道：“虽则女儿家说这些不好，可那边到底太胡闹了些，珍大爷常日没个忌讳，略平头正脸的，都叫他拉了屋里去。小蓉大爷从小看到大，又能是什么好的？依我看，明儿既是他送姑娘回林府，你便别跟着去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做什么不去？”晴雯不服气地瞪了下眼睛，“再说咱们两个都不去，姑娘身边没个可心的人，又交到这样人手里，怎能叫人放心呢？”

　　晴雯本页有些犹豫，可她转念一想，自己是林姑娘的丫鬟，那贾蓉再如何禽兽不如，哪里有侄子霸占姑姑下人的道理？

　　且以后林姑娘常到林府去，说不得就要有人护送，府上男子就那么些人，这次躲过去了，下次却未必。

　　晴雯还想着自个儿找机会做些小买卖，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紫娟虽提了一嘴，然在她心里，晴雯的份量毕竟不如林姑娘，是以也没再多说。

　　第二日，晴雯收拾好林姑娘此去要用的物什，便带着雪雁并几个小丫头出了院子。

　　贾蓉带人在外头候着，一眼就瞧见了跟在黛玉身后的晴雯，登时眼睛都亮了。

　　晴雯绷着一张小脸儿，扶着黛玉上了轿，方站在轿旁，一路随侍。

　　轿子原是粗使婆子抬着，待一行人走到二门外头，便要换成小厮。

　　贾蓉随一路盯着晴雯瞧，却也没旁的举动。

　　直到女眷到了大门外，换了马车来坐，晴雯也跟着上了马车，贾蓉方叫了一个小厮过来，探问道：“那容貌格外出挑的丫头叫什么名儿？”

　　小厮们因有差事，常日里往后院跑，自然知道晴雯是谁，又见贾蓉这样打听，哪里还猜不到其中猫腻，于是便笑嘻嘻地说道：“我告诉小蓉大爷，小蓉大爷可有赏我们的？”

　　贾蓉笑骂了一句，甩给小厮一块银子，道：“往日也没短了你们的，还不快说！”

　　小厮藏了银子，方道：“那丫鬟名叫晴雯，原是赖妈妈买来的，叫老太太看上了，搁在宝二爷屋里头。近来不知又怎么得了林姑娘青眼，要到屋里帮着管林家的内务，愈发体面起来，竟有几分平儿姑娘的款儿了。”

　　贾蓉听了，心道：

　　还不如放个爷儿们房里，来日还有得亲近。如今放在姑娘房里头，岂不是想见也见不着了？

　　贾珍个贾蓉父子两个，在这上头是最爱花心思的，便是一时半会儿不能得手，也不肯轻易死心。

　　况且晴雯生的那样神仙般的容貌，身量又风流，贾蓉见了一面，魂儿都没了，又怎么愿意轻易罢手？

　　若是奶奶小姐，或是荣国府的亲戚，贾蓉或许还有些忌惮，可一个丫鬟，他却没什么忌讳，只想着来日得手了，不过挨老太太一顿骂也就是了。

　　于是心下愈发活泛起来。

　　晴雯坐在马车里，又哪里想得到这人竟龌龊至此，只以为贾蓉将人送到林府也就该回了。

　　她摩挲着腰间荷包，思索着该做些什么买卖，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林府大门。

　　“姑娘回来了！”

　　早有管事媳妇领着婆子们等在门口，迎接黛玉回府，一见马车就赶忙掀开帘子，伸手欲扶黛玉下车。

　　黛玉顺势下了马车，之后便是晴雯。

　　晴雯本是大丫鬟，论理该又小丫头们扶着下车。

　　不成想掀开帘子，看见的却是一只男子的大手，再一抬头，又看见贾蓉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登时脸都涨红了。

　　好个不要脸的色胚！

　　晴雯拉下脸来，沉声冲着一个小丫头道：“黑了心肝的，你在这歇着，倒使唤起爷儿们来了，咱们是什么尊贵人，配叫爷搀着，还不快过来！”

　　那小丫头本被贾蓉抢了位置，正怕晴雯骂呢，闻言连忙跑了过来，扶住晴雯的手。

　　她哪里知道，晴雯不是骂她，是在指桑骂槐骂贾蓉。

　　“我告诉你，这儿没你轻狂的份儿，姑娘还在这呢，你就这样没脸没皮的，指望来日没有挂落吃不成？”

　　贾蓉毕竟二十好几了，又人精似的，岂能听不出晴雯是在骂他？

　　然晴雯有四善宝瓶滋养，不仅人更漂亮了，声音也格外悦耳，骂人听着不像骂人，倒像是打情骂俏。

　　因而贾蓉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觉得骨头都酥了。

　　只是黛玉此刻已听见了动静，他倒不好再造次了。

　　晴雯跟着媳妇婆子们进了府，才终于松了口气。

　　那小丫鬟见晴雯发了这么大脾气，以为自己要受责罚，吓得脸都白了。

　　“罢了，你去吧，他逼着你，你岂有不怕的？”晴雯叹了口气，说道：“方才也不是骂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小丫头这才战战兢兢地走了。

　　这时一个媳妇说道：“那是府上的爷？”

　　雪雁道：“是宁国府小蓉大爷，珍大爷的长子，轮辈分该叫咱们姑娘一声表姑。”

　　那媳妇听完，不住地摇头。

　　心道：

　　这贾府看着光鲜，实则背地里竟这样不堪。

　　论理刚才那位爷将来也该有个爵位，怎么还能做出那样的事？

　　二十几的人了，一点规矩也没有，还不如他们林家这样的清贵人家呢！

　　黛玉坐在轿中，也是气得粉面含霜。

　　她们不知道，胤祥留在京中的心腹侍卫，早已暗中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瞎了他的狗眼，连十三爷看重的姑娘也敢调戏。”

　　“今儿不给他些教训，咱们来日哪有脸面再见十三爷？”

　　“跟上去，看看他今日还要去哪……”

　　几个身手不俗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贾蓉身后。

　　而贾蓉这边没摸上晴雯的手，又听见她那勾人的声，正是□□焚身，无处发泄。

　　偏他如今才二十许岁，血气方刚，回荣国府向贾母交了差，便急慌慌地往烟花之地去了。

　　待鬼混一遭，从花楼里出来，外头天儿都黑了。

　　几个暗卫跟着他到了一处暗巷，便掏出麻袋，兜头蒙住贾蓉，不等他叫喊，几人就对着他劈头盖脸地痛打起来。

　　等几人心头那股气消了，贾蓉早已昏死过去，人事不知了。

　　几人对着麻袋啐了一口，方恨恨地走了。

　　宁国府上贾珍、尤氏见贾蓉一夜不归，只当他又出去混去了，及至第二日贾蓉叫人抬了回来，两人才大惊失色。

　　晴雯陪着黛玉回了府，听说这么件事，不由暗道痛快。

　　该！也不知是哪路英雄，给了这畜生一个教训。

　　与此同时，遥远的科尔沁草原上，胤祥突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