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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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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司越是只魅魔,准确来说是人类与魅魔的混血,目前十八岁,和一只吸血鬼合租,准确来说是只纯种吸血鬼。
严年是只纯种吸血鬼,目前十八岁零一个月,和一只混血魅魔合租。
没错,司越和严年是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
同时还是竹马,从小掐架掐到大的那种。
2.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司越不会选择在校外和竹马一起合租,他不愿意自己发情的模样被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看到。
吸血鬼也算是奇怪生物中的一种,但奈何严年是他竹马,打过架亲过嘴上床撸过管的亲竹马。
虽然每次完事儿后,竹马都得咬他脖子,说这算补偿。
但咬着也不痛,就让他随便咬咬,随便吸两口血。
3.
如果不是嫌住校麻烦,严年不会选择和那看似正经古板实则浪的一批的竹马在校外合租,主要他也习惯了竹马看似正经古板实则浪的一批。
没办法,魅魔天性如此,哪怕竹马只有一半的魅魔血统。
严年不会说自己是因为竹马肯给他咬脖子,才跟他打架亲嘴上床撸管。
吸血鬼就这点爱好,也没办法,而且竹马的血比一般人类香且甜,且咬了还不会哭。
4.
有互帮互助作为基础,再加上俩人明算账的亲兄弟关系,合租这事儿就定了下来。
双方家长也很乐意,互相见了面跟看亲家一般亲热。
但他们俩确实只是互帮互助的亲竹马,而且双方对男性作为自己伴侣的接受程度小于等于零,换句话说他俩都是直男,直得堪比浴室里那根连接热水器的水管。
所以双方家长亲如一家,也只是因为他们几十年前就认识,本来确实想着如果生了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结果就生了俩男孩。
司越一进大学校门就背负着父母快些找对象的殷殷嘱托,因为他这该死的定期发情的体质。
而严年则承受着父母亲的不安与担忧,生怕他把哪家好女孩脖子给咬了,或者是把好些个好女孩的脖子给咬了。
“大学期间必须/不许交女朋友。”
家长们的谆谆教导压得两个好兄弟喘不过气来,于是他们在安顿好的第一天边吐槽抱怨边扒拉下对方裤子。
完事严年枕着胳膊望向天花板,想着自己要怎样在不交到女朋友的前提下咬到女孩们的脖子。
左右想不通,嘀嘀咕咕地心里话给讲了出来。
他想听听竹马的意见。
司越舔了舔嘴角的浊液,只给了他两个字:“渣男。”
“不是,我这又怎么渣了?我只想咬个脖子。”严年为自己抱不平。
“你想让别人履行女朋友的义务,但你又不负男朋友的责任。”司越回答说,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严年某个无法描述的地方,“渣男。”
“你说这话时,请看着我眼睛。”严年好脾气地用脚将跪坐着的竹马勾倒,欺身压上去,怼着那段白皙的脖颈就咬,“不然我会想干/你。”
司越偏了头,好让竹马咬,由着他嘬了两口血后才慢悠悠地反怼回去:“那你来,我求之不得。”
5.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俩人互相搀扶着进浴室洗漱,对着那根水管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严年说:“我是直的。”
司越说:“我也是直的。”
那不就巧了吗。
所以俩人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是相亲相爱的好竹马。
6.
司越和严年在两所不同的高校。
司越在医学院,严年在音乐学院。
两所高校一所在城东,一所在城西,他们租的房子就在两校的对称轴上,去哪边都距离一样。
司越比较宅,一般上完课就窝在房子里做实验;严年比较玩得开,没课就去各大社团溜达,晚上招呼一群新认识的狐朋狗友在酒吧里浪。
有时很晚了,严年打电话让司越去小区门口接他,满身酒气都现出了吸血鬼平时隐藏的獠牙。
他和司越接吻,难分难舍,尖牙咬破了司越的嘴唇,尝到血的腥甜味后吸血鬼才满意地停下动作,傻笑着嗔怪司越怎么才来。
司越说:“我就不该来。”
严年没听见,他昏了过去,在司越肩头。
司越任劳任怨地将这酩酊大醉的吸血鬼抱回去,堪称熟练地给他脱衣洗漱再换衣。
把严年抱回床上,司越已然累得不行,但奈何他有轻微的洁癖,习惯性地把自己收拾干净。
再回来,看见昏黄灯光下严年把自己裹成只毛毛虫呼呼大睡,司越坐过去,凑近了看,吸血鬼冷白色的皮肤近乎透明,只有那唇瓣因吸过血的缘故如火般嫣红。
司越俯身下去,吻了吻那唇。
倒也不是很烫,温热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烫进心里面去。
司越关了灯,挨着严年躺下,他想着要不明早起来和吸血鬼约法三章,叫他不要那么晚回来。
7.
严年并不同意这限制吸血鬼自由的不平等条例。
“白天我都只敢在教学区活动,都没法去外边,好容易到晚上了,你又不准我去浪,什么跟什么呀!”
严年很生气,竹马就是这点不好,打小爱管着他,害得他为保护牙齿年仅六岁就戒了糖。十二岁时那惊动魔界史诗级巨作的游戏发售,因竹马一句第二天要考试,便没能在网上抢购成功。十四岁时又因早恋危害学习,被竹马没收了给班花的情书,竹马非常过分地给他改了语法错误。
十五岁,十六岁......一直到现在,严年终于成年了,家里限制他不准他咬别人脖子也就算了,竹马还不准他晚上出门浪。
“你不要得寸进尺!”非常愤怒地喊出这么一句话,按常理讲严年应该摔门走出去,但奈何现在是白天,他要出门得抹上十层防晒,外加冰袖护目镜和一把超级黑的太阳伞。
太麻烦了,不出去了。
“那好吧,你晚上可以随便浪。”司越蹙了蹙眉,“但不要叫我去小区外面接你,我那时候已经睡了。”
严年愣了愣,他是没想到这茬,竹马作息规律,讲究着早睡早起。
思忖了好一阵,严年开口道:“那我晚上不出去了。”
没有竹马去接,晚上肯定会睡大街的。
在睡床和睡大街这两个选择中,严年当然选择睡床。
司越挑一挑眉,“你好歹有骨气点。”
严年露出了尖牙,“骨气是什么?能吸吗?好吸吗?”
司越自觉地不说话,他没有这样的竹马。
严年自觉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说睡床肯定比睡大街要好。
8.
于是浪了两周多一点的严年回归出租屋,每天除了必要的社团活动,没有再跟谁晚上出门鬼混,倒是老老实实宅在出租屋,看着一本本厚如砖头的音乐简史。
“我决定了,我要考研。”严年如是信誓旦旦。
“嗯,看上你们音乐剧系的那位研究生学姐了?”司越一语道破他心里那点小九九。
“咳。”严年不好意思地别了脸,“我才大一,等我考上,学姐早毕业了。”
司越不明白了,“那你这是?”
“你不是本硕连读,要读七年嘛,我要四年后大学毕业就没人和你合租了。”严年笑笑,“考研至少还能多留两年呢。”
“其实你要找工作了,也可以和我合租。”司越艰难地告诉竹马还有另一个选项。
严年闻言立马丢了书,“你不早说!”
“你没早问啊。”司越捂眼,不是,这也不是问不问的问题吧,这问题需要想吗?
从指缝往外望去,竹马深色的眼睛亮亮的,好吧,于他来说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
9.
所以司越一直觉得严年傻得可以,自己要不管着他提醒他,不知道要被什么黑暗恶势力给拐走。
而且被卖了还得帮人数钞票。
所以严年一直觉得司越古板得可以,要不是有自己听他话陪着他,肯定会被那些破实验给无聊死。
而且被无聊死了还说那些玩意儿有科学价值。
10.
司越在做一项复杂而严密的药剂实验,期间不能出一点操作失误。
但奈何,他的发情期好巧不巧地到来,而实验还差三分之一就完成,他不能离开实验桌前。
严年刚从学校下课回来,见着竹马双颊通红,却还是死守阵地。
“要帮忙么?”严年扔下挎包,几步来到实验桌前。
“你先洗手。”便是这时候,司越还是坚守着他的轻微洁癖。
“行。”严年就这桌上的洗手台,仔仔细细洗了三分钟的手,还连带用酒精消了毒。
他们俩从没做到这后面的一步,但二人配合起来倒也轻车熟路。
司越是凭着本能,而严年是凭着课外读物。
一个半小时后,实验结束,司越微微喘着气说,药的颜色很不错。
严年舔了口他泛红眼尾上的小痣,问这是什么药。
“给你的,喝了防晒。”司越说,腿软腰酸,有点站不起来。
“那先放这儿,我抱你去床上。”严年轻轻咬了咬他后脖颈,“感觉还得再来一阵,你还在抖,是想要?”
“那去床上。”对此事,司越向来不遮遮掩掩。
魅魔的天性,必须得到释放和满足,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于是严年万分不解着自己的处境,他被双颊潮红未退的司越抵在床头,对方身上的香气令他扑腾不得。
啊,是血,司越的血。
“我前面也要。”血气方刚的年轻魅魔吐息沙哑,眼尾小痣越发的鲜活。
吸血鬼咽咽唾沫,盯着魅魔泛粉脖颈下跳动的青筋,“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得吸你一口。”
一口不够,两口三口......很多口。
严年咬上了他心心念念的脖颈,感觉自己被阳光灼烧了一场,就此灰飞烟灭都可以。
但阳光只会给他带来滚烫,而不会要他这条小命。
11.
他俩搀扶着去浴室洗漱,看着那根笔直的水管相对无语。
浑身上下犹如被人打了一顿的酸痛一阵一阵涌来,促使着他们速战速决,而后披了浴巾相搀扶着摔回床上。
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好歹是彼此的第一次。
但他俩倒床上大眼瞪小眼,又进入相对无语的模式。
严年觉得其实竹马长得挺漂亮,肤色白中泛粉,五官精巧,哪怕圆脸肉肉的,也不损分毫。特别是右眼眼尾的小痣,一笑有勾人心魄的魅力。
不过竹马很少笑就是。
司越觉得其实竹马长得挺好看,冷白皮尖下巴,宽肩窄腰大长腿,平时严肃正经点儿能A到人腿软。
然而竹马很少正经就是。
二人齐齐为对方惋惜,不自觉地凑近许多,接了个轻巧而没什么诚意的吻。
12.
哪怕有了防晒的药剂,严年还是没怎么白天出门浪,没课的早上或下午就窝在出租屋,当游戏主播赚零花钱。
司越为竹马想起一出是一出而头痛,但仍是给他让出一块可以自由直播的地方。
有时候司越也没课待在出租屋里,做实验的间隙偶尔路过严年的直播镜头。
严年是露脸直播,据说这样容易涨流量;司越出现在他镜头后边,粉丝又翻了一番。
有八卦且大胆地问,那个只露半张脸的斯文小帅哥和严年是什么关系。
严年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是竹马,打小住一起。”
一边的司越被白水呛了一下:“谁跟你打小住一块?”
严年也不看镜头,直接扭脸过去:“你啊。”
弹幕活跃得犹如火山爆发,严年看不清楚他们在刷些什么,只好清了清嗓子,说:“游戏开始。”
司越在他狂敲键盘的时候递给他一杯蜂蜜水,而后轻蹙着眉按着他转椅背,看他在屏幕上花里胡哨地操作一通。
最后发现一点都没看懂,倒被严年侧脸角度露出的尖牙吸引了目光。
司越咽咽唾沫,凭着魅魔的本性,吻了吻吸血鬼的嘴角。
没有舔到尖牙,甚为遗憾。
严年反应过来时,弹幕又一次炸了,而对手那方则气得直接发语音:“你不讲武德!”
从嗷呜嗷呜的尾音中,严年判断出对方应该是头狼人。
真是很不好意思。
严年直接开大推了塔,游戏一完就关了直播,起身溜溜达达到竹马实验台旁边。
司越正低头勾画着数据,严年不催他,等他画完抬起头,才捧着他圆脸吻下去。
刚刚严年喝过蜂蜜水,尖牙是甜的。
司越忍不住拿舌尖抵了抵,不出意料地又被划出了口子。
渗出的血珠如数被吸血鬼卷入口中,末了唇齿分离,严年还略显神经质地说一句:“多谢款待。”
“没事少看病娇吸血鬼这一类的书。”司越叹气。
“那我以后看霸道总裁。”严年从善如流。
“你不是要考研的吗?”司越想起这茬。
“那都上辈子的事情了,还提它干嘛?”严年摇头晃脑,被司越无情冷酷地拍了一巴掌。
后脑勺疼。
13.
“要忍住欲望,阿年,不然会触犯法律,被关进银笼子的哦。”
“可是,母亲,我只是想吸血,就一口,一小口,不会伤害他们的。”
“但是阿年,很多时候的伤害就是从这一小口开始的。你如果不能为那些人的后半生负责,你就不能轻易咬别人的脖子。要知道被我们咬一口,他们失去的不止是鲜血,还有自由。”
“但是,母亲,我饿,我不想再喝蜂蜜水了。”
“好孩子,你忍一忍,忍到成年后,你能够为他人的后半生负责时,母亲和父亲就同意你咬别人脖子......”
母亲,可我等不及了。
14.
“你要洁身自爱,不可以夹腿,不可以碰前面。”
“我不是故意的,母上,我只是好难受......”
“跟你讲道理你怎么都不听呢!你这样子叫别人看见了,让我和你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放?”
“可是母上,我真的只是难受,我......”
“难受也得忍着,现在房间里待着吧,两天后就好了。等你过了十八岁,再找固定的女友,不要去想那些歪门邪道。”
我没有,母上,我没有。
15.
“司越,搞半天你在房间啊,我还到处找你呢。”严年艰难地翻窗进来,因头晕眼花而跌倒在地毯上。
“你,你别过来......”司越床铺上只有一瑟瑟发抖的大包,“我,我会伤害你的......”
空气中漾着血特有的香气,吸血鬼咽咽唾沫,撑地很快站起来,一步步往着香味的源头去,尖牙露出时不忘给竹马提了个醒:“是我会伤害你。”
咬一口司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会对司越负责的。
“好阿越,你让我咬一口,我快饿死了。”一边带着哀求的调子,一边剥开竹马层层包裹的被子,吸血鬼无辜而狡诈。
当魅魔浑身赤//裸而泛//粉地出现在他眼前,严年愣了愣,明确感到别的什么欲望盖过了饥饿。
“严年......我好难受......”司越在理智和情欲的挣扎中选择了拥上吸血鬼的身躯,如在炎夏扑向冷气氲氤的大冰块。
“是进fa qing期了?”严年知道一点恶魔界的常识,不自觉把浑身滚烫的竹马搂紧了些。
这一年他们十六岁,各自的欲望开始萌发,可身边的长辈们告诉他们,欲望是不好的,得学会克制。
学会克制,你才能融入这个井然有序的大社会。
不然会遭人白眼,嘲讽,讨厌,甚至会被关进监狱。
但既已拥上彼此的身躯,克制的锁链也轰然断裂。
严年吻了吻司越咬破渗血的唇瓣,血的腥甜令他战栗而兴奋。
“阿越,你给我血,我帮你度过发/情期吧。”
“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就我们知道。”
16.
自那次以后,他们就达成了互帮互助的关系,仅在彼此面前不掩欲望,肆意妄为着。
司越不懂自己母上的脑回路,上大学之前要禁欲,上大学之后就可以找人释放欲望。
不过母上其他的观点,司越还是赞同的。
比如遇上那个人,发生了关系就必须从一而终,对他负责。
只是母上口中的“她”,是女孩子。
司越不喜欢女孩,仔细想想他也不喜欢男孩,他讨厌与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接触,毕竟他们一听说他有魅魔的血统,就会露出某种不可言说的微笑。
司越讨厌那种笑容,讨厌他们肆意打量的目光。
他唯独想要接触的,只有严年。
严年虽然也奇奇怪怪,但是司越看着长起来的。
他了解严年,如同了解自己。
毕竟他们互相袒露欲望,互相坦诚而直白地想要将彼此拆吃入腹,从没什么好遮掩的。
便是翻云覆雨不知今夕何夕,司越迷迷糊糊地看着吸血鬼冷白色的皮肤染上红酒般醉人的颜色,不自觉又要吻他。
严年凭着本能,去舔他舌尖的伤口,舔一舔,很快便愈合了去。
所以司越身上,倒也没留下过印子。
去洗漱时,浴室那根笔直的水管坏了,但好歹让他们接了些温水,给对方擦拭干净。
“明天通知房东来修吧。”严年边给司越擦头发,边打着哈欠说。
“嗯。”司越已经困得点头如小鸡啄米。
严年把毛巾扔到床头的置衣架,拍拍司越的圆脸说:“那现在,睡觉啦。”
司越努力地迷迷瞪瞪睁眼,看着严年深色的眼,不摇不晃地说:“严年,我们在一起吧。”
“嗯,怎么忽然提起这茬?”严年显然没反应过来,还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困傻了。
“我刚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司越说,“是你先提的帮我度过发/情期,那这次我先提,要和你在一起。”
“咱的争强好胜能不能放在正经严肃的地方啊。”严年失笑。
“你不愿意?”司越挑一挑眉,原本的困倦一扫,眼尾小痣鲜活而生气勃勃。
“嗯......”严年想了一想,“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司越满意地勾了嘴角,连带着眼尾也上挑。
严年吻了吻男朋友的唇,觉得果然男朋友笑起来非常好看。
17.
后来房东喊人换了水管,司越和严年再去看时,那管子犹如山路十八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