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娇花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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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衿。”
黑暗之中，岑衿的双眼紧闭着，他的头痛极了，就算他知道有人正在呼唤他的名字，也很难立刻睁开双眼。
——“岑衿，车要来了，你快点呀。”
那个熟悉却又无比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就在岑衿想要开口答复的瞬间，一个令他更加熟悉声音却抢先一步地骂了出来：
“听见了，我耳朵没聋！”
岑衿睁开眼睛，忽地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他定睛一瞧，才发现那少年就是他自己。
“季桐时，你这个催命鬼儿。”
——少年穿着松松垮垮的制服、斜挎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表情说不出的别扭与桀骜。
他的身上正穿着初中时期的制服，藏青色的小西装搭配姜黄色的领带，精英风中隐约泄露出些许的匪气。
只可惜学校派发的尺码对他来说太大，要是按照岑衿现在的审美，衣服得需露腰露曲线才算合身好看——但当时的岑衿，却还因为身材过于瘦弱而感到自卑过。
回过神来，岑衿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穿着不同校服的少年，心中忽地咯噔一响。
那是季桐时，季家的Omega少爷。他与岑衿，是相隔一条街道的青梅竹马。
今天，是季桐时邀请他到家中做客并交心谈天的那一日。
明明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但他们却是极好的朋友，并且也只是朋友。
那时候的岑衿，并不清楚为什么季桐时愿意和自己在一起，毕竟在一般的小孩儿看来，他可不是什么值得相交的好人。
——“和你一起玩，我很放松。”
季桐时从自己的宝贝首饰盒中的捻出一朵淡蓝色的蚕丝绢花，不动声色地别到了岑衿的鬓边。
那很适合他，岑衿长得好看，季桐时也懂得打扮。
Omega的男孩看着Alpha，天真无邪地笑了。
季桐时是第一个能够真正承认并欣赏岑衿的美的人。
他知道，即使岑衿是个Alpha，他的心中也有着独特的柔软。
——他是个温柔的人，也值得被人温柔以待。
“桐时，”少年模样岑衿从头上取下那朵绢花，捧在手中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因为紧张而涨红，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情感几乎要在瞬间倾泻而出，“我有句话，无论如何都想听旁人说一次。”
——别说出来，别说出来。
岑衿看着画面中的自己，几乎要走上前去、气愤地夺下那朵绢花，可他的身体被无尽的黑影缠住，根本无法动弹。
面前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它们是缠绕岑衿许多年的噩梦，也曾他以为他已经可以从过去走出来，迎接新的生活。
可岑衿错得彻底——
他不是神明，更无法改变过去的事情。
“其实，我并不想做Alpha。”
少年岑衿的嘴角初次勾起微笑。自从上次偷偷涂抹母亲的胭脂被父亲抄着铁棍打出到祠堂跪了三天，他就已经许久未曾这样笑过。
作为家族中的精英Alpha，岑衿从来没有少挨父亲一天的棍子，他总是在被打、或是前往被打的路上。父亲希望他顶天立地，成为健壮勇猛的家族继承人，只要他有半点抵触情绪，他就教训他。
岑衿受了打、挨了骂，甚至一度因为这种教会改变了待人接物的方式。
可在岑衿的心中却总有种声音，在不断地呐喊叫嚣：
——我不喜欢支配别人。
——我不希望被看作具有攻击性的对象。
——我向往的伴侣是高大可靠能够保护我的人。
「岑衿！」年长后的岑衿终于费尽力气挣脱束缚，不顾一切地冲到少年时期的自己的身旁，试图去抓住那个少年的肩膀，把他从虚无的幻象中摇醒，「你他妈是傻X么，你不能再说下去了！」
可环境中的少年岑衿，却依旧情不自禁地攥住了季桐时的手，对着朋友信誓旦旦地说道：
“桐时，我想要去到一个所有人都能活得随心所欲的世界。”
32岁的岑衿，再度听到阔别多年的“随心所欲”四个字，不由得心头一颤，几滴眼泪便溢出了眼眶。
“——我要不受非议地留最好看的长发，让你给我的绢花能够好好地簪进头发里。”
「——我要不受非议地留最好看的长发，让你给我的绢花能够好好地簪进头发里。」
岑衿难以抑制住哽咽，他看着面露喜色的天真的自己，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
“可以呀。”
季桐时第一次听到青梅竹马吐露心声，作为知心的朋友，他自然为他高兴。
“你这么有主意，将来你做大事、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一定要想到我。”
——“我也想看看，那个能让所有人都活得随心所欲的世界。”
「他没有办到。」
岑衿看着场景中面容逐渐模糊的季桐时，恨不得冲上前去把那瘦弱的少年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
可他知道他留不住他，他没办法救他！
「季桐时，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随着岑衿在心中的怒吼落下，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到再度醒来，已是处在倾盆大雨的室外。
那一天。放学后的学校天台。
岑衿的痛苦正在内心逐渐凝聚，他已经不想再看，更不想经历这样的事情，他的全身心都在遭受煎熬，可喉咙却不可控地发出了声音。
“宋呈烁——！！！”
年少的岑衿被几个比他高大许多的Alpha少年按在地上，而为首的那个人渣，正拽着被诓骗来的季桐时的领子。
他们做了不该做的畜生事，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你他妈的放开他！！！”
岑衿不断地挣扎，发了疯似的向已经双眼无神的季桐时伸出手，泪水混着雨水不断地流下来，
“很喜欢他的信息素吧，啊？”宋呈烁拽着季桐时破破烂烂的衣服领子，挥手让按住岑衿的人散开，把满身甜腻信息素味道的少年往岑衿面前一丢，“来啊，闻吧，你们不是好兄弟么？”
“既然认了Omega做兄弟，他哪有不让你爽的道理？”
岑衿已经被揍得脱了力，他颤巍巍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想往几乎□□的季桐时身上盖，却被宋呈烁等人将脸一把按在了季桐时信息素的分泌腺上。
甜蜜的信息素宛若诱惑的恶魔，勾起了掩藏在岑衿身体中十数年的本□□望。
这一刻，岑衿才真实地意识到，被信息素控制的疯狂，有多么令他痛苦。
“哟哟哟，看看看看——！！”
哄堂大笑的声音惹得岑衿的双眼瞬时红了。
“这还是我们的‘岑娇花’嘛，看你闻了Omega信息素以后的这幅鬼样子！”
宋呈烁将开始发情的岑衿按在一处浅浅的可以反光的水坑旁，逼他去看自己双眼充血两颊潮红的鬼样子。
岑衿看着从未见过的自己，大脑中一片空白。
那张脸，如此的陌生，却又让他打心底觉得恶心。
——好恶心，好想吐。
——我要走，让我走啊！
岑衿麻木地盯着水坑，又被宋呈烁提着领子重新丢到了季桐时的身旁，施暴者们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猎物：
“给你个机会吧。”
“要么，你在这把你的亲亲好朋友给干/了。”
“要么，你俩一齐从这顶楼给我跳下去‘殉情’。”
宋呈烁拍了拍岑衿的脸，眯着一双狡诈的狐狸眼。
“快点的，‘岑娇花’。”
“我还从来没看过阳/痿男演的活春宫呢～”
“不要，岑衿，”季桐时的眼神中有惶恐、有绝望，他盯着岑衿的双眼，连连摇头，“放松些，你清醒一点。”
“季桐时……”
岑衿颤巍巍地伸出手，用理智克制兽/欲。
在隐忍这方面，岑衿很优秀，他相信自己必然能够做到。
他伸出手，只不过是想告诉季桐时不要害怕。
——他们是朋友，是一辈子的朋友。
岑衿就算再混蛋，再不争气，再人面兽心。
——他也绝不会对朋友下手啊！
“岑衿！”
有力的呼唤声唤回了岑衿的意识。
不知什么时候，季桐时的步子已经退到了天台的围栏处，他的哭泣声已经止住，此时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露出了温柔且好看的微笑。
“这次，是我没能挺下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旁边张牙舞爪的宋呈烁等人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你。”
季桐时身后的护栏忽地凭空消失了。
“可千万别输了。”
……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你如果现在就抛下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个窝囊废和我一起窝囊了这么多年就不会为自己争口气嘛你才多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岑衿舍弃一切地冲上前去，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可他就像被绳索束缚住一样，怎么也到不了他的身边。
「季桐时，你别走。」
「没有你，日后我如果留了长发、找到了心爱的人，又去问谁要绢花啊。」
啪。
是红花绽开的声音。
啪！
岑衿也因甩在脸上的重重的一巴掌而被打倒在祠堂家庙冰冷的地面上。
“你这个不争气的孽子，你说！是不是喜欢上季家那个不检点的Omega少爷了？！”
岑楚河看着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窝囊的兔崽子竟然还能被卷入一场闹得满城风雨的欺凌事件之中，还成了丢他颜面的被控方，实在有辱家门。
“他有名字，叫季桐时。”
岑衿紧咬下唇，想起宋呈烁那些人在挚友死后为死者扣的那些脏帽子，便忍不住恶心干呕，可不管怎么恨，他都得好好挺下来，他得为了桐时的嘱托，帮他报今日之仇。
“他很干净，是别人心脏。”
“我没有在那种意味上想过他的事。爸。”
“还敢跟我撒谎？！”岑楚河的铁扫帚再次落在了岑衿的腰处，极重的力道几乎要让少年被整个人打趴在地，“你知道你这次惹了多大的事情么？和何家的婚约怎么办？季家才多大的势力？你看你现在这个狗样子，竟然就学会给我出门去勾搭小的了？！！岑衿，你他么还要不要脸！！！！”
“要说多少遍，你才能信我——！”岑衿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痛苦，他不希望季桐时在受尽屈辱被逼死后还要受人非议，更不愿意别人把龌龊的想法强行扣在自己的头上，“我和季桐时，从生到死只是朋友。”
“‘一辈子的朋友’，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岑楚河看着儿子，虽然有着刹那的震撼，但嘴角的笑容却依旧不屑。
“哼，你说多少遍，也改不了你自己的破德行！”
“不就是Alpha对Omega的那点小心思吗？我是你爹，还他么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岑衿的大脑仿佛过电一般。
他忽然断了弦。
“不。”
岑衿抬起头来，眼神冷漠地看着面前犹如怪物的父亲，漠然地回他。
“你说什么？”
“岑楚河，我说你他么错了。”
岑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抬起眼，直视着面前比自己高达许多、仿若一座大山的父亲，平静地说道：
“我喜欢Alpha。”
岑衿满是血痕和伤疤的脸上还有几滴几近干涸的眼泪。
“你在说什么，岑衿？”
岑楚河从未见过岑衿露出如此眼神，在他的印象中，儿子从来没有敢像现在这样反驳他。
“我说——”
岑衿的眼中流出了更多的眼泪，他的气势因为哭得泣不成声而渐有衰弱，可语气却前所未有地硬气：
“我他么喜欢Alpha！！！”
“听清楚了没有？？！！”
——婚约、家族、继承。
这些从头就被他一股脑拒绝了的无所谓的破事儿，和他岑衿有个卵蛋的关系！！！！
岑衿的嘴角勾起一丝凌然的笑，他嘲弄地看着岑楚河，就像在刻意否定对方全部人生那样，将自己藏在心中多年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从今以后，我就想留长发、涂胭脂、打扮得精细漂亮跑到别人跟前卖笑。”
“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岑衿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势利眼儿长舌妇！你培养完美继承人的计划，从此时此刻开始，全他么的泡汤了！！哈哈，你他么活该——！岑老头！！！”
岑衿露出从未有过的温婉笑容，勾过他父亲的下巴，平淡中带着一丝娇媚地回他：
“岑楚河，从今往后，你可再别想管着我——”
“咚”的一声巨响过后。
岑衿便感到世界天旋地转，他的腰再也没了任何的知觉。
活该，都是活该。
这一闹，让岑衿坐着轮椅在家受了足足两年的家法，直到20岁那天，他才借着自己仅有的那点人脉，从岑家这个不见天日的囚笼中爬出生天。
进入社会后的岑衿，凭借自己的天资，与几个好友合伙，开始混迹于公关界。
他很努力、很刻苦，又懂得卖笑，所以做出的事情，总比别人优秀许多。
但正如那个不怎么靠谱的预言所说，岑衿青年时代的几段情史，都以被背叛、被抛弃等结局失败告终。
并且所有人在伤害他离开他的时候，都会找出如下的借口——
“因为你是Alpha吧。”
“Alpha怎么可能理解Omega的苦？”
“现在说得好听，等到床上就六亲不认，Alpha不都是这样？”
Alpha，Alpha，Alpha。
每一次提到这个词，岑衿心中的痛苦便会更加一分。
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浑浑噩噩地熬着，并努力做出他想成为的样子。
岑衿恍恍惚惚地熬到25岁，终于在零点钟声敲响的那刻对自己为之纠结痛苦的一切妥协了。
他事业有成，为自己的未来挣下了充足的资本，他盆满钵满，走到哪里都是满堂夹杂谩骂与议论的喝彩。
可即便如此，岑衿最初的愿望，却依旧没有实现。
“我不想做Alpha。可我没有办法。”
“我想去一个所有人都能活得随心所欲的世界。可我还不想死。”
独自一人喝完三瓶烈酒的岑衿，摇摇晃晃地在空无一人的复式公寓中快活蹦迪。可蹦着蹦着，内心的空虚与恐惧感便填满了他的内心。意识模糊的青年歪头越过沙发靠背，翻进柔软的沙发里，在幽暗的客厅中，亮起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打开微博，点击进入一个事业有成的男明星的微博界面，嘴角勾起痴痴的笑。
这颗星星名为何兮，是他最近才粉上的实力派Alpha男星。
——说实在，作为业内从业人员，岑衿清楚就算是何兮，也不过是靠公司营销的人设示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地有些在意他。
“嘿嘿，”喝醉的岑衿点着何兮的微博头像，娇滴滴地呢喃了老半天，“哼，反正你也不会理我，我就——给你发个信息呗——！”
脑子混沌的美娇花砸砸嘴巴，敲了一句极为可爱的晚间问候语。
【可爱美丽俏娇花】：晚上好呀～（花）
岑衿点击发送按钮，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可就在他感慨“这或许就是追星的快乐吧”的时候，手机屏幕却忽地亮了一些。
岑衿愣神，抓过刚被自己弄花了屏的手机，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
那是一条来自何兮的信息。
【何兮】：晚上好。
……
“他回我了。”
「他回我了！」
「——不对。」
岑衿的耳边忽地响起一阵强烈的耳鸣，他扶着刺痛的额头，脑子里蹦出了古怪的想法。
——「25岁的岑衿，事业明明还没起色。」
——「更何况这个时候，何兮也没有出道！」
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岑衿，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亲眼看见一条条问候的信息从【何兮】那里发了过来——
【何兮】：你还好吗？
【何兮】：今天开心吗？
【何兮】：晚饭吃的什么？
……
啪嗒。
一滴眼泪顺着岑衿的脸颊落下，打在手机屏幕上。
【何兮】：哥，你在哪呢？
——「我在这。」
岑衿的嘴唇略微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何兮】：哥，你别害怕。
岑衿哭得泣不成声，却不断地擦拭着手机的屏幕，生怕自己错过何兮的信息，他怕错过，自己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找到了。
【何兮】：哥，我来了。
“你在哪呢？！”
岑衿捂着脸，积攒在心头多年的隐忍与委屈最终爆发出来，化作无用却又真情流露的泪水，将岑衿干涸许久的心柔软地包裹起来。
——「别留下我一个人。」
——「别因为我是个Alpha而抛弃我。」
岑衿站起身来，在白茫茫的虚无世界中奋力寻找何兮的身影，可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就连那部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手机，也化作了破碎的碎片。
“何兮，你在哪？！呜……你不要吓我，你在哪里？呜……”
怎么也找不到何兮的岑衿哭得近乎崩溃。
——他找不到他了。
——他的星星被他弄丢了。
“我好想哭，好想见你……”
“你在哪，唔，唔……”
亲吻所带来的强烈窒息感令岑衿失去了基本的理智，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正在被某人搂在怀里，便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那个人的臂膀，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虽然不算最宽厚，却温暖有力、令人倍感心安。
岑衿通过拥抱辨别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他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他，却舍不得被他亲吻安慰的感觉，他只有也将舌头伸进他的里面，全身心地亲吻他、感受他，在被他拥有的同时拼尽全力去拥有他。
他是他的何兮。
他没有撒谎。他来找他了。
“你来了。”
岑衿环抱着何兮的脖子，在接吻的空隙去呼唤他的名字。
“你找到我了……”
“——不，哥。”
何兮的手抚上岑衿的脸颊，温柔地答道。
“——是你也找到了我。”
岑衿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与何兮正全身赤/裸面对面地躺在酒店的床上
他被何兮搂在怀里，作为一朵瑟瑟发抖的娇花美人而哭得泣不成声。
而两人的唇，正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早上好。”
何兮看着睡迷糊说胡话的岑衿终于醒了，便离开他的唇，在额头落下深情的一吻，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谢谢你的早安吻，哥。”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娇花的过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