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特级咒物 ...
-
1
你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替换成了血肉之外的某种存在。
非要表述的话，大概就是在以意志力为骨，以想象力为肉，以咒力为血，整个人从血肉之躯的桎梏中羽化而出，身体轻盈的不像话。
与之相对的是，下手的力气却非人般的沉重。
大概是能徒手拆高达那种程度。
2
不过今天的对象不是高达，而是一个形貌一点也不浪漫的咒灵而已。
拆起来就像扯掉烤得酥烂的烤鸡翅膀一样轻松。
就是存在着摸起来软绵绵黏糊糊，手感不太好这个缺点存在。
3
好在咒灵毕竟不同于真的生物，就算扯得七零八落，样子也没有变得更加令人作呕。
除了紫色的血液和原本长着的部件之外，身躯里也没有额外奇怪的零件流出。
抽击的速度太慢，你现在可以从容的避开；力气也不算太过沉重，就算真的正面接下来，胳膊也足以承担，而不至于折断。
就连随着咒灵嘶吼而最后爆发的火焰，舔上你的皮肤也像是遭遇上什么阻燃材料。
4
撕下的部分在你的脚边化作灰烟。
你高强度压榨着自己的咒力，将心神凝聚在每一次躲闪和攻击之上，机械性地重复着攻击动作。
直到月光透过领域，洒落进你的眼睛里。
——周围连绵不绝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息。
生得领域被打破了。
5
你的前方，月光之下，静静地躺着一根形容可怖的红褐色的、有些异形的手指。
不需要任何说明，你大致上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特级咒物，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
6
领域被破坏之后，这里终于恢复了原样。
是一间空荡荡的仓库。
到处都是焦黑的焚烧痕迹，顶棚和墙壁被火焰吞噬掉大半，地面上堆积着分辨不出原样的废铁和别的什么器具。
你扫视过一圈，实在找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于是只好出去。
外面是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地，圈地的栅栏已经生上了斑驳的锈迹，但是大门处依然挂着锁死的铁锁。
看样子是城郊地带。
你跳出栅栏门，才收敛了似乎有些使用过度的咒力。
7
身体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可就算变迟钝了，你也能感受出来，原本洁净的空气正在逐渐填充上诅咒的臭味。
失去了特级咒灵的威慑，低级的诅咒们重新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就像是空气从高压地带流向真空那么自然。
属于诅咒之王的手指在源源不绝地向周围泄露着张扬的咒力，仿佛在呼唤着灾祸和不祥。
数不清的低级咒灵背着你，在阴影缝隙中窃窃私语。
你托着手指，默默地想，要不就地埋起来吧？
8
车辆的强光穿透黑暗映照过来。
你低头检视了一下，确认身上的衣服只是有点破损，但没有血迹之类奇怪的痕迹后，才冲着车辆的方向招了招手。
车子一直行驶到你面前才停下来。
是一辆警车。
没有开警灯，以至于靠的很近了你才发现。
开门出来的两个人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扶在腰间，神色和姿态中包含着不易察觉的戒备。
你不动声色地把手指塞进了裙缝的口袋里。
9
于是你半夜在警察局吃上了热腾腾的猪排饭。
10
“还合口味吗？”
年长的男性警察笑着和你搭话。
“小姑娘怎么会那么晚一个人去那种地方？难道是离家出走？”
他想起来什么，举起手补充道。
“别紧张，就是随便问一下。”
他像是闲话家常那样说。“小姐的名字是什么呢？”
……你也想知道。
你把筷子合拢，搭在碗边，抬起眼睛看他。
“……不知道。”
“咦——？”
11
“稍微等一下。”
那位警察留下这句话，就把你一个人留在问询室出去了。
于是你一边完成未吃完的猪排饭，一边试着用咒力强化听觉打听着外面的动静。
隐约可以听到“失踪”、“受害者”、“户籍”、“比对”之类的字眼。
12
你站起来，走到窗口边，去看玻璃里的倒影。
不同于水银镜，玻璃里的人影暧昧模糊，色彩失真。
只能分辨出来里面的人拥有着端正秀丽的五官和一双清润的杏眼。
……却莫名的熟悉。
你的手指挨上冰凉的玻璃，第十几次试着联系上那个“神明”。
这次祂终于回应了。
“这次你的目标是——”
你打断祂。
“差不多该把我的记忆还回来了吧？”
你说。
13
诅咒聚集过来的速度比你想象的还要快。
至少比你咒力的恢复速度要快。
你推开门，把警察们不解的问询声和呼唤声中抛在身后。
闷着头向外面跑。
14
吃饱饭多少让力气开始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
你一手攥着特级咒物的手指，一手把挡住你道路的低级咒灵拨开。
后面跟着的是个大家伙。
你这种咒力感应不太纯熟的人都能清晰感受到它的方位。
大概至少是二级以上吧？
15
手指的处理办法再说。
但至少现在，要去没有人的地方。
16
好在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着，除了警察局里还亮着灯光，外面几乎是一片深黑。
你带着那个不知名的咒灵，拐向一片漆黑的街道。
身后传来虫类高频振翅的声音，有裹挟着浑浊咒力的风吹了过来。
你侧过身，避开斜切过来的风刃，视线瞟向攻击过来的方向。
然后你深深地抑郁了。
巨大的咒灵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你。
重点是它的形象，像是放大几百倍的蟑螂和螳螂的混合产物。
有着镰刀一样的巨大前肢，和臌臌胀胀长满绒毛的腹部。
已经不是咒力恢复不恢复的问题了。
……你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弱虫。
救命。
17
因为实在不想用手收拾它，你只能左支右绌地避开咒灵的又一次攻击。
继续往前跑，甚至来不及思考要这样遛它到什么时候。
直到前面出现阻碍物。
18
是一个人。
刚刚从云层边缘探出的月亮让你模模糊糊分辨出他的轮廓。
——双手插兜，微微含着肩，似乎在悠哉地轧马路。
来不及改变方向了。
“离开那里！”
你一边高声提醒，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一边猛地向前俯身下去，以手肘撑地完成了一个翻滚，调转方向，同时把手里的手指向着左后的方向扔了出去。
19
咒灵果然被手指吸引，向着那个方向开始转向。
从你的身后却传出来男人有点惊讶的声音。
“哦？”
伴随着短暂的疑问声的，是另一种非常细小、却相当尖锐的声音。
有什么光芒碎片、呼哨风声从你的头顶一掠而过。
20
“居合[夕月]。”
比声音传递更快的是刀光。
虫子外型的咒灵定格在转向的那一瞬间，在你面前被一刀两段，化成飞沫。
21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那个男声这么问道。
懒洋洋的。
让人一听就知道并不是真情实感想要帮助，而只是客套寒暄而已。
22
你回转过头。
云层彻底飘散开，月光逐渐映出身着风衣、叼着牙签的男人的完整身形。
武士、刀已经重新归刃，被他抓在手里，不见一点寒光。
“携带危险物品夜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他把右手重新揣回兜里，没精打采地说。
“小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特级咒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