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坛跌落[咒术回战]》孑然a

25、观星（五）

　　“你看什么？”

　　岩洞之中，两人各自圈了地盘休整，伏黑惠更靠近洞口，宿傩不知怎么一直盯着他不放。

　　“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也不脱？”宿傩此时上身赤｜裸，伏黑惠则像只落汤小狗，一身湿衣。

　　宿傩放的那把火，暴雨都浇不灭，洞外狂风大作、风有暖意，所以伏黑惠不由自主想接近热源。他没有回答宿傩的问题，反而问：“你到底来岛上做什么？”

　　“你怕我。”

　　“……”

　　“我身上有［束缚］，想找只咒灵转嫁给它，就来了。等［束缚］解开……”宿傩说到这里，故弄玄虚地一顿，随即又是那张邪气的笑面，语气更是恶劣，“我会先把天元和五条悟杀了，再大开杀戒。”

　　伏黑惠沉默几秒，说：“最近发生了好几起‘海妖袭击客轮事件’，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作祟的咒灵，然后将其祓除。‘人鱼’应该就是其中一只。”

　　这是平等的情报交换。

　　接着，伏黑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除了战斗消耗体力，他还觉得是宿傩的纹身太催眠。

　　黑色的圈圈一圈一圈，圈住手腕和胳膊，额头是看不懂的宗教图腾，侧脸是古老的象形文字，胸口是弯刀变了形，腹部的纹路则是闪电留下了完整的烙印。

　　其实比起“纹”，伏黑惠觉得，更像有人拿笔蘸了墨，认认真真一笔一笔为他“绘”上去的。

　　“符纹纹了全身。每个地方都有。”宿傩笑得暧昧。他注意到“落汤小狗”困了，此时锋芒敛去，脑袋一点一点的，软糯可欺。

　　可惜伏黑惠困到昏昏沉沉，听不懂他话里有话。睡去的前一秒，他脑子里不再是宿傩的纹身，不仅仅是。那人的肌肉线条和纹身一样鲜明，野兽般的，充满爆发力。

　　伏黑惠睡着后，宿傩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命令道：“出来。”

　　“宿傩大人。”风雨中，来人擎一把红伞，着僧袍，银发，眉目秀气温柔。

　　宿傩走至洞口，稍作打量，问道：“你是什么人？”

　　“宿傩大人应该不记得里梅了，请随我来。”自称“里梅”之人，将伞举高，自己淋雨腾出位置给宿傩，语气毕恭毕敬。

　　宿傩回头看了伏黑惠一眼，随里梅离开山洞。

　　“宿傩大人，请。”毫不起眼的石头背后，竟然长出了门把手，里梅拉开门，让宿傩先走。

　　之前在岩壁摸到的，应该就是这个。

　　门的另一边依然是小岛，地形构造如出一辙，只是不再是座“孤岛”。

　　“屠宰场吗？”宿傩眯起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风景。

　　威武的东方蛟龙刚好盘在门口的巨型雕花石柱上，蛟龙一只眼能装下宿傩整个人，但两头蛟龙一见是他，纷纷乖顺地低下头颅，以示臣服。灰蓝色的天空中，怪鸟盘旋嘶鸣，骨肉只长出一半，它们的身体牵出长长的“黑线”，线的另一端连着好几个面目狰狞的人类。

　　“这些人都是非术师，算饲料。整座岛则为豢养[诅咒]而生。”里梅收了伞，解释说，“一般选择一家人生产[诅咒]效率会比较高。但是被发现风险太大。”

　　每一块岩石都是型架，如果一块岩石上绑着好几个人，必然有一个正被处以极刑。他们之中有的已经失去神志，有的还清醒，共同点就是头顶抽出的“黑线”。

　　“现在我们身处的世界，是被改造后的结果。我的记忆告诉我，您只是我的臆想，但是我始终无法劝说自己相信。直至遇到叫羂索的术师，他的术式让我找回了一点真实的记忆。

　　里梅说着，用术式筑起纤薄冰墙，为宿傩挡下血雨。等简单解释了一番，宿傩已经大致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作为他的“追随者”，里梅对现有的世界产生怀疑，之后与名为“羂索”的术师交手，没想到被对方的术式触及到“真正的记忆”。再通过羂索对“旧世界”的描述，里梅决定暂时协助他，并找到宿傩。

　　“羂索为人狡猾，并不能信任。但他能做的事情很多，或许能为您所用。”

　　岛上除了天空中的怪鸟，水里还有鳄鱼一样的爬行小怪物，虽然都是批量生产，但每只诅咒的形体各有不同。

　　突然，宿傩见海面上冒出个章鱼脑袋，应该还是咒胎，埋在水里不太高兴的样子。

　　宿傩问里梅：“这座岛是怎么回事？”

　　“是它的领域。”里梅顺着宿傩的视线望过去，又进一步解释道，“非术师那边的政要与羂索达成合作，不计手段生产一级以上的［诅咒］，所以有了这座岛。”

　　“政要？”

　　“具体目的不清楚。但这点可以确定，对方是手里握有实权的高官。”

　　“有意思。”

　　紧跟着，宿傩让里梅把[特级]以上的咒灵筛选一遍。很可惜仍然没能挑选到合格品。最后他让里梅继续留在这里，如有需要会另行通知。

　　临走前，宿傩问起伏黑惠。

　　“很抱歉。里梅只能隐约记得与宿傩大人相遇时的事。”

　　见宿傩听完没说话，里梅又道：“除了您，岛上其他三个术师目前暂时昏睡。我必须要遵守‘不惊动咒术界’的规则，如果有必要，就牺牲咒灵，制造诅咒已被彻底祓除的假象。要处理他们吗？”

　　宿傩摆摆手，离开这座祭坛。

　　“不必。他们活着还有用处。”

　　回到山洞时，伏黑惠还没醒。宿傩干脆盘腿坐在他跟前，观赏小动物似的，懒洋洋地盯着他看。

　　伏黑惠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湿衣服黏在身上冷的。宿傩伸出手，正要摸他的额头，伏黑惠却蓦地睁开双眼，抓住宿傩的手，清醒得就像从未睡着过。

　　“你去了哪里？”

　　宿傩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伏黑惠在诈他。不禁有些好笑。

　　真狡猾。

　　“我去了另一座岛，上面全是咒灵，除了咒灵还有非术师，用非术师活祭，很热闹。”宿傩摊开手，不怀好意地笑道，“应该把你也扔进去。”

　　伏黑惠皱眉，松开了宿傩的手。起身要离开山洞。

　　说了实话，他反而不信。宿傩跟在他身后，心情愉悦，又明知故问：“你去哪儿？”

　　“找他们。雨停了。”

　　小岛就这么大，树林也被宿傩给烧没了。钉崎和虎杖一见到伏黑惠，就忍不住指桑骂槐地抱怨道：“没被烧死，但差点呛死。”

　　风向问题，伏黑惠这边倒还好。而且正因为浓烟，岛上的咒灵被祓除后，领域已除，他们很快就被路过的轮船发现。

　　三人一聚头，又吵个没完没了。跟宿傩在一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伏黑惠，话也不由自主地多了起来，虽然多数时候在吐槽。

　　宿傩一时兴起，改主意了。他和伏黑惠他们一起回到高专，然后指名要见夏油杰。

　　见到夏油杰之前，宿傩只想着是天元安排的人，大概多少有点本事。可等他稍微试探了一番，不禁感到意外。

　　于是，夏油杰就这么意外地被宿傩列入够格做“替死鬼”的人员名单中。还名列榜首。

　　宿傩见夏油杰，本来只有一个目的：从今以后，伏黑惠每次行动都必须跟他一起。至于原因，自然是希望伏黑惠早日成为名单中的不二之选。

　　术师是稀缺人才，夏油杰斟酌之下答应了他。很快，宿傩就跟着伏黑惠接了个大任务。

　　伏黑惠来见他的时候，不同往日，穿了身定制的西装。笔挺的西装掐出了他平日里藏得严严实实的腰线，衬出了他的腰细腿长……屁股翘。像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惹眼极了。

　　而他见到宿傩后，才扫了他一眼，第一句话就是：“这次任务穿这个不行，换。”

　　宿傩下意识觉得，伏黑惠嫌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