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伙》泠萸

25、第 25 章

　　凤楼去而复返，回到家时阎如谨已经睡下了。凤楼不知他睡没睡着，怕吵醒他，进来没有开灯，放轻脚步绕到里侧，借着门外投进来的稀薄光线打量侧卧在床上的人。
　　阎如谨为了好好睡一觉，把每晚睡前服用的褪黑素换成了安眠药，因此睡的比以往要沉。
　　凤楼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又放轻脚步走开，简单洗漱完，轻轻拉开被子躺下来，再轻轻挪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心里才安定一点。
　　虽说抑郁症不是遗传病，但阎如谨和辛雅太像了，母子俩从相貌到性情都有很多相似之处。而辛雅最后会走上绝路，除去遇人不淑之外，也和她的个性脱不了关系。天性就不够积极乐观，心思重，又从不主动向人倾诉，这样的人必然容易郁郁寡欢。
　　想起阎如玉的告诫，凤楼不由把人抱紧了些，心想着以后可不能乱发火了，真把人气急了，爬到高架桥上去，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转天早上，阎如谨起床时，很久没下过厨房的凤楼已经把早餐做好了。阎如谨虽然意外于这人在家，还早早起来做了早餐，却没多问。
　　面对面吃早餐的时候，凤楼又观察了阎如谨一下，见他依旧面带倦色，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带点示好意味的递过去一片抹好果酱的吐司：“多吃点，你现在比结婚以前还瘦。”
　　别人都是婚后发福，阎如谨却越来越瘦，从背后抱着他可以摸出胸骨的轮廓，凤楼今早才发现，阎如谨的婚戒戴着有些松了，会在手指上滑动。
　　阎如谨顿了顿便接下了，吃着东西又听他说：“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无论如何我不该动手打人。”
　　阎如谨咽下嘴里的东西，奇怪的看着他。两人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阎如谨自然知道这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但闹过脾气低头反省，还把反省的话说出来，实属罕见。
　　凤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端起牛奶掩饰性的喝了一口，结果不知怎么给喝呛了，咳的面红耳赤。
　　阎如谨心里叹口气，倒了杯凉开水给他：“知道了，专心吃饭吧。”
　　吃完早饭，凤楼磨磨蹭蹭不走，又频频看时间。阎如谨把晾在阳台的衣服收进来，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意识到他在等自己出门，赶紧把他打发走了，哪里敢用他送自己去店里？
　　情人节过后，店里的生意又恢复了冷淡。满满却放心不下，早上给阎如谨打了电话，确定他会去盯店，才安心请假休息。
　　阎如谨正寻思着下午没事早点走，先去探望受了伤还惦记着店里的满满，再去张家拜访，给受了委屈的小少爷正式道个歉，小少爷就踩着点进店了。
　　杨闻诺一脸认真的问：“谨哥，你昨晚被家暴了吗？”
　　阎如谨被问的一愣，想说凤楼不是那种人，但这话说给昨晚才遭遇过暴力对待的小少爷听，不仅没有可信性，还容易惹人生气，只朝他摇了摇头。
　　杨闻诺将信将疑的打量一番，又问：“我不滚蛋你会被家暴吗？”
　　阎如谨仍是摇头。
　　杨闻诺：“你确定？”
　　阎如谨也不知道被再三确认是否会遭到家暴的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好笑，而不是尴尬难堪：“埃德，你不用考虑那些。昨晚是凤楼的不对，你不计较谨哥就替他谢过了，没道理反过来赶你走，去留你自己决定就好。”
　　杨闻诺：“好，那我去干活了。”
　　小少爷自然不缺这份工作，但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都不干，何况是他眼里的疯狗？被疯狗咬一口吠两声就灰溜溜走人，少爷以后还混不混了？你吠的越欢，少爷越不走，偏不如你意！
　　当天傍晚凤楼又来了店里，却是带着补给阎如谨的情人节玫瑰来接人回家。
　　阎如谨隔窗看到他停车就起身迎出去了，惹得赶完订单就来看他的阎如玉直说他没良心。
　　“四姐，你有所不知，昨晚我被疯狗咬了，谨哥是出去拦狗，不是出去接人。”小少爷为了埋汰凤楼都豁出去丢脸了。
　　阎如玉问他狗为什么发疯，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模棱两可道：“可能是我太优秀，引起了疯狗的警觉。”
　　阎如玉无语脸，杨闻诺无辜脸，面面相觑须臾，阎如玉用下午新做的琉璃甲掐了一下他的脸蛋：“是挺招人的。”
　　杨闻诺瞬间弹出三米远，抱着胸口叫：“客官请自重，我禁得起疯狗一口，禁不起你家大鲨鱼一口，而且论辈分我要叫你四姑。”
　　阎如玉牵起个瘆人的笑来：“好侄儿，信不信姑姑打死你喂狗？”
　　杨闻诺赶忙溜了。
　　阎如玉挽起大衣手包，施施然走向店门，经过白小洛身后时跫音微顿，轻笑道：“听说你喜欢给人找麻烦？”
　　白小洛心里有鬼，闻言不由一窒，险些把托盘里的咖啡打翻，把咖啡拿给客人，回过身一脸茫然：“阎小姐，您在和我说话吗？”
　　“不是和你说话，是在敲打你。做个乖女孩，别给人找麻烦。”阎如玉面容姣美，仪态端庄，可那双含着笑的美眸却令人如芒刺背，“因为我的强项就是教人学乖。”
　　白小洛把托盘抱在胸前，喏喏的应了一声，一派乖巧柔顺，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阎如玉出门又变回了哥哥的小女孩，挽着阎如谨的手臂说：“哥，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凤楼一反常态：“走，买排骨去。”
　　阎如玉低头看看阎如谨怀里的玫瑰，又抬头看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凤楼：“太阳下班了，你看看月亮方位对不对吧。”
　　阎如玉：“你回避一下，你在这月亮不敢出来，怕被你吃了。”
　　凤楼敛了敛眉，居然笑了，揽过阎如谨说：“媳妇儿，今晚多做点好吃的，庆祝我升级。”
　　阎如谨：“……”
　　阎如玉笑眯眯地打量凤楼：“这是升级了还是转性了？嗯？Good dog？”
　　阎如谨连忙叫停，让凤楼先上车，自己回店里拿钥匙。
　　阎如谨一走，两人就收起了假笑。
　　阎如玉：“有事求我？”
　　凤楼：“不想你哥夹在中间为难而已，你放心，我宁可求天狗也不会求你个臭丫头。”
　　虽然这货依然那么狗，但阎如玉已经替她哥很欣慰了，至少他愿意为他装一装Good dog，相比之前那副没心没肺喂不熟的狗德行要好多了。
　　晚饭过后，阎如谨送妹妹下楼，听到妹妹如此感慨。
　　阎如谨不想妹妹担心，因此没有告诉她，那不过是凤楼的心血来潮罢了，忙起来就故态复萌了，当不得真。
　　事实证明还是阎如谨了解凤楼，队里一接新案子，凤楼就又不着家了，发现阎如谨消瘦、失眠、易疲倦、食欲不振，都符合抑郁症的症状，打算带他去做心理咨询的事，一忙起来也忘在脑后了。
　　人忙起来时间过的就显快，转眼到了月末。凤楼终于想起了带阎如谨看心理医生的事，早上出门前塞给他一张名片，让他自己约时间，说：“你别有压力，很多没病的人也定期做心理咨询，约好时间我陪你去，咱就当去喝茶了。”
　　阎如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问他：“晚上回来吃饭吗？”
　　凤楼应了声回就开门走了。
　　阎如谨下午三点就从店里回来了，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结果等到八点多才把人等回来，饭菜都凉透了，阎如谨又端进厨房加热。
　　凤楼趁空洗了个澡，出来就听电话响，接完这通电话扬声道：“我出去一趟，你先吃吧。”

作者有话说

　　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这货。不过还是要恭喜他，马上就要喜提离婚协议了，可喜可乐，可喜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