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娘娘驾到》莫冉尘

75、第七十五章

　　胤礽看着眼前吸溜着鼻涕哭唧唧的弟弟，烦躁愤怒的情绪莫名得到了些许缓解，忽的有些想发笑，这弟弟好歹也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哭包似的呢。

　　“好了，你也别再纠结这事儿了。”胤礽伸手拍了拍弟弟的小脑瓜子，叹道：“再纠缠下去对你没好处，别想了，安心读你的书就行了，你额娘不会有事的，顶多也不过是要清静两年，日后有了时机，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这意思也就是说，复位还是有希望的，只要给皇上一个合适的由头。

　　胤祉知道太子二哥素来跟皇阿玛是最亲近的，应当也是最懂皇阿玛心思的，故而眼下听他这般说，倒也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却还是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二哥放心，弟弟不是想纠缠什么，只是想知道，我额娘究竟是替谁背了这黑锅，还请二哥提点一二，就是死，好歹也不能叫咱们不明不白当个糊涂鬼不是？”

　　“什么死不死的？年纪不大心思倒挺重。”胤礽也有些同情这个倒霉弟弟，看他一脸倔强执拗，心里便有些犹豫，只道：“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差别呢？人家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为大清驰骋沙场了，你却还是个半大小子，书都没读完呢，知道了又能如何？听二哥一句劝，别去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好好读书才是你目前的头等要事。”

　　这话其实已经点明告知了胤祉想要知道的答案。

　　“弟弟明白了，多谢二哥。”胤祉紧紧抿起唇，道：“如此弟弟便也就不叨扰二哥了，二哥早些歇息，弟弟告退。”

　　恨太子吗？太子也是受害的那个人，他定是也非常不满意这个结果的，可是由不得他做主。

　　那恨大哥吗？大哥好似也没做错什么，他只是比较优秀比较厉害，叫人舍不得舍弃。

　　皇阿玛……胤祉默默低下了头，心里一片复杂。

　　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子丑闻终于有了最终定论，这一结果第一时间昭告天下，算是给了全天下人一个交代，至于有多少人相信了，又究竟信了几分，却是不得而知了，不过从御案上大幅减少的弹劾折子来看，至少还是有用的。

　　不管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但是皇上既然金口玉言昭告天下了，那这就是事实，也只能是事实。

　　风波好似是过去了，但其实太子的名声还是受损了，墨点已经沾染到了白纸上，事后再如何想办法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多少总是会留下一丝印记。

　　隔了两日，三格格又一次来求见康熙了。

　　康熙沉默了一下，叹道：“叫三格格进来罢。”

　　他以为三格格是为了她额娘而来，却不想三格格进来就直接跪下说：“儿臣想去抚蒙，求皇阿玛恩准。”

　　康熙愣了愣。

　　大清帝王还有各位王爷的女儿，大多是要去抚蒙的，鲜少有个别或许能留在京城，三格格已经十八岁了，关于她的未来其实他已经在考虑了，主要犹豫的不过就是赐与蒙古哪一位台吉罢了……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来请旨抚蒙。

　　“你可想好了？蒙古草原可远不及京城繁华舒适。”

　　三格格只道：“此次噶尔丹来犯，一路打到我大清家门口叫嚣，儿臣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上战场去杀敌卫我大清，心中实在抑郁不甘，儿臣也想为大清江山稳固尽一份绵薄之力……左思右想，身为大清的格格，一介女儿身，或许抚蒙便是儿臣唯一能做的贡献了。”

　　康熙很欣慰，脸色也柔和了下来，“你能有这份心，却是比多少姐妹都要强得多了。”顿了顿，又叹道：“若是可以，谁也不会想叫自己在家中娇生惯养的女儿去吃那样的苦，只无奈形势比人强……朕虽是你们的阿玛，却也更是这大清的君王……”

　　从皇太极那一代开始，帝王的公主也好，王爷家的格格们也罢，一个接一个的送去蒙古，甚至不少都是才十二三岁就已经嫁了，前前后后多少公主格格，康熙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是却鲜少能有寿终正寝者，很多都是年纪轻轻就去了，甚至连一子半女都不曾留下，如今该轮到他自己的女儿了，他又如何能一丁点感触都没有呢，只就如他所说，终究是不舍也得舍。

　　三格格抬头看向他，眼圈儿一红，似是也深有感触，哽咽道：“儿臣知道皇阿玛的无奈，儿臣是心甘情愿的，皇阿玛不必为儿臣心疼不舍，能为大清尽一份绵薄之力，儿臣死而无憾。”

　　“皇阿玛政务繁忙，儿臣不宜多烦扰，这就先退下了，待皇阿玛择定人选，儿臣再来谢恩。”说罢，磕了个头便退下了。

　　康熙看着她不算高挑却也仪态万方的背影，脸上欣慰之色愈浓，“朕倒的确未曾想到，朕还有个这般聪慧的女儿。”

　　李德全就笑了，恭维道：“皇上的龙子凤女，哪能有那蠢笨之人呢？那必定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你这油嘴滑舌的狗奴才。”康熙笑骂一句，沉思片刻，又说道：“三格格既是难得聪慧明白之人，朕倒是该仔细琢磨琢磨这人选了。”

　　都是嫁去蒙古，但是这人选不同部落不同，那未来的生活也就可堪称天差地别，况且他观此女着实较为聪慧，若是随意指婚却是有些浪费了，该好好考虑考虑，尽量利益最大化。

　　与此同时，前方传来的战报却让康熙雷霆大怒。

　　由于裕亲王福全的疏忽大意安排仓促，致使清军与准噶尔军一交手便已落入下风，清军死伤众多，连前锋参领格斯泰和前锋统领迈图都不幸阵亡，一时间士气大伤。

　　且准噶尔军手里有老毛子提供的火器，清军所持的武器却比其要落后许多，装备上的差距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弥补，纵是清军兵力更占优势，补给线也比准噶尔军更短，但却仍旧弥补不了火器的差距，这样的结果，让人怎能不愤怒不憋屈？

　　好在随后裕亲王及时调整了策略，思及清军火器虽落后于准噶尔军，但火器数量却远胜，故而索性不再出击，只在下面与坡上的准噶尔军远远对射，企图耗尽准噶尔军的弹药再做打算。

　　因索额图佟国纲率领的使臣团与沙俄交涉谈判达成一致，故而沙俄并未向噶尔丹提供兵力援助，也取消了原定供给的数千最新火器及弹药等物资，是以准噶尔军实在难以支撑这样的对射消耗，很快便见了底，而眼看恭亲王常宁所率领的右路军又即将赶到……噶尔丹深知此次战役已无法取得胜利，无奈之下只得假意投降，趁福全松懈之时直接跑路了。

　　康熙很愤怒，心中对此次福全的表现实在不满，思及终究是功臣，也着实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憋着怒意关起门来与李德全说几句发泄。

　　“噶尔丹就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此次未能将其剿灭，日后必定还会卷土重来，大清此前已经历多场战争，三藩之乱、一统台湾、两次雅克萨之战，又添此次战役……人力物力消耗皆巨大，如何还能耗得起一次又一次的战争？这噶尔丹，实乃朕之心头大患！”

　　李德全安慰道：“皇上不必太过担忧，那噶尔丹的老巢都已经被他侄子给捅了，如今的他不过也就是只丧家之犬，只能在草原上苟延残喘罢了，纵然他贼心不死，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也实在没那能耐了，咱们也可借此机会修生养息。”

　　康熙闻言就不禁长叹。

　　何止是要修生养息？更重要的是，此次八旗将士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叫他极其不满，似乎已经没了当年入关时的骁勇善战，且如今的战场上，火器似乎已然成为了胜败的关键，可这，偏偏是大清所缺乏的东西。

　　康熙紧紧拧着眉头，有个朦胧的念头在心里闪现。

　　无论如何，眼下这场战役终归是赢了，大军回朝，各有封赏。

　　而此次身为左路军副将的胤褆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极为出色勇猛，得到了以裕亲王福全为首的一众将士的认可赞赏。

　　经历过战场的洗礼，如今的大阿哥胤褆的身上似乎更多了些血性。

　　身材挺拔健壮、五官硬朗俊美、眼神坚毅清明……康熙看着这样的皇长子，心中的满意欣慰实非言语可表述，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吝夸赞，更直接赐封为贝勒、赏府邸一座。

　　这也就证明，皇上认可这位皇长子已然长大成人，足以开始为皇父分忧了。

　　先前已有不少人猜测，太子或许是被皇上所不满了，而今皇长子又得到这样的嘉奖认可，不免令人心思愈发浮动。

　　一时间，皇长子胤褆愈发炙手可热，相对的，太子胤礽的心里也不免危机感愈重。

　　下了朝，索额图便直接往毓庆宫去了。

　　“太子殿下此次实在过于心慈手软了。”显然索额图与康熙的想法是一样的，当天醒来时就该直接处理了那宫女。

　　胤礽心中郁结，有些烦躁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索额图长叹，“奴才并非想要指责太子殿下什么，只是实在心中焦急……眼下太子殿下名声受损，而大阿哥却名声大噪，无论是皇上还是朝中官员，对大阿哥的表现具是极其满意的，若照此般下去，于太子殿下实在百害而无一利啊。”

　　“孤又何尝不知？可是孤又有什么办法？胤褆能上战场，孤还能拦着他不成？”姑且不说是不是他想拦就能拦得住的，就说胤褆这人的本事，纵然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如今才不过十六岁就已如此勇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对内忧外患不断的大清来说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身为太子，他又如何能因一己私欲去损害大清的利益？

　　“奴才知道太子殿下乃风光霁月之人，但是……”索额图垂着头，淡淡道：“太子殿下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若不然敌人愈发强大，太子殿下恐无还手之力，届时，身为嫡出太子的您，又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胤礽心头一跳，面色阴沉。

　　纵观历史，古往今来，夺嫡失败者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更遑论是曾经的正统储君？一旦他当真没能顺利继位，等待他的不是不明不白的死去就是沦为阶下囚生不如死。

　　“大阿哥愈发声名鹊起，底下的一众小阿哥也一个接一个即将长大成人，太子殿下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太子殿下还是仔细考虑考虑罢，是时候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了……皇上的确更偏疼太子殿下，但是其他阿哥却也同样是皇上的亲儿子，尤其是皇长子，皇上总归是更看重几分的……太子殿下若只将希望寄托于皇上，未免太过被动了，将来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太子殿下又该如何应对的？”

　　“奴才并非要撺掇太子殿下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独立起来，有自己的依仗势力，至少……哪天皇上即使对太子殿下不甚满意了，也得顾忌着您背后的势力而不敢轻易动您。”

　　索额图走了，但他说的话却深深的印在了胤礽的心里，使他夜不能寐，备受煎熬。

　　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相信皇阿玛，一方面却又觉得索额图的担忧不无道理，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最关键的是，他看到了皇阿玛对胤褆的重视和维护，让他不由的心惊胆战惶恐难安。

　　等胤褆从宫中搬去自己的府邸时，关于三格格的安排也有了决定。

　　三格格赐封为和硕荣宪公主，指婚于漠南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于明年完婚。

　　这乌尔衮乃是固伦淑慧长公主的嫡孙，原为鄂齐尔的次子，只前几年长子纳木达克死了，乌尔衮便顺其自然上来了，若无意外的话，将来便是该他继承巴林部及右翼札萨克多罗郡王这个爵位了。

　　无论是出身还是权势爵位，这个乌尔衮都足以算得上是蒙古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好人选了，可见康熙对三格格也的确是费了些心思的。

　　只如此一来，生母被降为区区小贵人的三格格似乎就显得出身低了那么一点，至少比起固伦淑慧长公主之嫡孙这个出身来说，的确是有一点势弱的意思，毕竟这位长公主可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

　　难道皇上指婚时不曾考虑到这一点？不能够吧。

　　小心翼翼瞄了眼康熙，索额图陡然灵光一闪，试探道：“三格格之母的位份许是低了些……”顿住，再看康熙，面无表情却也不曾打断他的话，他这心里便有数了，于是接着说道：“三格格金枝玉叶之身，却甘愿为大清而奉献，实乃皇室公主之表率，理应嘉奖。且固伦淑慧长公主终究身份贵重，三格格之生母如今却不过只是贵人身份，许是有些不合适……”

　　就见康熙眉头微蹙，面露迟疑，“荣贵人毕竟是犯了错的……”

　　朝中大臣没几个是蠢的，见他如此作态，还有什么不明白呢？暗骂索额图老奸巨猾的同时，也都纷纷跳出来你一言我一语。

　　索额图则是知道内情最清楚的人之一了，太子那事，皇上迫于无奈才将锅甩到了荣妃的头上，本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日后总是会想法子弥补回来的，而如今三格格的婚事倒的确是个现成的理由可以利用了。

　　巴林部本就是有黄金血脉的元祖后裔，又兼有固伦淑慧长公主这样的身份，一个贵人所出的格格，的确还是有些不够看的，真要想拿这个来做文章，也并非不可。

　　且经此一事，荣妃一脉只怕是要对惠妃一脉记恨上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索额图深以为，帮荣妃一把应是利大于弊。

　　思及此，索额图便说道：“联姻本是互惠互利之举，意在稳固大清与蒙古各部的友好关系，合该尽善尽美，唯有双方诚意都到了，方能达成联姻的目的，若是反叫人心存不满，岂非得不偿失？虽说身为皇上的女儿，足以配得天下任何一个男儿，但生母的身份终究还是不能忽视的……身为大清子民，任何私人恩怨都理应放在国家大义之后，太子殿下素来品性高洁忧国忧民，定然是不会有意见的。”

　　康熙面上的犹疑之色更重，看了眼众朝臣，“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样的作态，其实已然显露出了他的意思，众人面面相觑，自是纷纷附和。

　　虽对索额图的“不计前嫌”感到意外，但大多数人却也并未多想什么，只以为他这是想借机将太子受损的名声重新美化一下，毕竟为了国家大义而暂且将私人恩怨搁置在一旁，的确是储君的气度。

　　见众人都表示附和，康熙似模似样的沉思了片刻，便也就同意了，紧随着三格格的册封、赐婚旨意之后，便是荣贵人的复位旨意。

　　得了消息后，三格格一时喜不自胜，领旨谢恩后，便忙不迭跑去了钟粹宫。

　　荣妃原以为自己至少得熬个三两年，或许才有希望回来，却未想不过只是熬了数月，便又再度回到了钟粹宫，而这一切，却竟是依仗于女儿的牺牲，这叫一个做母亲的情何以堪呢？

　　见着三格格，荣妃当时便哭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傻呢？额娘顶多不过是熬个几年，皇上总不会叫额娘一辈子呆在那儿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三格格却是笑了，“额娘不必如此，身为大清的格格，抚蒙本就是儿臣的命运，纵是儿臣不主动请旨，结果也不会有其他，既是如此，何不主动些，争取将利益最大化呢？您看，因为儿臣主动，皇阿玛才费心为儿臣挑了一个顶好的人选，也愿意借此机会给儿臣一个体面，全了儿臣的心愿。”

　　理是这个理，无论乐意不乐意，大清的格格十之八九都是要抚蒙的，可知道是一回事，但荣妃的心里却仍旧是不自在不痛快，总难免对女儿感到歉疚。

　　而事后胤祉知道这一切后，也是不免躲在被窝里偷偷抹起了眼泪，而后学习却愈发刻苦了，曾经娇生惯养爱哭又贪玩的小子再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愈发博才多学气度沉稳的少年郎。

　　只有有用之人，才会被皇阿玛格外宽容以待，才不会被轻易舍弃。

　　所以，他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见他如此发愤图强，打小便总与他混在一起的胤禛胤祺又如何好意思偷懒呢？好在随着年龄愈发大起来，兄弟几个的玩儿心也愈发少了，如此倒也能定得下心来认真学习。

　　上书房的师傅们不知其中缘由，但见众阿哥都开始刻苦学习了，不禁也都欣慰不已，连那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舒展了几分。

　　次年六月，十九岁的和硕荣宪公主在荣妃和胤祉满含热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随着来迎亲的巴林部众人，生平第一次离开了皇宫，或许余生也都将不会再回来了。

　　送了和硕荣宪公主出嫁，荣妃就病了一场。

　　在这个女儿之前，她已经接连失去了四个孩子，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健康的孩子养住了，那份感情自是不同的，如今母女一别，将来还能否再见还是未知，真就如同生生剜了她的心去，叫她如何能不心痛不担忧呢？

　　可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大清公主的命运。

　　亲眼见着母女分别的场景，宫里其他有女儿的嫔妃们也都不由的心生怅然酸楚，和硕荣宪公主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一代，仍旧会有一个接一个的公主被送去蒙古，然后又一个接一个的凋零在大草原上。

　　“若是大清能够不再送公主去蒙古就好了。”胤禛心中抑郁。

　　蒙古那样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在京城皇宫娇生惯养身娇体弱的公主能够适应的，多少公主去了就年纪轻轻的没了？公主们哪有不害怕的呢？身为亲人，又哪有不担心的呢？

　　佟芷柔就叹道：“除非有朝一日大清足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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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会有人觉得这是在给太子制造敌人，明明太子也是受害者啊。。。讲真的我是非常不想将这些阿哥都黑得很不堪，太子也好大阿哥八阿哥啥的也好，我不想黑了他们，所以我只能从别的地方去制造矛盾出来，很多时候其实真不是为了刻意给谁制造敌人，又或者是将谁推到女主身边去，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让这些阿哥的心里能埋下一粒“权势”的种子，如果一直全都是平平静静和和睦睦长大，兄友弟恭的相处着，那长大以后呢？或许我的设定的确有很多问题让有些人难以接受，那也只能遗憾说声有缘再会了。
末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19 08:32:07~~~~~~谢谢么么哒(?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