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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打赌 ...

  •   “残阳剑谱!你怎么找到的?”楚逸和何梅霜都是一阵欣喜。
      “我去客栈退宿结账,店小二见我们来去匆匆留了心眼,以为是不正经的贼子。所以把房间仔仔细细点数了一遍,就差没刨地砖。这不,在床席子下发现的。”
      什么是定数?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东西,若不属于你,便不会属于你。你挖空心思想要讨好的人,若没缘分,便成就不了佳话;你处心积虑谋划的大业,若命里没有,便成不了宏图。
      老天就是眷顾这个叫楚逸的男人,从他出山以来,歪打正着的事还少吗?
      宁古仂赶着车,回想过去的种种,心中不由感叹。
      “阿仂,带着霜儿,我不能再住在将军府了。”马车驶出很远,楚逸才开口谈这个问题。
      “什么?”宁古仂惊讶地拉住缰绳,马车骤停,惹得里面的何梅霜一个趔趄差点摔出来。
      “驾!”楚逸拍马屁股让车轮继续飞速转动起来,“你别一惊一乍的,我们兄妹二人怎么再好叨扰府上?”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宁古仂恼了,“总是说来就来,说留就留,说走就走,那么大个家多一个她算多吗?你可别忘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们能分开吗?”
      “你也别忘了,我们兄妹二人现在是什么身份。七夜随时会找上门来,将军府一大家子的性命不重要吗?正因你不拿我当外人,我才更不能害你们。”
      “将军府有陛下亲赐的暗卫军,还保护不了你们吗?你们要是住在外面,我才不放心,若我日日去你住处守着,我危不危险?他们见我一个将军府的公子日日去见你,自然就知道可以拿我府上的人要挟你,结果还不是一样?”
      “胡扯!”楚逸向来嘴仗是打不过他的,气急也只能呵斥一句,“你不要跟着便是。”
      “你去哪我去哪!”宁古仂像是跟楚逸比谁声音大一般吼道,眼都红了。
      “阿仂……”楚逸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似乎对宁古仂太不公平,于是态度软下来,伸手握住那只紧捏鞭子的手,“我们都冷静地讨论这件事好吗?”
      话虽然说得很有温度,但那份坚定不容商量。
      宁古仂眼神倏地暗淡下来,为什么?明明他们已经这么好了!但是他问不出口。
      他比楚逸小,从相识起就被认成是不成熟的人,冲动、自我、不计后果。即使经历了这么多,赌上生死,即使为他谋划献计,甚至一石二鸟连陛下的忙都帮了,在他们的眼里,他宁古仂依旧是个莽撞的少年。
      楚逸见他一瞬就偃旗息鼓,知道他并未想明白,只是又钻牛角尖了。
      “我对你,有一百个真心,我也知你有一百个真心。可甘藜逃了,带着他那气焰高涨的野心,他的目标不光是我们二人,还有你们。”
      宁古仂听到此处,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楚逸全知道了?谋逆之事也知道了?原本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变得心虚起来。
      谋逆的不是藩王吗?甘藜想要的不是天下第一的武林地位吗?这事儿他们官府朝廷又不管,楚逸在担心什么?
      “因为抄了雁儿山,甘藜就当不上天下第一了?然后他怀恨在心要报复朝廷?”宁古仂想了半天,想到个比较合理的理由。
      “总之,是我们看轻了甘藜。你当让大哥多加派人手搜寻他与那些残兵剩将。此番回到京城,我也会日日守着进城必经之路,直到抓到甘藜。”
      宁古仂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至少知道甘藜还有进一步动作就好。至于他楚逸……
      对不起了阿仂,就当我是个自私的人罢,我贪恋着你在左右的时光,不愿与你再做回陌路人了。
      “我会告诉大哥这些,我现在就告诉。这并不妨碍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楚逸皱皱眉,轻叹口气,未再多言。
      那个家,我不配再回去……
      宁古仂见没有商量的余地,气得不再理他。
      马车不快,走走停停行进三日。
      期间两人除了吃饭歇息必要的对话外,没有半句多余,倒比初见时更生分。
      终究是宁古仂先忍不住,同楚逸说了第一句话。他知道,楚逸是狠心的人,他认为对的,绝不会低头。
      “前方西去是洛阳,我们还去吗?”
      “不了吧,他们日子繁忙,不好叨扰,况且该问的都问了。”
      “你还记得我的马么?”鼓起勇气,宁古仂试着开口问道。
      “不是丢在了林子里?”
      “我说的是我的马!我为了能早点见你,差点把它跑死,为了它的小命,只好扔在半路上……”
      楚逸这才意识到,好像自偶遇后自己从未想要问问他这一路可有什么不顺利。他的马他有多爱惜,怎么可能就那么随便丢在林子里?那根本就不是他原先的那匹马!
      自己难道真的没有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吗?换作是宁古仂,恐怕分别时腰间别没别配饰都记得一清二楚。
      宁古仂离开那天,一身月白色长衫,箭袖上的暗纹是伯母亲自绣的莲花。伯母虽说是大家闺秀,但大约刺绣是需要天赋的,她老人家纳鞋底裁衣裳都可以竖大拇指,唯独绣花绣的丑,这莲花算是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楚逸依稀记得,花梗地方脱开了线,当时走得匆忙,未曾顾得上提醒。
      “那件月白色的长衫上脱开一条线……”楚逸恍恍惚惚,嘴巴一张说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搞得宁古仂不知怎么接。
      “不是,我是想问你的马呢?”
      “如果运气好,还能找回来。我们打个赌吧。”宁古仂说得轻松。
      楚逸不知他这一路经历了什么,可此时才问颇没意思,倒像是宁古仂在争什么,楚逸知他没有。
      “赌什么。”
      “若我能找回我的马,你和她就不必回京……”
      “不回京?”楚逸诧异不已,木木地瞪着他。
      宁古仂看他一眼继续道:“若找不回来,你们跟我回家。”
      “这是什么道理?”楚逸哭笑不得,不能理解。
      “我知道我的性子,无论你在哪里,我定要跟在哪里,我绝不可能跟你分开。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甘藜现在是个废人,等他有能力找朝廷的麻烦还不知猴年马月。如果他十年不动,我得在将军府与你的住处来回十年不成?回京却不回府,倒不如都不回京,家里只当我们又去江湖游历。家里有暗卫护佑,京城有禁军,甘藜他腹背受敌拿什么斗?
      “不然我们就一同回府,府内不但有暗卫,还有你我,纵是七夜真的来了也不怕。”
      楚逸听完后,思索片刻,道:“你最会利用这张巧嘴,深知我是吃这一套的。”
      “今日我既敢说出这番话,就是打定了主意饶你怎么呛我都不变心意,你只答赌还是不赌。”
      “如果马真的找不回来,我送你一匹世间最好的。”楚逸认真看着他道,“这赌我不能打,但你却提醒了我,京城不能回,我不是只有我自己。”
      宁古仂知道楚逸是什么意思,因为何梅霜的存在,他不能和他在一起。
      他没打算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她。
      此时的宁古仂心中失落不已,面上却难得什么都没表露出来,执鞭甩在马背上,闷闷地喊了一声“驾”!
      傍晚,到了来时拴马的茶棚,一对夫妇正准备收拾摊位回家,宁古仂跳下车友善地向摊主打听:“大哥大嫂,七八日前你们这茶棚的柱子上拴着一匹红棕色的马,可有瞧见?”
      那二人听闻来寻马,神色骤然慌张起来;“没……没见着。”
      “同马一处还掖着三百两银票,您真的没见着?”宁古仂也很急,走到刻字的柱子前,字已经被人用小刀削掉,看来这两人是打定主意要私吞。
      “瞎说!哪里有三百两!”那汉子急了,辩驳道。刚出口就意识到是被人唬了,赶忙闭嘴。
      宁古仂这回也不急了,抱胸在夫妇俩面前走来走去,明摆着一副你们老实交代的神情。
      “阿逸,这地界应该报哪个县的官?”他冲车上的楚逸喊。
      楚逸一开始以为他下车是想买点干粮,讨点水喝。再看那情形,分明是马丢在此地了。
      乡野村夫,见识短浅,贪图便宜是难免的。宁古仂就是打定主意要不回来才跟自己赌的吧!
      谁知他还未开口接话,那妇人应声“噗通”跪倒在地,哭喊道:“大爷,大爷,求求您别去报官吧,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这要是进了官府,您就断了我们的生计了。”
      宁古仂气笑了:“若你们无罪,还怕见官?纵然是一桩冤案,官府留底查办不过影响你三五日生意,怎么说得这般惨烈。岂不是真的贪了我的银两马匹?”
      那妇人听了这话,吓得脸色煞白,只会“呜呜”哭泣,竟是半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
      到底还是男人顶用些,单膝跪地,抱拳作揖:“这位公子,我夫妇二人在这里经营茶棚三年有余,来往歇脚的都是赶路人,从未欺过一个客人,您明察。您说七八日前在此栓过一匹马,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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