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又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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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吓得心头一颤，飞速跑到他身旁查看。只见他满脸通红，脉象混乱，分明是走火入魔之兆。
刚刚练剑时内力游走就颇有不受控的趋势，可是宁古仂五脏六腑皆被堵上，这内力乱窜反而让他舒服些，就干脆任其游走。
只因拔剑时四散的内力霎时重聚，没能给个缓冲的机会，饶是顶级高手都吃不消，何况是他。
楚逸教他的内力练得是气贯长虹，阳刚硬朗，此刻反噬导致全身疼痛，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疼得不自觉呻吟。
“我好冷，好疼……”宁古仂躺在楚逸怀里呢喃，楚逸心急如焚，坐地为其聚拢溃散的内力。
“阿仂，你忍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半个时辰后，宁古仂似是好受一些，安静了下来。但楚逸知道还不能盲目乐观，自己原本内功就与他相克，没有茹泽那样高超医术的人辅助根本不能乱来。
可是茹泽远在洛阳，远水解不了近渴。
只有一个地方……
楚逸知道有一处隐匿的山洞，地下可自生热，温泉水汇聚成谭，非常适合宁古仂疗伤。雾仙谷得以四季如春，正是因为与此山脉相连，而此山脉地底深处是灼热的熔岩。
楚逸背起宁古仂，蹬脚飞出将军府。
宁古仂头上的冷汗洇湿他的后背，因寒冷而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贴在他身上，因疼痛而紧紧绞着他的衣袖，让他感到无比心疼。
又一次，宁古仂。
我又一次让你伤成这样……
在他们的小院里每天发生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当他们情同手足，形影不离。
一个稳重，一个聪慧，日日校场练功，奋发图强。
可事实上，他们两人在这一大家子人眼皮底下每天偷偷摸摸做了是什么事？他坚持的不过是不要改变，不要让这个家蒙羞。
他们两个，于这个家而言，不算什么。可这个家于天下而言，不能有半点见不得光的东西。宁古仂该明白的。
宁古仂怎么不明白，楚逸待他虽不如他那般炽烈，但足够与众不同。
可宁古仂倔强就倔强在，只要能给楚逸心里那堵墙敲一个缝隙，他就一定能让整堵墙坍塌。
楚逸万万没想到，会把宁古仂逼成这样……
日上中天时，楚逸将宁古仂安置进水潭内，跳下去助他运功疗伤。
地热山洞因为相对封闭，温泉水比外面的温度高，初入水时甚至有点灼热，皮肤被烫得通红，适应了好一会儿楚逸才敢催动内力，生怕这样熏蒸导致气血沸腾，自己也栽了。
一个时辰后，楚逸明显感觉到宁古仂体内原本乱窜的内力正在接受他的引导慢慢回归，此时宁古仂也悠悠转醒。
“我怎么了？”宁古仂看着满头大汗的楚逸正在为自己疗养内伤，有点蒙，下意识开口道。
“现在感觉怎么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楚逸更关心他的状况。
宁古仂脑袋才渐渐清晰起来，昨天……他们狠狠吵了一架，但他看得出自己被内功反噬时楚逸紧张慌乱的模样。
这让他心情稍微比昨日好些。
“唉！我以为我宁二爷在京城也算一号牙尖嘴利的人物，没想到平日里对什么都淡泊的你骂起人来更狠？说得话可真难听。”他虚弱地看着眼前与他对掌的人。
“昨夜是我不对，我说的是气话。”楚逸主动道歉，“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宁古仂没想到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对方的道歉，还是为了那句“找清白姑娘”道歉，气势立马弱了下来：“我……我不是争这个……”
“嗯。”楚逸淡淡道，搞得宁古仂不知道这个从鼻子里飘出的单音是什么意思，探究地看着他。
“认真点，你差点走火入魔。”楚逸见他心猿意马，皱皱眉警告。
宁古仂赶紧收回目光，认真配合楚逸运功。
在温泉里泡了三个时辰，宁古仂觉得再泡下去皮都要泡烂了，楚逸终于收掌，示意他上岸。
“我看你现在气息已经归拢，只需自行运转调息即可，我修习的内功在这里发挥不出优势，强行催动反而阴阳相克，帮不了你太多。这山洞热气蒸腾，我不能久待，先出去了。”
“那你快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宁古仂未曾多想，况且身体虚弱脑子也不灵活，看不出楚逸言语间的躲闪。只是担心他一直呆在这样闷热的地方会对身体有害，受内伤是什么滋味，他这回可真真尝到了，于是赶紧推搡着将人赶出山洞。
楚逸不通男欢女爱，连道听途说也不曾有过。况且他与师父修习的功法清心寡欲，所以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可是在这地热山洞里，在温泉水中，面对襟口大开的宁古仂，那陌生的燥热感随着水波一下一下荡漾着。拂过身体的同时也在一股一股往下身蹿，并且他惊恐地发现，这种感觉根本控制不住。
他懊恼地强行运功，气血逆行，才好了不久的内伤差点又激发出来，不得已只好作罢，任那种不适感自动消减。可每每闭上眼睛，眼前都会浮现出宁古仂硬实的胸膛，氤氲着白雾的温泉水一下又一下抚摸上去，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被打湿的亵衣贴在身上，肌肤若隐若现……
宁古仂在地热山洞疗伤两天两夜，总算大好，期间楚逸只是偶尔进来送点吃的，待不了一炷香时间就又匆匆离开。
这两日，宁古仂总觉得楚逸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趁着带伤，他故意放肆：“阿逸，我对你回不到从前那样了。以前还能假装，还能忍，现在越来越忍不了，你越拒绝我越想同你好。”
“那是你的事，我待你……就是从前那样。”楚逸发现大吵过一回之后不但没让宁古仂收敛，反而这家伙越发猖狂露骨。
他尽力想要清冷疏离，却发现再也装不好。
“那也是你的事，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好在一处。”
“宁古仂，我们是兄弟！”
“唉！”宁古仂也觉得没意思，叹了口气。吵也吵过，打也打过，伤都受了，楚逸也没松口，大概只剩下去死了。
可是宁古仂才不愿意死，他还要跟楚逸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还很长，楚逸的心就是块冰，他也能焐化了。
“你当我是兄弟，我当你是最爱的人。”宁古仂笑得明媚，楚逸的心跳漏一拍。
一切的一切，都被宁古仂看在眼里，这个男人……你自倔强去，我还不信了！
“我看你精神不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两夜不归，伯母要担心了。”楚逸顾左右而言他。
“回家回家。”宁古仂也不拆穿，跟着他一道回去了。
今年没有大年三十，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宁古仂的母亲早在十月底入了坟，这个年是定要一切从俭，以示告慰亡灵。况且家里婆子小厮不少，根本不用他们做主人的亲自动手。
自那日在地热山洞气血逆行后，楚逸每晚调息时下身都不受控制产生某种冲动，他知道是因为在地热山洞时阴阳冲撞导致。
怪只怪自己对宁古仂的身体起了反应，一时慌乱胡乱催动内力。可是这种事也太过羞耻，他又怎么可能主动纾解？于是只能在每天调息过后强行压制，也不顾如果一直憋着会导致心火虚旺。
初五开市，宁古仂怕楚逸还对柳清泉的事有心结，非拽着他去花雨楼。
“那天我看到柳清泉时，他宠辱不惊的样子可真像你，于是我就想逗逗你。虽然他出得招很烂，我和昌朴还没及冠时就懒得用了，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对，我们之间不能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就拖没了。所以从今以后我要时时刻刻在你耳朵边聒噪，让你知道我心里有你。”宁古仂与楚逸闲聊之中，装作不经意带出这话头。
见楚逸装作没听到，他又道：“你也别想总躲着，我时刻拽着你呢，你不想听也得听。”
“自作聪明。”楚逸唇间溢出四个字，面无表情喝茶。
花雨楼既有风流文人也有清净雅士，酒香四溢，茶香漫天，楚逸并不反感。宁古仂特意带他进了上次的包间，隔断外界的喧闹。
只不过两人都不曾想过，楼里陪酒陪聊的姑娘要过得好，少不了趁着客人头脑发热时讨赏甚至傍上。
酒能醉人茶不能，所以花雨楼的茶水里，加了些东西。
“这地方我原先觉得分外不好，像青楼似的。但来过觉得还不错，以后我们该常来。”花雨楼的人什么都可以不好，但一定要有眼力价，哪位公子是来找乐，哪位公子心有郁闷需要个听众，哪位公子来卖弄文采都有专门配套的人员服务。无论你是喜欢热闹还是喜欢安静，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就像现在，他们二人在此喝了小半个时辰的茶，没一个人过来打扰。
“阿仂，年已过，春天要来了。”一整个冬天的修习，楚逸对宁古仂的武艺相当认可，也很有自信他能成为自己的帮手，“你知我原先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可既然你已在泥淖之中，就不能再想着今天这般安逸。”
“我明白。”宁古仂叫来小二添水，待人离去又接着道，“所以临行之前，我们才要先来享受一番。”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又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