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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找个师父好好学艺 ...

  •   “楚大侠……”
      “叫我楚逸就好。”宁古仂刚想继续套近乎,却因一句称谓被强行打断纠正。
      “诶~那怎么合适,既然交朋友,怎能直呼大名?既然不愿受我尊称,我也就不客套了,叫你一声楚兄,不介意吧?”
      “公子不拘小节,那我就叫一声‘宁兄’了。”
      宁古仂答了一声,走到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楚兄,今日你我一见如故,好酒来不及备,一杯冷茶,望不嫌弃,敬你!”
      “哪里,宁兄客气了。”说着接过茶抿了一口,“好茶!即使放凉了味道还是这么醇香。”
      “楚兄不嫌弃才好。”因这天气炎热,这茶又清凉可口,两人便都一饮而尽,“天亮还早,楚兄若不嫌弃就先在我屋里歇息吧。何况,你若出去怕是会惊动全府了。”
      “我就坐着吧,睡不着,再一会儿天也亮了。”
      看楚逸别扭地同自己虚情假意,宁古仂也没再说什么,自顾躺下,毕竟两人各怀心事也确实难以入睡,坐就坐着吧,想来那楚逸也猜到自己不可能睡着,更不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他突然很想笑,从来没觉得自己虚伪得这么失败,可能对方客套得比较差劲以至于自己也没有更用心。自嘲地摇了摇头躲进黑暗里,没再管窗前的那人。
      顿时屋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窗外虫叫蛙鸣。
      楚逸肋下三寸每每呼吸都疼得哆嗦,盯着宁古仂看了一阵干脆盘膝坐地运功。
      一切等天亮再说吧,他无奈摇摇头。
      宁古仂一心想着天亮了怎么跟府里的人解释突然冒出来的大活人,设计了无数个版本都被推翻,正烦闷着,听到地下窸窸窣窣的声响,翻身看到那人眉头紧蹙,前额渗出颗颗汗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想来是运功调息。
      他忍了忍还是开口道:“楚兄,要不到床上躺会儿?”
      楚逸缓缓睁开眼,吹熄了灯:“宁兄睡吧。”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宁古仂低声问道:“其实……如果我叫人的话,你应该不能全身而退吧?”
      “我若想逃,没人找得到。”
      “逞强。”宁古仂嗤之以鼻,背对楚逸不再理他。
      捱到天亮,听见外面的下人开始洒水扫院,宁古仂起身,楚逸还坐在窗边的地下,正盯着他看。
      “你不会这么盯着我一宿吧?”宁古仂局促地迅速整理衣冠,假装并不在意。
      “没。”
      “你躲好,我会吩咐下人不让他们进来。待我去给母亲请过安,回来再同你商量,怎么把这个谎抡圆了。”
      简单干脆的两句交代,宁古仂开门出去。
      母亲?宁将军的发妻不是已经……
      “二娘早。”宁古仂施礼一拜,将军夫人忙起身去扶,欢喜地拉了坐在身旁。
      宁将军的发妻确实去世了不假,但皇恩浩荡,又赐了门亲事。
      这宁曹氏,虽出生书香,温柔贤淑。但从小颇向往英雄气节,入府填房毫不介意,识得大体,待宁府的二位少爷如己出。
      纵使宁古仂再浑,也慢慢接受了她,只是年幼时倔强不肯尊为母亲,只称其为二,如今大了倒也不好意思改口,但心里早已把她当成了母亲。
      “仂儿,今儿不上学,可有何安排?”
      “还没想好,我大哥他们不是要回来了嘛,我也想老实两天。”
      “嗯,有这份心就好。你爹这次回京述职,免不了又要拿你之短比仢儿之长,切莫撒小孩子脾气。”
      “这我还能不知道?我琢磨要不找个师父好好学学武艺吧,书读得再好,在大将军眼里都不如战场杀敌值得嘉奖。”
      “你爹那个大老粗,懂什么!读书自然有读书的好。但男人习武强身健体方显男儿气概,柔柔弱弱到底失了风采。你能这么想,二娘心里很是宽慰,这些年算上你爹的副将和仢儿的师父在内,不下十个吧?你可都没学成,这次当真吗?”
      宁曹氏半认真半玩笑与宁古仂聊天,实在不信他真能耐下性子认真做好一件事。
      这孩子自小没了娘,性子敏感,不似仢儿那样懂事稳重。所以打她进府以来就偏心疼他些,也使得宁古仂被惯得不像话,做什么都我行我素,油盐不进。
      “哈哈,二娘,我最喜欢听您骂他了。过瘾过瘾!”
      “小兔崽子,没大没小。”
      “放心吧,这次肯定当真。我的脾气你知道,我服谁就听谁。之前那些师父我都不服,自然学不好,这次不一样。”
      “你已经选好了?什么人?”
      “不是朝廷武将,也不是江湖大侠,是一位世外高人。”
      “隐士?老前辈吗?”
      “不,青年才俊。当然,比我这倜傥风流还是不如的。”
      “正经话就答得正经些,若换了你爹,又吹胡子瞪眼。”宁曹氏佯怒地用食指轻点一下宁古仂的额头,“什么来历什么底线都清楚吗?咱们府上,可不能用不明不白之人。”
      “我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吗?昨儿个下学跟昌朴招猫逗狗被路过的一个人给教训了呗。我俩虽然学艺不精,联手不被揍总还是可以的吧,谁知道我们俩人被抓着怎么挣扎都脱不开身。那人着实厉害,又一腔正义,路见不平,我喜欢这样的人,自然心服口服。他云游四方也没地方去,便厚着脸皮央他助我浪子回头,他就答应了呗。”
      “就这些?”
      “就这些。”宁古仂看宁曹氏也是将信将疑,又道,“午饭我请他来,您见见,合适咱就留下,不随心打发了就是,左不过一个过客。要是您觉得好,得帮我演好这出戏,我诓他他才肯来的。”
      “好,你肯踏踏实实学点本事,总是好的。我中午叫人做几个好菜,你把人带来。”宁曹氏听着也没什么不妥,便先应承下来,万一自家这位二少爷真的褪去纨绔,不失一件好事。
      “那二娘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给那位高人送信儿。”自己一顿胡诌,得趁着二娘没有回过味来赶紧溜之大吉,再多几句嘴,怕不是要穿了帮。
      父亲再有三天就到家了,到时候楚逸送了东西功成身退,自己再说涉世未深看错了人被忽悠,万事大吉,反正半途而废的事情,自己也没少做。
      “早饭在哪吃?要不就在这儿吃吧。”
      “不了,我去跟师父吃。”嘴里说着,人已经起身施礼跑了。
      宁曹氏笑着摇摇头,随他去了。

      宁古仂刚推门脖子上便架上冰冷的剑鞘,他稍一愣怔恢复如常,从容关上房门:“楚兄,这是何意?”
      “你说过不会有人来你房间的……”楚逸冷冷地说道。
      顺着楚逸的目光,宁古仂看到书桌旁的地上,躺了个小姑娘,顿时脸色大变,狠狠握住剑鞘:“你对香儿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
      “你有没有人性啊,她还是个小孩子!”说着焦急推开脖子上的剑鞘跑到小姑娘面前,轻轻抱起来,放在床上,“香儿,香儿?醒醒……”
      “她没事,不用担心,我就点了穴道让她多睡会儿而已……”看宁古仂这样紧张的样子,楚逸开口。
      宁古仂听了猛地回头怒视,楚逸被看得发毛,解释的话噎在嗓子眼硬是咽了下去。
      “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夜闯我府上,问什么什么都不答,这样我也肯帮你,是不是仁至义尽?你还伤害我的家人!”
      “她突然跑进院子来,我没办法。只是多睡一下,没伤害她。大丈夫怎么能对手无寸铁的小孩动手。”宁古仂这么紧张,这不会是他女儿吧?年纪轻轻就娶亲了?可为何一人独居呢?丧妻?离异?
      这么一想,楚逸又生出些同情,看着沉睡的女孩心里多少有些自责。
      “她还要睡多久?”宁古仂确定宁还香没有受伤,真的只是在睡觉,才平静下来。
      “半个时辰吧,最多。”
      “她看到你了吗?”
      “没有。”
      “从我这个院子西面翻墙出去是下人采买的后院,清早忙碌,你躲过他们不成问题吧?我会过去绊住守卫,你出门后到对面的药铺,说宁二公子让你来拿将军夫人的头痛药。”
      “你呢?”
      “我找你去啊!”宁古仂被楚逸的实诚打败了,脑子不能活泛一点吗?
      “好。”说着,楚逸就要飞身出去,宁古仂急忙拦住:“诶~你等等,人可以走,东西要留下。”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动我东西?”楚逸蹙眉。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这一走不是有去无回?”宁古仂让开道,给他选择。
      楚逸定定看着宁古仂,慢慢解下绑在身上的包袱,脚下一蹬,飞出了院子。
      望着消失的身影,他不由绽出一个笑,放好才从那人身上解下的包袱,冲进后院。
      “今天中午爷有客人,菜要特别新鲜才行!老徐,把我爹的好酒拿一坛出来。”走过一辆菜车,宁古仂故意大声嚷嚷。
      “您放心吧,二少爷,保准让您的客人吃好喝好。”老徐随口应承一句,又去忙了。自家这位二少爷,狐朋狗友遍地走,什么好酒好菜,听他说呢!好酒好菜填进他们肚子里都是暴殄天物。
      “今天给爷站精神点,别让客人来了看笑话。”宁古仂又蹿到门口拍拍站得笔挺的守卫胸口。
      “是!”两个守卫听了,站得更直。
      “我爹再有三天可就回来了,到时候不准给他打小报告说我坏话,要是让二爷我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一人分到一块。
      左摇右晃一阵瞎折腾,眼睛瞟见楚逸进了药铺,宁古仂这才放下心来,借口上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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