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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该不该瞒他 ...

  •   一个飘逸洒脱的楚逸在宁古仂心里倒下,可一个楚楚可怜的楚逸又从心底生了出来。宁古仂发现,他在听完故事后丝毫没有失落感,反而更觉与楚逸亲近。
      “阿逸,你的故事我听完了,也听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给谁都不讲。但是,我决定了,帮你一起找剑谱,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楚逸急了:“宁古仂,你不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这件事是不是你主动告诉我的?你是不是要求我不要讲出去?我是不是发誓了不讲?”
      “是,都是。可是我给你讲是为了让你不再卷入其中,我只是为了让你放弃跟着我……”楚逸知道宁古仂在跟自己玩文字游戏,心叫坏了,但面上还要争上一争。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宁古仂一脸无辜。
      “我寻得是私仇,不是什么江湖道义,你不失望吗?”楚逸换了个角度。
      “说实话,失望。你跟我过去想得一点都不一样,我一直以为你很遥远,是要仰望的像我心目中江湖典范那样的存在。但你现在跟我讲的一切,反而让我觉得我离你很近,你就在我身边。纵观话本子里写的武林人士,不也是你与我派有仇我与你门有怨吗?打着匡扶正义的旗号,寻得也都是私仇。”
      楚逸彻底拿他没了法子,想要恼火却找不到理由,事情是自己要讲出来的,没人逼迫。只是没想到,宁古仂这个人,脑子里想的跟别人总是不同。
      或者该怪自己这许多年鲜少与人打交道,思维逻辑有些简单。
      缓了缓暴躁的情绪,楚逸正色道:“阿仂,我真心有把你当成手足,你是我在世上最信得过的人,别让我失望,今日你听到的每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我又不是江湖中人,我想散布也得有人听不是!而且我就要成为这件私事中的一部分了,我也不可能出卖我自己。”宁古仂觉得楚逸很久没有这么认真过,想把气氛搞得轻松点。
      “能不能不要开玩笑!我为了你,第一次违抗了师命……”楚逸心头很煎熬,原本想得好好的,只要宁古仂不再插手,就算是泄露些师门信息,也不会如此良心不安。
      这是旁人不会懂的罪恶感。
      原本一切都只是他楚逸的私事,你既然说是我过命的兄弟,又怎可横加干涉,胡搅蛮缠?你不应该祝我成功,等我了结一切后与你重逢吗?
      楚逸想不通……
      宁古仂慌了,他还意识不到所谓的师命在楚逸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但是他看到楚逸痛苦又自责的表情出现在脸上,这个平时能把什么情绪都藏得很好的人,此刻却好像很难受。
      于是他赶紧站起来,用那只好胳膊环住楚逸,轻轻拍拍后背,以示安慰:“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嘴上说得轻巧,是希望能宽宽你的心,不想你当我真的敷衍。我在心里早把这件事看得很重,像我对你的情谊一样,你要信我绝不会背叛你。”
      楚逸自然是信的,眼前这个人,义无反顾同自己并肩作战,未曾想过所做之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武功平平却愿与自己一同犯险,未曾想过是否能全身而退。
      他怎会不信?
      他只是不想在严肃的事情上看到宁古仂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很难安心。
      非常不巧,砚生端着药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我说这日头高高,不见你们俩吃饭,药熬好了不来端,正背地里骂你们才两天公子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就犯了,我砚生就天生伺候人的命,合着是误会了。”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宁古仂条件反射松开手,退出三尺远,眼神说不出的慌乱。
      倒是楚逸,一如从前,没听出什么不对,笑笑站起来解释:“他恼我也不是一时半刻,犟得很。不觉聊了这么许久才将人哄好,耽误吃药了。”
      “你这呆头呆脑的,难怪他时刻恼你。”砚生把药碗递给宁古仂,看着他喝完,“楚少侠,我家先生说那毒有眉目了,叫您过去说话。”
      “好,我同你一块儿过去。”
      茹泽这医馆有一间专门供他研制新药的小屋,外人轻易进不来。因此,那沁了毒的血放在这里最是安全。
      “楚公子,因你喂宁公子服用过鬼针草,我昨日夜里与砚生将那箭头上的毒化开后先解了鬼针草的药性还原最初的毒性,再试着用各种方法解毒,发现无论怎么试,到最后依然有残毒,这毒用普通的银针试不出,但用千丝藤却可以。”
      “千丝藤?”楚逸顺着茹泽指着的方向看到一盆一人多高正沿着墙壁攀援的植物,叶片细如蚕丝,微微卷曲。
      “对,这草可验出天下所有的毒物,越厉害的毒被其根吸收后叶子卷曲越厉害。”
      “还有此等神奇之物,那为何不直接用我宁兄的血来试是否还有残毒?”楚逸听说还有残毒后心里满是紧张。
      “楚公子有所不知,万物相生相克自有规律,越是宝贵的东西特性越是稀奇,这草什么药都吃得,就是吃不得人血,不过我自有一套从血液中提取毒物的过滤法子,倒也没那么复杂。”
      “原来如此。不知先生可有什么法子?”
      “看这叶脉卷曲程度不大,证明残毒也无甚大碍,许过上三五个月甚至一年,会一点点排出体外,别小瞧人自身的清毒能力啊。”茹泽安抚道,“只是解不掉这残毒,便给不了你正确的药方,楚公子莫要怪罪。”
      “茹先生哪里话,你我非亲非故,您与砚生兄弟却帮我二人这么多,这份恩情我楚逸定会铭记在心。”
      “您和宁公子是好人,好人就该伸出援手。”砚生笑着说,仿佛这只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我们也猜到了,受伤的是战功赫赫的宁大将军之子吧?”
      楚逸没有否认,同伴住在涌泉骑驿站,姓宁,有武功,京城贵公子。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宁将军。
      “既然连茹先生都说宁兄无大碍,那就只剩养外伤。既是养外伤,在哪里养也就没了所谓。因此想着,我们二人是否也到了该是告辞的时候,虽然你们不问,但多少心照不宣,我们惹了些麻烦,再待下去早晚要拖累你们。”
      “君子不强人所难,只是楚公子的药还应该再多吃几副彻底调理好才是,离了这里你又要瞒着宁公子,恐怕根本没条件吃药。”
      楚逸不以为意,摆摆手:“练功岔气反噬在习武之人身上太常见了,没有那么矜贵,我心中有数。”
      “你们准备打这里出去直接回京城吗?”砚生问道。
      “本来我不想跟其他人同行的,但宁兄受伤,我有责任向其他人请罪,是我没照顾好他。”
      “你不该瞒着他,让他知道你为他做了多少,他才会老实些。”砚生叹了口气,建议道。
      楚逸说不出他和宁古仂之间有什么复杂的情愫,以至听到砚生的提议,他本能地在心里嗤笑一下,若宁古仂知道自己如此上心,他会更得寸进尺。
      难道现在还不够得寸进尺吗?另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吓了楚逸一跳,但他掩饰得很好。
      “明日傍晚再走吧,我搓些丸药,你就可以带在身边不被宁公子发现也能吃药了。”茹泽道。
      “茹先生费心了。”
      “不费心,难得有结账痛快的病人。”砚生开玩笑说道,他不喜欢把一些自己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当成人情。
      在他眼里,他与这两位不速之客已经成为朋友了。
      三人并行从小屋出来,楚逸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说出来有些失礼,但宁兄说,你二人不是师徒?”
      “当然不是了!”砚生提高声调,就像楚逸在造谣似的赶紧澄清,“我俩哪点像师徒了?”
      “那是主仆?”楚逸依然不解。
      “嗬!茹泽你听听,我是天天被你怎么磕打的,都住了两天的人了,竟当我是你的仆人了,我的主子!”砚生翻了个大白眼,言语中却只是玩笑并无不满,给茹泽深深作了一个揖。
      楚逸见状,一时露出窘态。
      “楚公子,砚生是我师弟,我俩也同你和宁公子一样亲如兄弟,您看不出来吗?”茹泽笑得很是开心,比夸他妙手回春,华佗在世开心不知道多少倍。
      “勿怪勿怪!”楚逸赶紧给砚生拱手赔不是。
      又歇一日,楚逸在房间收拾行李。
      因为宁古仂的伤口需每日换药,茹泽给他们带了很多外敷药,楚逸都一一收好在包袱里,最后从包袱中拿出钱袋子偷偷塞在枕头底下。
      这两日吃喝用度全被宝泽堂包了,虽然砚生天天讨债的嘴没停过,却一共没收他们几两银子。且不说治病的出诊钱,如此周到地起早贪黑研究那袖箭上的毒就不止这钱袋子里的仨瓜俩枣填补得上。
      他师兄弟二人本就节俭,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没了钱要想过好日子也是不能够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该不该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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