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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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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处长去了南京。
道路两旁，落了一地的黄叶，这个季节，顾耀东一个人过。
“耀东，你在发什么呆，处长不在，工作就不积极了？”
“处长在的时候，你们就积极了？”顾耀东抬起头，看着二处的人围着他站了一圈，抿了抿嘴巴笑着调侃道，末尾又加了一句——
“还有，别再提处长了。”
“为什么？你不想他，我们还想呢！”
周围乱哄哄的，顾耀东不想再说什么，埋着头看着手里拿着的案例档案，大拇指在纸上留下痕迹，目光停留在第一行，一丝念头都没有。
他不可能留下来的。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是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
顾耀东抬头看向窗外，一群白鸽在空中掠过，不知拐进了哪个胡同口，风吹过天空，什么都没有变化，像它没有吹过一样。他走了，一切还和原来一样。
唯独是他的魂魄有几魄跟着他去了，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顾耀东从来没有体会过，某个角度的一盏灯，金色的光打在他右脸颊上，映出了几道清晰的纹路，好浓浓的黑眼圈。
他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梦里全是哪天，他和他告别的哪天，那个吻，那个夏处长以为他不知道的吻。
有些感觉，明明看起来那么美好和灼热，却突然变质成离别的折磨。
顾耀东没有完全醉，脸上是酡红的酒色，雾蒙蒙的双眼盯着转角处的路灯，渐渐模糊了视线。
“处长，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顾耀东低着头呢喃着，晃晃悠悠往夏处长的怀里撞，那衣物带着身体的触感掀起的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拐个弯，转进了彼此的心里。
“不用送，我都那么大的人了。”
“我走了，要照顾好自己。”
气氛安静了下来，天黑了，没有人看得见顾耀东心里那熊熊燃烧着的即将沸腾了的血液，他忍不住了，又无可奈何，他有预感，他们的分离越来越近了。
那就什么都不管了吧，离家不到几百米的路，顾耀东靠在墙上，手臂还拉着夏处长的脖子，眼睛合上，只有嘴巴和鼻子呼出的热气在挽留。
睡着了？？
夏处长笑了笑，装作看不懂这呆呆的小孩，是舍不得他，于是索性就抱着他的肩膀，两人随意的席地而坐，夏处长把顾耀东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膝盖上，背向冰冷的墙壁上靠去。
他注视着他，手指捏着顾耀东的衣角，微微摩擦着，心里轻微的烦躁被扫落，留下了片刻平和的时光。
莫不是真的睡着了？夏处长伸手轻轻摸了摸顾耀东有些烫的脸颊，酒精让两人坦坦荡荡，谁都不解释，为什么想抱着对方不撒手，轻飘飘的目光被揉进了沉甸甸的故事，而这故事，出奇的美妙动人。
“你是不是傻啊。”
“你才傻呢。”
顾耀东迷迷糊糊地抬起胳膊，向天上指着，处长忙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臂，又缓慢放下，细腻的皮肤在掌心残留下温度，夏处长深深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我没有初心吗，可是你听说过无心最能暴露有心吗？”
夏继成嘴角噙着一抹笑，起身背着顾耀东慢悠悠地徘徊在他家门口，良久终于轻轻把他放在门槛旁的台阶旁靠着，伸手敲了敲院内还亮着灯的门。
处长弯着腰轻轻扯过一直被顾耀东圈在怀里的大衣，动作停顿下来，他舍不得了。
酒精迷离了意志，夏继成低头在顾耀东的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矛盾又简单的，残酷又温情，就一瞬间，时光在怀里熟透了罢。
“傻小子，醒了可别说我没有给你礼物。”
夏继成低着头走在路灯下，手里拿着的是两人的合影，心里装着的是初心，肩膀处的泪渍是述说的虔诚。
时间很长，什么都有可能僵硬，腐烂。
但是顾耀东，你等我回来。
那边装睡的人，突然忘记了醒来，呆呆停留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