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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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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个猛地坐起,顿时眼前直冒金星。
我捋了一捋,向四周打量,是一个山谷。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流,水声潺潺,合着鸟语花香,好似人间仙境。阳光暖暖地撒下来,照得人浑身舒坦。我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差点忍不住再吆喝两声练练嗓子。
我突然想起,我不是应该在水道里、暗无天日只有水的水道里奋力划水的吗?这里,是哪里?聂毓沨,对,他又在哪里?
我起了身,爬到较高处,极力眺望。百般搜索未果之下,少不得扯开了我出谷黄莺般的天籁之声,
“聂毓沨,聂毓沨……”
然后,一个湿发披肩,外衣只松松扎在腰际的性感美男自一块巨石后转身而现出现在我的面前。见我没事,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将湿漉漉的长发随便甩在身后,将已经被打湿的外衣七手八脚地往肩头拽。
“你……?”我目不转睛地将浑身上下滴着水的聂毓沨打量了一番,看见水珠性感地划过他下巴尖削的曲线,温柔地亲吻在他纹理分明的胸膛,我吃力地做了一个口水吞咽的动作,“……在玩水?”
“是洗澡。”聂毓沨坦然地接受着我的注目礼,风骚地一捋额间湿粘的短发,顺带冲我抛了个媚眼。
“嗯……你,要不要继续?”我好心提醒道。
“不用了,我都泡了好久。你这一觉睡的时间可真够长。” 聂毓沨报怨似的理了理衣服。
“对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正在,划水吗?”我摆动着两只手作划水状。
“哦,那个啊!你缺氧,晕了嘛,我就把你拖上来了。你浑身湿嗒嗒的,费了我好大的劲。这不,就把你丢在这儿自动风干嘛。” 聂毓沨说的风清云淡得可疑。
平日里,他不应该早就嘘寒问暖地殷勤左右了吗?
“就这么简单?”我怀疑地看了一眼聂毓沨。
“当然,我也为抢救你的生命作了一些医疗工作。” 聂毓沨讪讪地望了望天。
“不会是人工呼吸吧?”我再度盯紧聂毓沨,直到看到他渐渐转为疑惑的面色,才领悟到自己太多虑了,他一个纯古人懂什么人工呼吸啊?就在我准备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聂毓沨面色犹疑地开口了,
“也没什么……就是在水底给你渡了口气,”聂毓沨拧着两根食指跟麻花似的,“再就帮你掀开了一下领口,方便呼吸,其间不经意跟你有了一点点小小的肢体接触。”
“哦,就这样啊……”(注意,是降调,很无精打采的降调,似乎隐隐还透着失望的语气)
“这样你不生气吗?”聂毓沨好奇道。
“切~~这有毛好生气的?还好你没有还没做点什么就哭着喊着要对我负责。”我不屑地撇撇嘴。
“嗯,值得考虑。” 聂毓沨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也许是一个拴住你的好办法。”
“可惜白展堂早就用过了,还不是没拴住我。”我得意地一昂下巴。
“那是他手段不够高杆。对付你,不能给太大的自由。直接给你绑起来不留任何余地,你还不乖乖的。” 聂毓沨很不赞同地摇摇头。
“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还好白展堂不是你。”我庆幸地舒口气。
“你应该可惜……我不是白展堂。因为我决定拴住你的话,你可逃不掉哦。” 聂毓沨的神情戏谑中竟含着几分难得的认真。我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眼中倒映出的小小的我,心跳神奇般地漏了一拍。他的目光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越陷越深,再也逃不开。
“切,”我努力忽略心中泛起的异样,装作毫不在乎地说,“少唬人了,你为什么要拴住我?难道你和白展堂一样也爱上我了?我可……”
“是啊。”
看着聂毓沨熟悉地微笑,听到他随意却有笃定的话语,在大脑一片空白的驱使下,我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不信。”
“你信的,你不是早就知道。” 聂毓沨桃花眼诱惑地放着电。
“我不知道,我知道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心再难平静,扒拉扒拉吼道,“你这人说话一向十句里夹着九句假话,做人也一样,若即若离真真假假。我怎么会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上来高兴了就逗人家玩玩,没空了就把人家晾在一边理也不理。我又不是那种爱自作多情的人,明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还要为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心潮起伏得难以自抑……”
“我以为上次在‘极乐’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注:极乐,婧宇担当名誉主席的那家古代女子会所)
聂毓沨眼神深邃,越发幽深的看不到底。
“我不清楚。”
“那,我在谷底找到你跟白展堂的时候说过的话,我以为你也应该明白。”
“不明白。”
“那这样,你还请不清楚,明不明白?”
聂毓沨放大的俊脸在我脑海中糊成一片模糊的空白,只清晰地感到唇畔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一触而逝,就像是早春里拂面而过那暖暖的春风,轻轻淡淡,却早已在心中徘徊了无数个轮回,那暖意深入骨髓……这应该不叫做吻,滋味却奇怪地让人感动的想要落泪,那不到一秒钟的短暂停留,仿佛唤醒了深埋内心长达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那份悸动,鼓噪热烈……难以平息。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我的心田里早被那可恶的农夫随意丢下了一颗种子,时间就是最好的催化剂,不经意间,它牢固地生根发芽,茁壮繁茂,待到满树繁花的的时候,它蓦然轻摆枝条,强烈地证明了它的存在。猝然、急迫,让我来不及准备,来不及应对,却已永远无法割舍掉它深埋其中交错分叉无限延展的根茎。
这,就是爱啊……
是什么时候,我自以为牢固的心防竟然打开了一道裂缝?是什么时候,裂缝变得好宽好大,大到可以容纳一个人随意进出?又是什么时候,它变得会自动收缩,当某个人一次不经意地进入之后,它合上了缝隙,让那个人再也无法走出去。
是每次我都可以轻松随意地喊出小白,却永远要咀嚼地念出聂毓沨三个字?
是点点滴滴中他看似无赖实质宠溺却永远不会让人负担不自在的温情和尊重?
是每次相处中每每咬牙切齿他可恶的言行,却已不能控制又不经意间迷失在他那对迷人的桃花眼中?
……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你要对我负责。”我咬着唇,深思熟虑之后丢出了这样一句话。
“好,我对你负责。” 聂毓沨笑了,弯弯的桃花眼显得清澈透亮。
“你得娶我。”我认真。
“等救出你爹,我就向他提亲。”同样严肃的聂毓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