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即是黑白两道》十月末蝎

51、潜入

　　夜晚的蘇泉

　　古代的照明设备并不健全，一入了夜，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月光映衬之下，水面越发显得黑幽深静，像一个埋伏在黑夜里的张开大口的怪物，让人靠近便觉得要被吸进去。
　　然而，到底“能医百病”这个诱惑在医学条件十分落后的古代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还是有不少白天没有取上水的村民挤在泉边取水，也许是人多胆大，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怕。
　　突然，平静的水面一阵波动，一道巨浪掀起，已经从谭水中分出一位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就这么静静凌驾于潭水之上，足不沾水。白衣与黑夜的强烈对比，显得浓重而热烈。迎着月光，白衣公子的周身似乎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和着略显得有些模糊的五官，越发神秘而庄严。
　　突然，一个眼尖的取水村民喊道，
　　“大家快看，他的额头有角，有角。”
　　不知又是哪个村民突然领悟，
　　“是……是龙角，是龙角啊，他是龙神，是谭里显灵的龙神。”
　　话音一落，只听扑通几声，已经有几个村名当先跪下，叩拜有声，
　　“龙神赐福，龙神赐福……”
　　接着又有更多的村民跟着跪下叩拜。还有几个尚来不及反应的，犹自呆呆地愣在那里。
　　“汝等众生胆敢直视龙颜，不怕天降横祸？”
　　威严而庄重的声音响起，底下已是除了此起彼伏的磕头之声，再无其他动静。
　　在一声大过一声杂乱无章的“龙神赐福”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水面几声不同寻常的异响和很快归于平静的几道波纹。

　　下午的客栈

　　“婧宇，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有事需要你们的帮忙。”
　　……
　　“你是说，你怀疑蘇泉下的深潭中有通往别的地方的密道？”
　　“没错。首先，蘇泉负盛名久已，如果线索藏在泉边显而易见的地方，那么多取水的村名推搡拥挤之下，线索不免早就不复存在。为了保证线索的流传和不被破坏，它一定是藏在什么隐蔽不易碰触的地方，最有可能是在谭底。但是，线索在蘇泉存在了这么多年，如果藏在水底，再怎么防水的的布置也难免腐蚀得干净。就这么巧，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村民们关于泉中有神龙的传言。”
　　“难道东西是藏在神龙的肚子里，被神龙吞了下去？”小十七忍不住好奇发问道。
　　“那就得考虑那神龙胃酸的功效性了。”我笑着摇摇头，“哪里来的什么神龙？我怀疑谭底根本是有一个类似于间歇泉的存在。”
　　“间歇泉？”
　　“婧宇，你有没有听过泉水能治病的新闻？”我转头望向婧宇。
　　“应该是地下泉流经了什么富含矿物的区域，溶解了一部分的可溶矿物，应此使得涌出地面的泉水具有可以治病的神奇疗效。呼伦贝尔有一处泉水，就是因为含有较多的二氧化碳和铁质，能够治好胃病等等的某些疾病。”婧宇点点头。
　　“可是，这样的泉水怎么会有时有效，有时没有呢？根据村民所说的泉水沸涌的景象，一定是类似于间歇泉的某种存在引入了一种富含矿物质的泉水，同时，也连接了另一个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今日正是通道打开的日子，也正是为数不多可以找到线索所在的机会。”
　　“你说的很有道理，机不可失，今晚我就陪你一起下去看看。”婧宇义气地拍拍我的肩膀。
　　“主子，我也要陪你去。”小十七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那我也去好了。”三八不屑地一昂头。
　　“最好不要都下去。我刚才看过，潭水很深，我们还不知道通道的具体位置，全部入水可能会有危险，必须有人在岸上接应。我内功不错，闭气的话坚持的时间也比较长，还是由我一个人先下去，探一探情况。” 聂毓沨思索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聂毓沨说得对，全部下去，要是有个万一，可就没后援了。不过，我不同意他一个人下水，毕竟爹是我的，没道理让他一个人承担风险，有什么危险都必须算上我一份。你们不过是友情赞助，我这却是责任。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看着别人为我爹去拼命呢？所以，我一定要下去，聂毓沨，可以陪我。不过，还有个问题，蘇泉边上全是人，我要是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水，还一去不回头，一定会引起骚乱的。”
　　“这点你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吧。”婧宇笑眯眯地拍了拍胸脯，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别扭的三八。
　　“还有一点，我知道你本事大，这事也只有你能办到。”我谄媚地冲婧宇笑笑，“我想要个气囊，水下呼吸的那种。”

　　谭底

　　“有发现没？”我拽了拽聂毓沨的大腿打着手势问。
　　婧宇真是个神人，不仅给我弄来了气囊，还搞了两副简易的水晶片作的潜水镜。这样一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可惜，这气囊里有点什么味道，臊臊的，有点让人犯恶心，也不知道婧宇扒了什么动物的肺囊加工成的这个。
　　我本以为自己游泳不错，潜个水潭还不是小菜一碟。谁知道，游水和潜水完全不同。要不是借着跃入水中的那股冲力，估计我就要一直在水面那么漂着了。就在，我刚入了水潭还不到一米，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浮，手和腿不管怎么乱划乱动，都改变不了往上冒的趋势。还好，聂毓沨眼疾手快拉住了我，不然，取水的村民在见识三八扮演的冷酷版龙神之后，还得见识一下出水芙蓉的我扮演的状似抽筋版小龙女。
　　一路上，我为了尽量不妨碍聂毓沨的活动，主动傍了一路聂某人的大腿，想我一世英名啊！
　　突然，聂毓沨身体一个轻震，胳膊一伸，将我拉到了和他并排的位置。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果然不远处有一个水流的出入口，一个间歇泉，正汩汩地突出一股水浪。
　　我心里一阵激动，配合着聂毓沨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通道像一个水下溶洞，是个直径大概1.5米的圆柱形通道。我们谨慎地扶住洞口粗糙的石壁，逆着洞口湍急的水势潜了进去。进入通道之后，虽然是逆流而行，水势就平缓得多，前进起来也就不十分吃力。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是通道口已经重新关闭，逆流的阻力消失了。不过通道很长，远远地看不清深度。水里的前进本就较为缓慢，因此显得时间格外的长。聂毓沨背上的气囊还鼓鼓的没消耗掉多少，我的已经瘪下去一大半。这路还是没有个尽头，真担心要是气囊用尽，还没见到个头怎么办。人这一担心，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气囊的消耗也明显加快。
　　聂毓沨注意到我的不安，停下来等我到了跟前，打手势示意我他背上的气囊还很充足，不必担心。
　　这学过内功和没学过就是不一样，连呼吸也能控制得缓慢得多，我泄气地望了一眼聂毓沨鼓鼓的气囊，认命地当先游起来。
　　没过多久，我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眼看我的气囊越来越扁，氧气也越发稀薄起来。脑子不由自主有些昏沉起来，人也没了劲，连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聂毓沨很快自后面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鼓励似的捏了两下，卸下自己的气囊送到我的嘴边。我接过气囊，再也不嫌弃那古怪的味道，大大吸了几口。又担心地看看聂毓沨，将气囊递了过去。聂毓沨只微微吸了两口，又将气囊递给我。我摇摇手，示意自己还可以坚持一会儿。就在这样的千般算计，万般节俭之下，氧气还是不可逆转地消耗到了尽头。
　　好在，洞口已经出现在前方，我好像见到隐隐约约还有些亮光……

作者有话说

　　话说，俺不过是去参加了一场找工作的考试，耽误了一次更新，咋收藏就掉了那么多呢？
它长时也没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