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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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这位学姐是个已经死掉的怨灵。”
你向虎杖悠仁解释完，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跟上我的。感觉是从学校一路追过来，在医院的时候附身到我身上了。”
——这句当然是假话。
你很清楚这位学姐为什么死死缠上了你：因为系统颁发的狗屎任务。
算了算，四样失物现在只找到一样，剩下三件中有一件大概与山中学长有关。
这次她在医院附身上你，不知道是时间太久对你的催促，还是说……地点是线索之一？
你看了一眼她的眼睛，觉得没关系不太可能。
说起来，山中学长脖子上的，就是一只咕噜噜转动的眼睛。
学姐依旧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看起来有一定的神智，却不会说话，只能勉强对你们作出反应。
怨灵的话，大概只剩下怨恨的本能了吧。
你的同班同学围着学姐转了两圈，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这也是诅咒吗？完全看不出来啊，基本就像普通人一样。”
“你看起来也很普通啊虎杖同学。”你毫不留情地说。
“……拜托不要用我来对比了。”
“是是。”你很敷衍地挥了两下手，捏着五帝钱道，“你身上的那个诅咒是叫宿傩对吧？能不能叫出来一只眼睛借我玩个游戏？”
你已经懒得装自己不知道他们名字了，反正虎杖悠仁会把锅推到五条悟身上的。
学姐的怨灵现出身形后，你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阴冷感，除此以外，身体状态似乎凝固在了死前，看起来姣美而清晰。
不像学校里你见过的咒灵——没有人形，长得千奇百怪十分自由，并且不会由内而外地散发着阴气。
最关键的是，系统称呼她为“怨灵”。
这个系统中不是没有咒灵的说法的。
「在你手上的是特级咒物。你现在不能理解里面的力量……只要你拿着他，方圆几里的咒灵全都会向这里涌来。」
那个男声明明白白地这样说着。
包括之前写在你面板上的咒力冲突。你后来仔细想了想，伏黑惠应当没有这样的手段，也不应该用在你身上。
疼痛由内而外，冲突自然也是在内部发生。
因此你怀疑，与咒力冲突的，是另一种力量。
就好像商城里摆放的并非咒具，而是法器。
诅咒是众多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而传统说法中，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主阴，七魄主阳。人死后七魄消散，三魂也各自归去。
你知道这部漫画里也有灵魂的说法。肉/体依附于灵魂，伴随灵魂的形状而改变。
而三魂首先托生，居于精神中，不为肉/体而改变。七魄从肉/体中诞生，也在肉/体死亡后溃散。
你让虎杖悠仁把宿傩叫出来，就是想试验一下，五帝钱对他管不管用。
“是要做什么？”虎杖悠仁显得有点为难，“直接换成他倒容易一点。”
就是那样也太危险了。
你完全没有宿傩出现后会不把你秒杀的自信……
你想了想，翻身下床，凑到他身边，将五帝钱放进他的手心。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虎杖同学？”你循循善诱，“比如说突然没有一张很贱的嘴巴在你心里说话了之类的。”
他伴随着你的引导，试着将手合上张开了好几遍，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
你一下子气馁了。
在你的猜测中，怨灵是不肯归去、游荡的灵魂，与诅咒属于两种东西。
但是既然宿傩是居于虎杖悠仁体内的另一道灵魂，理应也能对他起效。
你想的好好的，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嘛……不知道是你的猜测完全错误，还是宿傩太强了。
不过如果你猜错了，学姐的确就只是诅咒的话，没道理对宿傩一点作用也没有嘛。
果然还是诅咒之王太恐怖了……
就在你认真思考的时候，虎杖悠仁发出了轻轻的抽气声。
你立时紧张起来。
“怎么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你，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心出神。
你低头看过去，发现那里有一圈红痕，散发着燎灼的火气。
虎杖悠仁离开后，学姐的怨灵看上去放松了许多。
她不敢靠近你，只能不停地在你的病房里转圈，用软趴趴的手疯狂地拍打着房门。
她是从学校里被你带出来的怨灵，无法在别的地方随意行动。
你披上外套走过去，拧开了房门。
扑面而来的是消毒水的气味。
说话声、器械碰撞的声音，鞋跟敲击到地板上的回响。
生动而忙碌。
学姐拖着滴落进虚空中的、手腕上的血迹，急切地奔向了门外。
你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向了走廊尽头。
人们在你们身边走过，护士步履匆匆，没有一个人的目光在你们身上停留。
你跟着她静默地穿行，仿佛自己也变成了游荡的幽灵。
她最后在尽头的病房门口停下脚步，然后转头看向你。
你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自己在她脸上看出了恳求的表情。
不管她求不求你，为了任务，这扇门你都是一定会打开的。
但是那张可怖的脸上露出这样鲜活的表情，还是让你恍惚了一下，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那些出现在你身上的疼痛……那些让你恨不得当场晕厥的剧痛，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吧？
这间病房格外阴冷。
你一时间想到了许多民俗说法：譬如走廊尽头的房间不能住，因为阳气弱，容易招致阴灵……
要不是推进门后，发现这里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病房，你都要怀疑学姐是故意带你来见“朋友”的了。
房间里被收拾得很干净。
被子和枕头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等待着下一位病人的入住。
学姐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抬起了手。
她抬起了手，好像想要碰一下那个枕头，但是看到自己手腕上的血迹时，又瑟缩了一下。
最后她只是站在边上，什么也没碰，一滴一滴地掉眼泪。
她的眼泪也跟血滴一样，刚落到半空，就消失了。
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你叹了口气，心说在这边同情鬼怪的你真是太奇怪了……但是你还是走过去，尽量柔和地问她：“这里是你以前住过的病房吗？”
学姐摇了摇头。
她茫然地张着唇，从喉咙里努力地发出了“啊、啊”的音节。
过了好久，她一边流泪，一边说：“妈妈……妈、妈妈……”
阳光穿过她的身体，散落在地上。
叮。
[请帮助学姐找回失物]
[目前任务进度：2/4]
“……”
你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直到她的眼泪都流干了，伏在病床上，发出了绝望的嚎啕。
“……走吧。”
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她完好的那只手腕。
你牵着她离开了病房。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庞都麻木而僵硬。
明明这里有这么多人……可没有人会看你们，会听你们，会停下来触碰你们的手。
你恍惚间觉得，你身边的这个幽灵，还有你，是这里唯二活着的人。
但你也很清楚，一旦等到任务结束，她也会变成这样麻木的一员。
……到时候，又将只有你，孤独地在学校里游荡，等待下一次任务的刷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