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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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一楼到二楼都是楼梯，没有安置供轮椅上下的斜坡。
不过这完全难不倒柳闲。动一动手指，轮椅连着上面的杜隐城就浮空了，飘着上了二楼，直接怼到狴犴卧室门口。
站在一楼仰头，柳闲对杜隐城挥手：“殿下，好好休息，明天的早餐就靠你了哟~”
“螣蛇，我们说的是无论去哪儿，都要由你代步。”杜隐城咬牙切齿，“既然你没有做到，那明天的早餐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柳闲跳到二楼，“殿下，你这是说话不算话啊！我都把你送到门口了，这都不行？还是大半夜的你还要出门？”
想到这里，柳闲警惕，如果狴犴哄着他出去折腾一宿，那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扛不住。
再说，总熬夜也不利于养生啊！
“不用出门。”杜隐城哪怕要折腾柳闲，也没想连自己也坑，“我只想睡觉。”
柳闲满脑袋问号，瞅瞅从门口到床上那三米不到的距离：“总不是让我把你送到床上去吧？”
杜隐城按住冷笑，像是对柳闲终于开窍有所赞赏：“不错。”
柳闲眯眼，与狴犴保持距离：“龙子殿下，我可是有尊严的！绝对绝对不会出卖身体！现在只是让着你而已！你要是得寸进尺，那别怪我不客气！”
杜隐城听完柳闲的话，墨镜上上下下动了一圈，像是背后的那双眼睛在打量柳闲，最后得出结论：“如果你想自荐枕席，我也不是不能考虑。毕竟，你看起来好像还不算太差。”
柳闲一拳对着杜隐城的脸砸下去。被杜隐城抬手接住，包在明显比柳闲更有力的手掌里。
杜隐城并没有攥着人手不放，反而阻了这一击就算完。指着浴室继续自己的要求：“我要沐浴。”
柳闲一愣。
“你可是说了，无论去哪儿，做什么，你都会给我代步的。还是说，你要反悔？”杜隐城还表示很理解，“也行，反正没得吃的也不是我。”
柳闲想把十分钟之前的自己的嘴封上。
可惜现在，就为了那一口吃的，柳闲只能为自己的最快付出代价。
杜隐城要沐浴，可不是把人塞浴室里就算完。
这位龙子殿下大爷似的坐在轮椅上，指挥着柳闲给浴缸放水，一会说水冷了，一会说水热了。
虽然只在浴室方寸之间，可论起折腾人的程度，比之前柳闲使唤“小杜护士”也不遑多让。
柳闲生生在小小的浴室里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放好水，柳闲连笑的力气都没了。话也不想跟杜隐城说，甩手就走人。
“慢着。”杜隐城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柳闲。
柳闲背对杜隐城阴阳怪气：“还干嘛？你不良于行，还没长手吗？总不是让我给你脱衣服吧？”
杜隐城的眉毛从墨镜上方挑起来，显然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不但要你帮忙脱衣，还得麻烦你送我进浴缸。”
“你！别得寸进尺！”柳闲勃然大怒，猛地转身。
却看见杜隐城自己已经把外衣解了，衬衫敞开，露出里面虽然白却十分刚健有力的肌理。
杜隐城就当着柳闲的面在轮椅上脱掉上衣，冷白的皮肤在浴室发黄的灯下反着光，一瞬间甚至晃了柳闲的眼。
“把口水擦擦。”杜隐城嘴角要翘不翘，声音里隐含不易察觉的戏谑笑意。
柳闲回过神，使劲甩头，要把刚刚看到的从脑海里驱赶。
“我比那位顾先生如何？”杜隐城双手放在腰间，开始解腰带。
柳闲抱臂嗤笑：“差得远了！”眼睛倒是还在继续吃“美食”。
反正杜隐城不避讳，柳闲自觉也没什么好躲的。
“这不是有手吗？看来不用我给你扒皮了。”话从柳闲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像要炖猪肉。
杜隐城只抽掉腰带就停了手：“不需要你扒皮，但还需要你送我下水。”在柳闲抗议之前加了两个字，“代步。”
柳闲把话憋回去，手指一挑，杜隐城浮空：“不脱光了再下去？”
“怕你自卑。”杜隐城淡然。
“自卑什么？”柳闲一开始还觉得这话没头没脑的，还是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把人大头朝下怼水里，“呸！老子比大！你才要自卑！”
杜隐城从水里钻出来时，柳闲已经跑走了。
他的墨镜掉在水中，便闭着眼，伸手把脸上的水抹掉。
柳闲放的水温热正好，浸在其中感觉水丝丝缕缕的浸着皮肤，舒缓了自入夜以来就紧绷的神经。
杜隐城感觉不错，决定以后在诊所的每一天，都让柳闲帮他放水洗澡。
柳闲不知道某人做了一个对他来说无比坑的决定。
他只是在反思，让狴犴当“护士”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
义诊这事只能折腾一次，毕竟现在的柳闲本质还是一条咸鱼，义诊又实在并不能真来多少确实需要看病的人。
这几个小时里还是凑热闹的人多，柳闲大部分时间做的都是无用功。
按照日常山海私人诊所的情况，杜隐城这个“护士”就跟柳闲这个“医生”一样清闲。后续再也没可能把人折磨到要跟他拆伙的地步。
而因为这件事，柳闲赔进去的却是以后只要狴犴在诊所，就要在入夜后为他代步。想来想去，怎么都不划算。
当然如果柳闲可以舍弃杜隐城带来的口腹之欲的话，也不是不能拒绝。
但柳闲想来想去，还是有点舍不得当康小笼包兕肉排，以及明天早上不知道会是什么做的馄饨面，甚至之后各种各样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
流着口水辗转反侧，柳闲下了个艰难的决心。
在没把杜隐城赶走让曾大爷吐出自己的桃花之前，起码得满足自己的胃。不然两头不落也太亏了。
当吃到狸力肉做的小馄饨时，柳闲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英明。
其实白天的时候柳闲和杜隐城还是相安无事的。
何况柳闲一大早就把心思放在那个天生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小女孩身上了。
这边诊所刚开门，那边大妈就抱着小女孩进来了。
柳闲没看见孩子的父母，微微蹙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大妈，我带这孩子去做检查，好吗？”
“好好！”大妈连连点头。
小女孩在被柳闲碰触到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之前对声音和光没什么反应的她忽地紧张起来，张着嘴，对着柳闲发出威胁的声音。
只是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听不见而不会说话，小女孩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人。
大妈连忙拍着小女孩的背安抚：“囡囡，没事的！大夫带你去检查啊！不要怕不要怕！”
小女孩在大妈的安抚下渐渐平静，显然对这种拍背的模式很熟悉，并对大妈很依恋。
大妈歉意看向柳闲：“大夫，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打小就是我带的，有点怕生。”
柳闲只笑：“没事，那大妈你跟着来吧。有你在她可能能好点。”
山海私人诊所不算大，但也五脏俱全。
CT，彩超，磁共振……一应俱全。
虽然医生和操作者只有柳闲一个。
这些专业性强的检查，哪怕柳闲想使唤杜隐城也没可能真让人去操作。
于是在诊所只有一个病人的这个上午，杜隐城闲闲地坐在敞亮的床边晒太阳。
不过他的目光时不时暼向柳闲，或者说柳闲带着做检查的那个小女孩。
拿着各项检查报告，柳闲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点桌面。
大妈紧张得很，生怕从柳闲这里也听到不好的结论。
“大妈，这孩子的眼睛耳朵发育正常。”柳闲其实是多少松了口气的。要是天生病变，那对他来说还真不好办了。
大妈听了却流了眼泪：“对！这孩子发育正常！大夫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可！可就这什么都正常，为啥我囡囡看不见也听不着啊！”
大妈姓赵，小女孩叫顾思思。赵大妈是顾思思的姥姥。
当初顾思思父母结婚几年都没生育，顾家就催得不得了。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城外一座山上有个常仙庙很灵验，顾思思父母就过去了。
拜完常仙庙的当天晚上，顾思思父母就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美貌的妇人自称常仙娘娘，问夫妻俩，如果给他们一个孩子，他们能回报自己什么。
顾思思母亲说愿意给常仙娘娘三年的供奉。顾思思的父亲则说，愿意请常仙娘娘回家，日日上供。
常仙自然更喜欢顾思思父亲的回报，便跟顾思思父亲说好了，只要顾思思母亲生下孩子，就要把她从山上的常仙庙里请回家。
之后没两个月，顾思思母亲就发现有孕。
可惜，当顾家发现生下来的是女孩儿的时候，虽然没翻脸，但也明显不高兴。
顾思思父亲去了常仙庙，却不是把常仙请回家，而是让常仙重新给他一个男孩。
这一次，常仙再没入梦。
而原本生下来的时候看着一切都好的顾思思却在长大的过程中却逐渐被发现，她的眼睛蒙上一层白翳，而耳朵也听不见动静。
一开始顾思思父母也想过给孩子治疗，然而不管怎么检查，孩子眼睛耳朵都是发育正常，那层白翳也不是白内障。
甚至那白翳虽然肉眼能看见，但无论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就这么过了一两年，顾家再没了心思放在顾思思身上。顾思思母亲没办法，只能把孩子送到姥姥家里，让赵大妈养着。
上午过来“老年活动中心”玩的大爷大妈们听了完整的顾思思的故事，一个个抹眼淌泪的：“哎哟，这孩子真可怜！小柳啊，你可得把孩子治好咯！”
“瞎说啥！这是小柳想治就治的啊！”曾大爷狠狠瞪了说话的人一眼，“没听见那么多大医院都治不了么！”转头向柳闲，“小柳啊，你别有负担。咱们要是能治，就尽力治。要是治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柳闲能治吗？能。
都不需要听完整个故事，柳闲一开始就发现了，顾思思之所以耳聋目盲，是因为蛇妖附体。
所谓的常仙娘娘就是蛇妖。
对于柳闲来说，对付个小妖精那可是手到擒来的事：“大妈你放心，我马上给孩子治……”
一只手按住柳闲正要伸向顾思思的手。
杜隐城站在柳闲背后，整个把柳闲和他的座椅都笼罩住。因为按着手的姿势，杜隐城的前胸与柳闲后背相贴，说话时的震动能传到柳闲的身上。
“能不能治，我们需要先研究一下。”杜隐城按着柳闲，墨镜对着的却是赵大妈和顾思思。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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