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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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静，雾消。
柳闲弯钩眼见着就要杀到狴犴脖颈，却倏然消失，被主人收起来。
狴犴惊愕，锁链收得比柳闲晚了那么半秒，在只给他留了个后背的螣蛇肩头扫过。
柳闲甚至没顾上肩上的疼，奔到诊所门口把之前被他和狴犴封印之下的领域解开。
在外面看来，就是柳闲把锁着的大门打开。
几个老人家一拥而入，正中间是相亲对象，打横抱着曾大爷。
“小柳啊，快给老曾头看看！他昏过去啦！”
柳闲连忙把人让进来。
鉴于诊所当老年活动中心的时候多，厅里几乎都被沙发茶几麻将台这些东西占据了，看诊相关的都在各个诊疗室里。
“先放……”原本是想说先放茶几上，柳闲转头竟然看见狴犴居然非常上道地把诊疗室里的医用平床推出来，于是改口，“放床上！”
各项检查一做，柳闲就知道曾大爷是啥情况了：“高血压导致的昏迷，需要降压。”
降压药输液弄好，眼看着曾大爷情况平稳下来。
众人都松了口气，几个老人家脸上笑容就露出来：“幸好小柳诊所就在旁边！哎，以前还没觉得，现在想想可真方便啊！”
“多亏了小柳！不然这一趟打个120，万一路上再堵个车，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给老曾头急救上呢！”
“就是！小柳你……”
老太太话刚说了半截，对上柳闲的脸，后面的话生生给吞下去了。
无他，柳闲脸上寒霜遍布，黑云压城。
柳闲目光扫过送曾大爷来的几个人。
老人家们顿时噤若寒蝉，直觉不妙，纷纷后退，要把自己藏起来。
于是相亲对象就这么鹤立鸡群地被突出到了前头。
“谁让你们把曾大爷送过来的？啊？”柳闲的声音阴森森的，压着怒气。
“诊所这么近，那不送过来还……”有老人家躲在相亲对象后面试图申辩。
“脑子呢？”柳闲直接化身喷火龙，直通通喷出去，“你们知道曾大爷什么原因昏迷的！就敢直接把人抱着送过来！突然昏倒的人要在原地放平不知道吗？我平时给你们讲的急救常识都忘了吗？”
老人家们蔫头耷脑，一个个成了缺水的豆芽菜。
即便如此，柳闲也没想放过他们：“原地！平放！派个人来叫我啊！”
他一指排头的相亲对象：“这么个大长腿的玩意儿在呢，他没脑子好歹有体力吧？跑两步路能累死他？幸亏曾大爷没有脑溢血！不然就你们这么搞！今天没准儿能把人害死！”
相亲对象无辜躺枪，直接被归类成“没脑子的玩意儿”。奈何不敢辩解，毕竟错在他身上。
“明天开始！你们！所有人！每天上午十点过来，我给你们讲一个小时的急救常识！”柳闲恨不得甩着小鞭子，对这些老人家耳提面命！
狴犴打从曾大爷被送过来就消隐了自己的存在感。戴着黑墨镜，非常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厅里柳闲的办公桌后。
这时听了柳闲的话，抬起眼睛瞅了人一眼。狴犴没言语，继续喝水。水汽蒸腾，墨镜被蒙上白雾，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透过墨镜看见什么东西。
柳闲深呼吸，终于强压下自己的火气，开始追根究底：“曾大爷一直有高血压，不是吃着药稳定着呢吗？今天怎么会突然犯了？”
“不知道啊！”老人家察言观色的能力满点，一看就知道柳闲这是放过他们了，连忙倒水的倒水，按着柳闲坐下的坐下，七嘴八舌地讲。
“今儿个在如意健康坊里正做他们那个玉石按摩呢，谁知道老曾头突然就倒下了。”
“哎哟，可不是！太突然了！吓了我一跳！”
“要不是老曾头他外甥正好来看舅舅，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把他弄到诊所来呐！”老太太话一出口，就被另外一个给塞了块糖堵嘴。
好不容易挨过去的，可不敢再把柳闲的气儿给勾上来了。
为了转移柳闲视线，有人赶紧地转移话题：“哎，是不是老曾头最近没吃降压药啊？”
“那不能！我看他天天吃呢啊！”
“不是！他吃的不是医院的，是健康坊的！健康坊不是说他们的药治疗高血压高血高血脂糖动脉硬化心脏病补脾补肾补肺补肝补气血吗？”
柳闲听得大怒：“胡说八道！什么药这么万能！什么都治什么都补！天界仙丹吗？”
“天界仙丹没这功效。”人群外冒出淡然一声辟谣，“给凡人也就洗筋伐髓有点用，其他的一样要对症下药治疗，没有包治百病的。”
柳闲压根没注意接话的是什么人：“听见了没？天界仙丹都不行！以后你们该吃药吃药！健康坊那边你们乐意去玩我不管，要把保健品当药吃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老人家们抖擞精神，生怕答应得晚了被柳闲收拾。
事情告一段落，柳闲就把老人家们都赶回家去。
留下相亲对象看着他舅舅输液，柳闲雄赳赳气昂昂出门。
走没两步，发现身后缀了个尾巴。
柳闲皱眉：“殿下，我这边有点事，晚点再奉陪行吗？你总不会大庭广众的就准备这么跟我打起来吧？”
狴犴板着脸，无比严正：“你有逃跑的前科，我得看着点。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当我不存在就好。”
柳闲睨了狴犴一眼，没再理人。
狴犴跟在柳闲后面，就到了街对面的“如意健康坊”。
只站在门口，狴犴就察觉到这里不对。
浓重的妖气黑黄黑黄的，在狴犴眼中十分鲜明。尤其其中还有一股臭味，让人压根不想接近。
健康坊做的都是老人家的生意，正午本就没什么客人，刚刚曾大爷出事更是让老人家们一股脑走了。
现在透过健康坊的玻璃大门，可以看见里面只有几个服务人员靠着柜台闲磕牙。
没有闲杂人等，正好。
柳闲抬脚踹开健康坊的玻璃大门闯进去：“那几只黄鼠狼，给我滚出来！”
“哟，柳大夫啊？你开你的诊所，我开我的健康坊，咱们互不干涉。别你没生意就来怨我啊！”为首的男人一双豆豆眼，小尖脸，眼珠子滴溜溜地发着贼光，一瞅就不安分。
柳闲压根没打算跟人废话。弯钩一闪而现，对着柜台直劈过去。
哪怕离着还有两米远，普通材质的柜台也应声而断，被砍成两截。
两截的柜台旁边，躲着瑟瑟发抖的三只人形物体。
健康坊里更臭了。
狴犴没忍住，退了一步，又一步，最后终于退到门外，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柳闲站在大厅正中，气势逼人。
“有，有话好好说……”黄鼠狼精快吓尿了。
山海私人诊所开了刚俩月，柳大夫他们也见过不止一次，可从没发现这位这么牛逼！
黄鼠狼精修为太低，压根看不出来柳闲的路数，连这位是人是妖是神是魔都没摸清楚。
但这不妨碍黄鼠狼精们明白，这位是他们惹不起的，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们几只的小命。
“大，大大大王！饶饶饶，饶命啊！”黄鼠狼精当即认怂，膝盖软得像面条，对着柳闲叩头就拜，尊严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柳闲也受不了健康坊里的臭气，左手张开，对准硕大的玻璃窗，一道雾白的光球射出，窗户碎成齑粉。
狴犴就站在窗户与门之间，碎玻璃片擦着他的脸飞溅出去。
狴犴不禁抬手摸摸脸，确认自己没毁容。
不过健康坊里的空气确实清新不少。
“你们骗那些老人家的时候，可想过饶过他们的命？”柳闲走过去，一脚踩在打头的黄鼠狼精脑袋顶上，“老人家的钱好赚是吧？”
老人家的钱好赚，可把保健品当药吃，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一个不好就真地要用命来买教训。
这才是柳闲最不能忍的。
“我……我们是正规生意！”黄鼠狼精还在狡辩，“都是在工商管理局备案过的！”
柳闲不禁怀疑人生：“人间的工商管理局允许你们做这造孽的生意？”
“虚假宣传，违法。”幸好站在门外的那位及时补充，弥补了柳闲不懂人间条律的漏洞，“保健品售卖允许，但不可以充当药品。过度宣传诱导消费，你们可以关门了。”
黄鼠狼精语塞，赶紧再描补：“就算我们犯了人类的法，可我们也罪不至死啊！大王你不能滥用私刑啊！”
“这倒是的。”门外的继续多嘴，“搜集证据把他们告到工商管理局，自有专门的部门处理。在人间私自动用武力斗殴，根据行为严重程度可进行刑拘。”
黄鼠狼精马上来了精神：“大王，我们都是正规妖民，在妖管局登记过的！只要我们没有违背妖管局的规定，您这么打上来，我们是可以申请妖管局的保护的！”
柳闲听得额头冒十字，转头看向门外那个。
门外那个郑重向柳闲点头：“不错。”
柳闲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第三次冒火：“去他的见鬼妖管局！这种败类还要护着？老子今天先揍你们！明天就去把妖管局掀个底朝天！”
雾白光芒笼住整个健康坊，柳闲设下结界，暂时把健康坊从人类的眼中屏蔽。
他脚尖一挑，脚底下的黄鼠狼精就飞上天花板，在天花板上砸出个黄鼠狼的形状——直接把人家的原形踢出来了。
另外两只黄鼠狼精自然也没讨到好。
柳闲没半点客气地挨个收拾一遍，任凭三只黄鼠狼吱哇乱叫，狼狈奔逃，就把三只当球踢。
等到三只黄鼠狼精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时候，柳闲才住了脚。
他挑衅地看向随着他设置结界自动自觉地又回到健康坊室内的狴犴：“殿下，轮到你了，来吧！”
狴犴之前一直袖手旁观，直到此时也没动手的意思，反而很有几分看孩子撒气泄愤的意味：“气出够了？”
柳闲脑袋顶上冒问号：“啥？”
狴犴转身，抬手一撕，撤掉柳闲结界：“根据深渊监狱第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条规则，犯人螣蛇，因对人间适应良好，无违规行为，暂时进入保释观察期。观察期间，我将成为你的观察执行人。”
柳闲：黑人问号脸.jpg。
低头看看三只奄奄一息的黄鼠狼精，柳闲想来想去好像大概也许差不多按照狴犴之前的说法，他才刚刚违反了什么见鬼的妖管局的条例还有人间律法才对吧？
那个“无违规行为”的“无”字，是走后门空降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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