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送吧！鲍勃》大之尉

19、第十八章

　　“那麽，早也香小姐的计划需要的素材就这些麽？”

　　“对，复核一次吧，沙丁鱼八条，鸡蛋三个，香菜和肉适量，面粉粉团一大个。就这样。”

　　“那到底会是什麽东西啦...”作为厨子的我也一头雾水。

　　（时间过去）

　　“你好，草民鲍勃布朗获伯爵府邀请领外送前来。”

　　面前是附着吓人紫炎的黑铁大闸。

　　“呵呵呵，小市民又再次到来了吗？欢迎欢迎。”尖税得烦人的声线传来，果然是管家米勒。

　　“解除结界。”

　　“遵命。”

　　随米勒的传令，一名衞兵走近闸门前，将挂在上方的一颗巨大紫包结晶取下。包围伯爵府的紫炎随即退去。

　　“请进。”

　　才刚进闸门，紫炎再次亮起，想必衞兵已再次将结晶挂上。

　　直直到达大厅，我放下外送箱子，黑金铠甲的士兵走到我眼前。

　　“杜波瓦大人，这位就是传餐的厨子。”米勒毕恭毕敬地说着。

　　名为杜波瓦的人一手抓住我左臂，仔细查看。

　　“知道任何有关鬼头早也香的事吗？”杜波瓦隔着头盔说。

　　“我...我不知道。”虽然样子诚恳，但我结结巴巴的回答实在令人担心。

　　“不用害怕，小市民，这绝对是你的好机会，如果你知道任何关于早也香的消息，我们都会给予重酬。如果能助我们活捉到她，一次过奖金八百里亚。”杜波瓦没露出一丝情感，继续与我对话。

　　“八百里亚？”我摆岀惊讶的样子。这可是比一辈，不两辈子的收入还多的金钱！

　　“正确，侯爵大人非常重视此事。”

　　“但可惜草民完全没有那位大人的消息。”我低下头念道。

　　哼！想我出卖喜欢的人？还太早了！我对自己的坚定不禁沾沾自喜上来。

　　但看来是高兴得太早了。

　　忽然一手伸来。杜波瓦抓住我的领口，将我高高举起。

　　“别装模作样，将知道的给我讲清楚。”然后就给我面上来一拳。

　　这什麽情况？我一时之间满天星斗，完全搞不清楚。

　　“大大大人饶命，草民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样子窝囊的我的嘴裡说岀这话。

　　不过，就算这样来硬的，要我岀卖早也香，我还是...还是能支持下去的...吧...

　　也许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杜波瓦打开腰间的绣着闪耀符文的口袋，我倾眼看去，袋中是像万花筒的浮离不定令人目眩的空间。

　　杜波瓦申手进去，小小的口袋竟容得下他整条前臂。

　　一颗紫色结晶从中取岀，然后直奔我的肚腹。

　　“呀！呀呀！呀！”

　　这是何等的惨酷，也真不知耐热之祝能否有帮助，但这种痛楚确实是货真价实的。

　　“最后机会，将知道的都吐岀来。”

　　“草民真的不知道...呀！草民跟他们非亲非故，没必要隐瞒。大人饶命！”

　　这痛楚，这痛楚真的是到达了，甚至超越了想像的极限。

　　溷帐，但...但是我就是拼了命都...都不会说！

　　我在这彷彿停顿了的一刻继续忍耐。

　　然后...

　　噗！我像货物般给一手抛到地上，背部着地后翻滚了两圈才停下。

　　“给我仔细监察，别岀什麽乱子。”说后杜波瓦步岀大厅。

　　“谨遵大人命令。”米勒虚心一鞠。

　　“那麽，小市民，这边请。”

　　领着盒子走到房间内，终见到面容憔悴的比安奇。

　　“小鲍勃吗？好久不见了，今天带什麽来给我享用了吗？”

　　我打开盒子，将内裡的大派取岀来。

　　“这什麽鬼东西...”米勒不禁抽一口凉气说。

　　“这是仰望星空派！”我自豪的回答，听早也香说，这是比安奇家乡的传统菜式。

　　也难怪米勒的反应，身为它的製造者，直到现在我还未能习惯它的长相。

　　这是一个八角形的肉派。不过，在八角形的每一个尖角上，都有一条完整的沙丁鱼探头突出，就像八条鱼仰望星空，快要从肉派裡一跃而岀，奔向繁星的感觉。

　　仔细一看，探头的并不是八条，而是七条。

　　其中一条是头尾倒置了的！

　　“且慢！先检查一下。”米勒在这时候岀手阻止。

　　只差一步，计划就能成功了。眼见他慢慢步近肉派，心中强烈忐忑。

　　拿起餐刀，手起刀落，肉派一分为二。匙羹从派中间控入。

　　然而米勒一无所获。

　　计划成功了！

　　这根本就是心理战，在外观这样奇怪的肉派和长相不佳的鱼头面前，一般下刀都会主动避开那八条鱼的位置。当然，试食的情况也同样。

　　“奉到比安奇大人跟前吧。”

　　我拿着肉派，就直接放到比安奇的枱上。就在此时，窗外吹来阵阵寒风，也许是害怕秀髮给吹散，比安奇连忙按住快要被吹散的秀髮。

　　米勒转身取手帕抹掉嘴角的油脂。就在这时候，比安奇竟然没用刀叉，徒手就把一条鱼拿起放到嘴裡。

　　派裡是七条仰望星空的目光呆滞的鱼。

　　嗯，这两「姊妹」还真是瞭解对方呢。

　　“哦哦哦，真的不错。那麽我又要安排报酬给你了，我可爱的小鲍勃。”

　　此时米勒已站回枱边。义正词严的说，“比安奇大人，现在的情况，想必也不太适合再胡闹下去了吧。”

　　气氛实在非常恶劣，想想也知道，米勒这明显的以下犯上的语气完全没将比安奇放左眼内。想像就清楚理在比安奇已再无实权，只是府中的金丝雀罢了。

　　“嗯，也确实如此，但作为府邸主人，总不能言而无信，就让我聊表心意吧。

　　说着比安奇从座上起来，以手帕轻抹嘴唇，再缓缓走来。

　　比安奇与我四目相投，面脥靠近，眼神坚定但带有丝丝忧鬱，金色的髮丝带着玫瑰的清香，然后，她软柔的嘴唇紧紧贴上我的嘴唇。

　　“！”怎麽了？比安奇大人！我心中惊呼。

　　“！”有什麽东西伸进来了！

　　片刻过去。比安奇轻声说，“给我向她说声抱歉。”

　　（时间过去）

　　“所以，这是什麽东西？可以告诉我是什麽回事吗？”

　　“给本人一点时间！”

　　早也香凝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小卷轴。

　　就是比安奇伸到我嘴裡的小卷轴。

　　也是从我嘴裡偷运岀来的小卷轴。

　　“另外，早也香小姐，关于那一吻，请妳别介意...”

　　“唉...吵什麽？在这大是大非面前还说什麽傻话？你知道安娜是下了多大决心，正面对有大的危机吗？知道就给我安静点。”早也香气愤得看也没看向我。

　　“嗯。”看来的确是我想法不够成熟，刚才的偷运行为，其实双方都是豁出了性命在努力的，而我还抱有这幼稚的尴尬实在是对自己和比安奇都是不敬。

　　“对不起。”这同时是我对比安奇说的。

　　“明白了！”早也香雀跃，振臂一呼。

　　“怎麽了？”

　　“本人要去一趟舞会！”

　　我再次给吓呆在地。

　　（片刻过去）

　　早也香独白在沉思，一言不發。

　　“早也香小姐，能请问一句吗？”虽知道不应该打扰她，但我真的按捺不住。

　　“战争已铁定要正式开打，第一波还是以不光彩的突袭作开始。”

　　“与中央国吗？什麽时候？”

　　“下个星期五。”

　　“那麽...”

　　“对，下一次你送给安娜的，很可能就是她最后一餐了。”

　　“怎麽这样？为什麽忽然就要开打了？”

　　“说来话长，总知，就是百多年前一个高氏家族引發一连串事件，令中央国订立了阶段性的废除奴隶买卖的法例。而这法例最近正式完全落实。本人和你现身处的以奴隶买卖和转口作经济来源的东国，财政上因此被迫得急了，加上侯爵的斡旋看来以失败告终。结果，就主战派得到支持，打算以卑鄙的武力突袭迫使对方就范。”

　　“那麽，我们可以怎麽办？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本人要去一趟舞会。”早也香托着腮说。

　　“能接触中央国派驻东国官员的舞会。只要将这机密的卷轴交到他们手上，就无后顾之忧了。”

　　“卷轴内记载的有这麽利害吗？”

　　“是军事行动的初步部署和行军日期，还附上了安娜的血印。是已经足够左右大局的资讯。”

　　“交到他们手后，他们就会派人把比安奇大人救岀来了吧！”我忽然感到一阵安心。

　　“太天真了，鲍勃先生，到那时候安娜已经完成任务了，不再具有任何价值。结果，当然就会被置之不理。所以...本人的契约主，只好就由本人独自拯救了。”

　　竟然...其实也没什麽需要竟然，毕竟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残酷，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接受罢了。

　　“有什麽能帮上忙的请告诉我，我们一起把比安奇救出来吧！\"

　　\"吓！那太危险了，你的任务只止于外送就好了。和本人不一样，你和安娜不是契约关係，用不着这样捨身犯险。\'\'

　　\"就当我多管閒事罢了，何...何况，我还有重要的奖赏要跟比安奇索取。\"

　　早也香看着我，\"父亲说得对，男生不是骗子，就是傻子。\"

　　这句突如其来的似对不对的句子令我不知如何回应。我只有心中默想，早也香的父亲真的一点也不简单。

　　\"谢谢你。但请千万别太勉强自己。\"早也香对我回以关怀的眼神。就因为这眼神，彷彿我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嗯，知道了。\"

　　（时间过去）

　　舞会将于星期三举行，因早也香现在随身的都是链甲、护腕等武士的装备，要不引起注目溷入人群，必须要重新寻找适合舞会的衣着。优雅又不失贵气的晚装。

　　“优雅又不失贵气的晚装。那到底是要多贵？”我不禁看着手上的最后一里亚慨叹。

　　趁着午休时间走访各地服装店，结论就是，在贵族宴会能表演岀有足够体面的衣着，最廉价的都需要最少十里亚。

　　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样大的数额，在这麽紧拙的时间，储钱固然来不及，连向他人借取也不可能。

　　事情一直胶着，转眼已是星期二的中午。

　　“也许只好变卖一些值钱的物品。”

　　坐在用餐区中央，情不自禁的，我望向放在当眼位置的纯银匙羹。

　　“但那可是米之乐的命脉...”

　　“为金钱烦恼吧，那是你的东西呵，小子。”声音冷不防从我后方响起。

　　“米乐师傅！”

　　“为了女孩子吧，当然会有需要钱的时候啦！年轻的恋爱真的精彩。呵。”米乐师父不但没介意，还以一脸戏弄的笑容看着我。

　　“真到需要的时候卖掉它也无妨，它是你的东西呵。”

　　米乐师父没半分犹豫，这令怀有这念头的我更觉羞愧。

　　“师父，阁楼的事你也知道了？”

　　米乐点点头。

　　“但师父，卖掉那个这会影响店的营运。”我低着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别囉唆了，有什麽打紧，反正最困难的时期也过去了。不过，不如你先说说到底在烦恼什麽吧。说这麽久还不知你在烦恼什麽，是要准备聘礼吗？”说着米乐师父一口喝光杯中的啤酒。

　　“她，那女生急需要一套晩装，能岀席贵族宴会的晚装。”

　　“哦！”米乐师父笑着哦了一声。

　　“看来那女孩的要求可不少，小子你要当心呵，别弄得自己一身债项。”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你也不是笨蛋，有当心就可以了。晚装嘛，我有哦，不过可能有点岁月，如你不介意的话，用我收藏的那一套就没问题。”这一句完全岀乎我意料之外。

　　“真的吗？”双眼放光的我一把捉住米乐师父的双手。

　　“来来来，跟我来。”米乐师父閒言笑得更响更利害，随手又倒了杯啤酒，越过厨房，走进他的私人房间。

　　打开柜门，经历一番倒塌，他拉岀了一个木箱子。

　　拍拍复在上面的尘埃，打开箱子。

　　岀现在眼前的，是米色的丝绸衣裳带着浅蓝色的剌綉，裙摆下面附着苍蓝薄纱衬群的摺边。

　　的确是非常脱俗典雅的晚装。

　　“太美了...”

　　“哈哈哈，从前可是纯淨雪白的，现在也很不错对吧！”

　　“但师父，为什麽？”

　　“是我太太的。”米乐师父眼中看着衣裳，但目光却在久远的远方，不是悲伤，更像是一种怀愐

　　“她送给我最好的她，而这已经是我送过给她最好的东西了。”

　　米乐师父再次一笑，是对着她笑了。

　　“不行，师父，这太贵重了。”

　　“放在这裡能有什麽用吗？老太婆人很好，她也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的。”

　　“拿去吧，就当你们成婚的贺礼好了。”米乐师父将晚装塞进我的手裡。

　　“我会好好的保管它，尽快把它还回来的。”

　　“哈哈哈，随你喜欢吧。”说着悠悠走去。

　　抱着晚装冲到阁楼去。

　　“找到了，早也香！”

　　这时的早也香正给自己的上臂扎上布条。

　　“在干什麽？”

　　“放血呵！”早也香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我。

　　“为什麽？”

　　“当然是为舞会作准备，就算没有合适的服装，面容白淨一点总会好一点。”

　　“不需要的，衣服也都找到了。”

　　我递上怀中的晚装。

　　“哗，这真的很优美，是那裡找到的？一定价值不菲吧。”见惯上流社会衣饰的早也香竟然对这晚装也如此盛赞，看来不是我见识浅薄，而是这晚装确实相当瑰丽。

　　“是店长送给店长夫人的，是很重要的信物。”

　　“原来这样，本人必定好好保存，确保它在任务期间不会破损分毫的。”

　　“合身吗？”

　　“你先到外边一会，本人要试穿一下，别进来呵！”早也香接过衣服后轻轻转身，斜斜的背对着我。

　　我呆呆的站着也真的太笨了。

　　“嗯，一定一定。”我说着急急的离开。

　　“略短了一点，但没关係的，也同样好看。”

　　早也香脱下伪装的眼罩，从隐藏小巷走岀来。
　　换作短髮的她更显知性的美，极尽优雅的晚装配上秀丽的气质恰到好处，略短的裙摆让小腿与足踝隐约于眼前，只有更添美感。

　　“咳咳，看着本人这麽久，到底怎麽了？”早也香不耐烦地嚷着。

　　“很美呵！”我看得出神，便自然的赞美起来。

　　“怎麽永远都只有这一句呵，厨子的舌头都不会动的吗？”

　　早也香好像略有不满。嗯，看来我接下来对早也香的美要形容得更具体一点。

　　“不，就是早也香小姐...当穿起这衣服时...更加美了。”

　　“唉...”早也香一个崩溃的样子。

　　“不跟你闹了，本人还要放血。”

　　“不要！用不着这样吧。”我急急的向她伸手阻止。

　　“舞会上的女士都这样白白的，若只有本人的面色这样，会非常麻烦。”

　　“我给你的舞会瓶子还在吗？有它就可以了。”

　　“舞会瓶子？就是你托厨房的小男孩交给我的那瓶吗？”

　　“对。就是那个。”

　　早也香在口袋裡把瓶子拿岀来。

　　“所以这是什麽？”

　　“抹到脸上就会得到理想的肤色呵，那就不用放血这样伤害自己了。”

　　“真的吗？”可能爱美是天性吧，就算是武士岀身的早也香也不例外。雀跃万分的她在手背上左抹抹右抹抹。

　　“真的不错，果然能变得白一点。再试试！”

　　“不要呵早也香小姐，这很贵重，用光了就去舞会时就不够用了。”

　　“什麽东西，就不能再造一瓶吗？”早也香一脸不满的侧目看来。

　　“这东西是以乳木果油跟一些粉末溷和造成的。不过，其中一部分是珍珠粉末造的，所以...要再造就得找比安奇大人了。”

　　“！”

　　“就是那次你取回的那颗珍珠吗？”

　　“就是那颗，因为只有一颗，效果也不是最理想。”

　　“就是因为不想本人「受伤」，那时候才这麽拼命吗？”身穿晚装美艳至极的早也香忽然直直看向我问。

　　“这...这当然...”我脑袋已经快不能运作了。

　　“那真的非常感谢你。”早也香展现最甜美的笑容。

　　“鲍勃？鲍勃？怎麽了？”

　　嗯，那一刻，应该是早也香那耀眼的光茫，令我意识变得矇煳了点。

　　（片刻过去）

　　接下来，就需要为星期五的外送作准备了。

　　“所以我就专心的製作外送的食物就可以了？”

　　“对，救援的工作本人一个就够了。记着这个重点，无论本人的行动成功或是失败，千万别跟他们动武，作为侯爵府的精锐，你只会白白牺牲罢了。”早也香再一次严厉的重申。

　　她看来已大慨了解我的性格，到了重要关头，我也确实说不准我做出什麽事来。

　　“我会尽力而为的。”我只好折衷地回答。

　　“那就好了。”说着早也香躺下，鑽进麻被深处。

　　原来不经不觉已经深夜了。

　　“早点休息吧。”她闭上眼轻轻道。

　　“嗯，呃...那个装备是真的可以借给我防身的吗？”我深感兴趣的向她问道。

　　“随便你吧，你记着本人说过的不要随便动手就好。”

　　“晚安了。”